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紅眼航班，陳澤毫無困意。
    阮天的話讓他又回憶起了那次行動，他確信，他的戰友們都確信，秦鉞活不下來的。
    身中六槍，特別是致命的一槍……
    陳澤差不多也算是感同身受，上輩子他也中槍以後在水裏喂魚，好像兩個人的結局都差不多。
    愚蠢的想法被一笑而過，大概是彈匣裏最多能裝這麼多發子彈。
    至於阮天說的第二個兒子，他自己都沒有證據，秦桑的直係都死了，不會再有了。
    ***
    家裏韓宴一直在等陳澤，接過衣服和行李箱問他，“還順利？怎麼還能誤了航班。”
    “打著打著電話就忘了，最近事有點多。”
    “機場廣播沒喊你？”
    “發現的時候已經趕不上了。”
    “早點睡，明早在家裏休息下。”
    “宴宴，你怎麼知道我到機場了卻沒趕上飛機？”
    “你口袋裏有兩張登機牌。”
    “哦。”
    “宴宴，你想我了嗎？”
    “睡覺。”
    懷裏抱著韓宴讓陳澤一夜無夢，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韓宴提前關上了鬧鍾。
    手機旁邊韓宴留了紙條，”冰箱裏有早飯，微波爐3分鍾。”手機裏是幾條工作短信和電話，還有一條阮天的短信，”明日到錦城。”陳澤隨手刪了短信。
    陳澤正吃著早午飯，陳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陳晨和三伯聯合了陳家幾個長輩，準備撤銷陳鵬的職務。
    “怎麼了，關我啥事，沒人來找我。”
    “唔，他們想讓你上，陳晨也想讓你上，他們去求你父親了。”
    “知道了，那就讓我父親來幹唄。”
    “澤哥，我覺得你不要回陳氏了，陳家現在太亂了，他們見不得別人手裏的公司利潤比自己的好，陳氏原先的高管都走了，誰都想往裏麵安插自己的人……”
    “我不會回去的。”
    陳澤等了兩周都沒接到陳偉國的電話，自那次發火之後，兩人至今沒說過一句話。
    任誰見了這種父子關係都會覺得奇怪，從陳澤母親離開後，父子倆之間幾乎從不交流，逢年過節連表麵的問候都懶得做樣子。
    陳澤懷疑就連上輩子他身亡的消息，陳偉國都可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有時比起隻要一接通電話就是說教，陳澤更喜歡現在這種關係，互不搭理，有事才開口。
    ***
    今天韓宴回來要比平時晚一些，睡覺前手機還在不停震動，陳澤趁他洗澡的時候偷瞄了一眼，幾乎都是沈征的來電和短信。
    “很忙嗎？宴宴。”陳澤問他。
    “還好，沒事。”
    韓宴一邊說一邊撥通了沈征的電話，“又怎麼了？”他的語氣帶著些厭煩。
    “韓總，她不讓我走啊，她非要您過來，還說明天非要……”
    沈征說到一半，電話就被搶了過去。
    “晏哥哥，你說好今晚陪我的，又說話不算數！”
    陳澤離得很近，聽得很清楚，電話裏傳來女生的撒嬌。
    韓宴推開湊上來的陳澤，站起身在屋裏踱著步子，“工作忙，你有什麼事找沈征。”
    陳澤知趣地躲開，他聽見韓宴又”嗯呢啊”幾句話才掛斷電話，垂著眼睛望著他，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角，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爺爺朋友的孫女，京市來的。”韓宴和陳澤解釋說，“挺煩的。”
    “我知道的。”陳澤勾著嘴角，掐著嗓子說了句，“晏哥哥，你說好今晚陪我的，咳咳咳咳……”
    “活該。”
    被逗了的韓宴幫陳澤拍著後背，等被口水嗆到的陳澤緩過來一點，才開口說：“估計是爺爺或者她爺爺想撮合我倆認識，我今天連她的麵都沒見過，都是沈征在接待她。”
    “等過兩天她自己就知難而退了，她爺爺和恒仁還有些生意，先讓沈征哄著她吧。”
    “宴宴，不用和我解釋。”陳澤攬過韓宴，“不過，你一直沒把我們的關係和你家裏人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