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沉默半晌道，“霍臨安剛好來了。”
    岑野“嗯”一聲，壓著火問，“林姐怎麼樣了？”
    “有點胎動，剛從醫院回來，已經睡下了。”
    “行，我馬上去。”
    掛掉電話，岑野馬不停蹄地往邱時家趕。
    “阿時，那畜牲說什麼？”他顧不得自己頭上的汗，拉住邱時就開問。
    “他要姐跟他回去。”邱時搖搖頭，“我媽提出來離婚，但那畜牲死活不肯，還大打出手，出言威脅，幸虧……”
    他沒再說下去，但岑野心下了然。
    “阿野，”邱母心力交瘁地喚了一聲，在邱時的攙扶下坐穩，“你怎麼也來了？”
    “邱姨，我來晚了。”岑野低頭自責地皺起眉。
    “瞎說，”邱母牽強地笑笑，“姨最不想你牽扯進來。”
    她又轉過身對邱時說，“送小安走了沒？看著他有急事的樣子。”
    邱時點點頭，“送走了。”
    “唉，”邱母歎氣，眉目間有很深的愁色，“這次又麻煩小安了，他看著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心腸還這麼好，怎麼那畜牲就……”
    說著她用手捂住臉，低低地抽泣起來，“我把你姐姐從那麼小一個，又當爹又當媽的，含辛茹苦地把她養大。我自己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那畜牲怎麼敢，那畜牲怎麼敢啊！！”
    她從小聲地嗚咽，轉變為號啕大哭。顫抖著趴伏在沙發上，流盡了一個母親無能為力的眼淚。
    “媽，”邱時眼中閃著晶瑩的淚花，他強忍著落淚的衝動去喊渺小到塵埃裏的女人，“姐還在樓上，我們……我們別吵醒她，讓她擔心，好嗎？”
    邱母一聽，立馬遏製住自己的哭聲，抬手抿掉臉上的淚水，捂著嘴緩了緩。
    她慢慢站起身，笑笑，“看我，怎麼還激動起來，平白讓你們這些小輩看了笑話，都不許在你們林姐跟前說啊。”
    說罷她直起腰杆，腳步虛浮地上樓。
    岑野沉著嗓子問，“那畜牲有什麼條件？”
    “他要孩子，”邱時閉上眼，苦笑道，“還要求我姐淨身出戶。”
    “林姐是什麼態度？”岑野疲憊地揉揉眉心。
    “一分錢不要可以，”邱時緩慢地說，“但我姐也要這個孩子。”
    他頓了下，繼續道，“你知道，那畜牲家有權有勢，一旦離婚，孩子很大幾率不會判給我們。”
    岑野垂著頭，磕上的眼裏看不出情緒。
    良久他動了下，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下次那畜牲再來，你及時打電話。”
    “好。”
    邱時站在門邊目送他離開，左手死死摳著門幫。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見，他才無力地蹲下，嘴角勾起一個苦笑，其實有辦法的……
    “琰寶，快去開門。”王映庭坐在空調下搖著大蒲扇，指揮著梁琰跑腿。
    “奶奶，您猜這次會是誰？”梁琰一隻腳踏出門檻，回頭笑著問道。
    “管他是誰，”王映庭打了個哈欠，搖兩下扇子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祖宗教的。”
    梁琰笑笑，認命穿過一段毒辣的太陽去開門。果不其然，隔壁老張綻著一張大笑臉拎著一串葡萄站在門外。
    梁琰眉頭一跳，凝視著老張手裏顆顆晶瑩飽滿蒼翠欲滴的……葡萄。
    他伸手接過，暗暗歎了口氣。
    看樣子老張是開竅了，但沒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