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阮隊長可以回去了。”
    窗外雨勢減小，淅淅瀝瀝的雨聲擊打出平穩的節奏，幾滴雨滴斜著落在窗前裏的水窪裏，激起陣陣漣漪。
    阮天沒有想走的意思，他坐在椅子上揣摩著剛才陳澤的那些話，一遍遍推敲著可能的疑點和漏洞。
    “畢竟是國家級的大行動，整個事件裏裏外外篩查了好幾遍了，連我們都被單獨詢問了很多次。”
    陳澤的語氣多了些勸慰，“按你的說法秦鉞是一個養子，名不正言不順地繼承了秦桑的產業，MD雨林裏那些村民遠比你想的愚昧，他們比我們更加遵從宗法的規矩。”
    “那，那我們換個思路，如果秦鉞是親兒子，那個人是養子？”
    “退一步來說，如果你說的那個人真的存在，以秦鉞的性格，我覺得他會斬草除根。”
    “為……”
    “沒有為什麼，如果有那就是我研究了他兩年，蹲了他一個月，最後親手擊斃了他。”陳澤苦笑，“到最後，我們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成了秦鉞。”
    這種影響直到今日，依然存在。
    兩輩子裏，陳澤都會夢到自己身處於那片雨林裏，重複著秦鉞做的那些一幕幕殺戮，隻是主角都換成了他自己。
    要抓住瘋子就要用瘋子的思維去想問題，最後所有人一起變成了那個瘋子。
    服役的戰友尚能用日複一日的操練排解，但陳澤在每個驚醒的夜晚，隻能在運動器械上瘋狂地消耗著精力，直至大腦再也無法工作。
    這是跟隨一生的折磨。
    阮天默默地看著窗前的陳澤，他是緝毒警，這種痛苦他何嚐不也在體驗。
    “陳澤，富華物流的事，你還想聽嗎？”
    “查到我身上了嗎？沒有的話就和我沒關係。”陳澤拒絕的很幹脆。
    “他們在四年前開始從事毒/品運輸。”即便陳澤拒絕，阮天還是滔滔不絕，“被抓到的幾個人隻負責合法生意，還有就是他們交代，公章在陳策手裏。”
    “他父親的公司，公章在他手裏很正常。”
    “我懷疑……”
    “阮隊長，陳策才多大？”陳澤哭笑不得，“一邊忙著生意，一邊考上了錦城財經大學，還要在陳氏做兼職？”
    一聽陳澤這麼說，阮天也覺得不太現實，但陳策身上的疑點太多了。
    “火災現場的屍體，確定是他的？”陳澤問阮天。
    “身高和骨齡對得上，屍體碳化太嚴重了。”阮天搖搖頭，“雜物店裏堆得亂七八糟的，易燃物太多，連臥室裏都堆著貨。”
    “而且即便是有了DNA也不準，調查以後才發現，陳策的母親是被收養的，其他兄弟姐妹誤差太大，屍體又被燒成了炭，沒什麼意義的。”
    “所以你才懷疑他？”
    “我找到了當年調查他父母車禍的交警，他懷疑是刹車片失靈，現場有很重的車輪印，但還是出了事故。”
    阮天在平板上翻找了幾下，調出了一副事故模擬圖。
    “我們複原了現場，這麼長的刹車印，一般不會造成事故，除非是刹車片或者車輛本身存在問題。”
    “但是年代太久遠了，當時又有些敷衍，草草就當危險駕駛結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