臨近深夜，阮天還沒走，他反複地問著陳澤，一點一滴都不願放過。陳澤給韓宴發了消息，自己今晚應該是不會回去了。
    當東方出現魚肚白，阮天才準備離開，他似乎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臨走時他問陳澤，“如果秦鉞真有一個兄弟，如果他現在還活著，你覺得那人大概什麼年紀？”
    “你找到的啞巴沒說？”陳澤反問他，卻也回答了他，“至少25歲。”
    “MD的傳統，會找年紀比自己孩子大的替死鬼，但不會相差太多。”說到一半卻又否定了，“但這還要看八字，誰知道呢。”
    阮天離開後，陳澤推了上午的工作，躺在沙發上補覺。
    回憶的內容並不是些讓人愉快的經曆，陳澤縮在沙發上翻來覆去都睡不安穩，他又夢到了上輩子死後的事。
    當韓宴躺在花壇裏時，陳澤抓住了他流著血的手，溫度從指尖和手掌傳來，陳澤猛然睜開雙眼。
    “睡得好嗎？”
    韓宴的臉映入陳澤眼前，陳澤握著他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被捏出了幾個清晰的指印。
    陳澤連忙放開手，“你怎麼來了？”
    “順路過來看看，給你帶了些吃地。”韓宴把打包的餐盒一點點往外拿，“魚湯、辣子雞和青椒炒肉，蔬菜是四季豆。”
    “你中午去哪吃的？”
    “陳超來找我了，說了說陳晨的事，他母親那邊決定關呼吸機了。”
    “怎麼去找的你？”陳澤有些疑惑，“他找你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有些後悔了，他沒想過最後會鬧成這樣，可能我不是陳家人，他說話沒什麼負擔吧。”韓宴替他解釋了幾句。
    “他向你借錢了？”
    “唔，我主動的吧。”被識破的韓宴支支吾吾地，“我主動提的，呼吸機要不了多……”
    “宴宴！”陳澤喊了一聲，“韓宴！”
    被叫了大名的韓宴理直氣壯地說，“隻是找我借，他一下子手上沒有那麼多，這是我倆的事！”
    “沒說別的？”
    “就問了問我倆的情況吧，他說想出去拍點照片，我給他推薦了幾個地方，還說想拍紀錄片，大概就是這些。”
    陳澤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陳超沒說股份的事，也沒說收購的事。
    “下午陪我出去走走吧，想不想去打籃球？”陳澤問他，“天氣不熱，也不曬，要不要去街邊的籃球場？”
    “街邊？那還要回家拿衣服和鞋子。”韓宴計劃著，“我想想下午有沒有什麼事。”
    “轉角的路口有幾個市政的籃球場，開車回家拿換衣服很快的。”
    “租個場地不就好了，還要去街邊？”
    “當然，街邊那裏每天很多人在那，我不想你說我欺負你一個人。”
    街邊的籃球場聚集著幾個大學生模樣的人，陳澤貌似和他們很熟的樣子。
    陳澤一邊和他解釋說，“王維明和嚴浩宇和他們打過幾次，有幾個人還去工作室玩過遊戲。”一邊把韓宴介紹給他們，他們自來熟地喊起了宴哥。
    幾個學生打起球來橫衝直撞，幾個回合下來，韓宴就隻能坐在旁邊看陳澤和他們的表演。
    他算是理解陳澤那句話的含義了，原來大家都在欺負他。
    或者說，陳澤在欺負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