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岑野眼皮一跳，“我相信琰哥。”
    “哼。”梁琰轉身洗手暫且放過他。
    “琰哥，哪兒去？”岑野坐在沙發上往腳脖子處摸藥，看見梁琰收拾妥當要出門，抬眼問道。
    “晨跑。”梁琰勾唇笑笑，成功看到岑野塌下去的臉。
    他站在門外欣賞一陣兒，笑道，“燒剛退，再去睡會兒。”
    岑野聞言拿紙團砸過去，砸到被梁琰及時關閉的門上，還往回彈跳兩下。
    他回屋重新躺下去，睜大眼看著頭頂白花花一片的房頂。
    身下床單的氣息很好聞，也不知道梁琰用得是什麼洗衣液，能洗出這種沉木味。
    不知道是高燒一場身體虛弱，還是淡香起了作用。總之他在梁琰回來之前，肉體很聽話地睡了過去，盡管他的靈魂不太樂意。
    “岑野。”梁琰邊脫鞋邊喊人，結果在臥室床上尋到了睡成一團的人。
    他好笑地把鴨脖繞著岑野轉一圈，最後擱到人鼻子底下，默默數秒。
    剛掐過十，岑野鼻子翁動，皺著眉慢悠悠地醒過來。
    梁琰拿著東西在他頭頂晃了晃，笑道，“吃嗎？”
    岑野一骨碌坐起身，本能地拉住梁琰往回抽的手，語速飛快，“吃。”
    梁琰勾勾唇，“可是我隻買了一個。”
    “……”
    “行了，”他悶聲笑笑，給岑野遞過去，“騙你的，快吃吧。”
    岑野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地問他，“你不是去晨跑了嗎？”
    “是順便晨跑。”梁琰眸中帶著很深的笑。
    岑野看得一愣，慌張錯開視線，將注意力全放在鴨脖上。
    “辣嗎？”梁琰問他。
    “還行，”岑野連著骨頭咽下去，“我覺得辣椒漲價了。”
    “……”梁琰扯他頭頂的呆毛，“能吃你就知足吧。”
    他把吸管插進粥裏，示意岑野喝幾口，不疾不徐地開口，“我明天有事，往後幾天都不在。你先住這裏，東西隨便用。”
    “不用，我回自己家。”岑野很不領情。
    “你家電扇壞了，”梁琰單腳踩在凳子腿上，擺弄桌上的飛船模型，撇眼看他，“要再花錢去買新的？”
    岑野騰不開嘴說話，隻能任由梁琰在那裏越俎代庖。
    “空調總比電扇涼快，我又不是不收你錢。”梁琰得意地挑眉笑，“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岑野吸口粥平複胸口堵住的食物，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反倒誇讚起來，“琰哥，你是菩薩轉世的嗎？還是你們好人家的孩子都這麼熱心腸，喜歡做冤大頭。”
    “……”
    梁琰停下手，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鑰匙攤在他麵前，眉眼帶笑道，“要不要？”
    岑野聞言挑起嘴角和梁琰對視，那雙鳳眼裏帶著莫名的情意，讓他不禁心下一慌。
    他低頭抓走鑰匙，斂去眼底的情緒，笑笑，“謝謝琰哥。”
    “怎麼謝？”
    岑野稍怔，臉上立刻堆滿了笑，真誠道，“以後一定給琰哥多上柱香。”
    “那真是感謝之至。”梁琰從善如流地說，“作為回禮，我也給你多燒一遝子紙。”
    岑野哼笑，不跟小肚雞腸的人一般計較，他宰相肚子能撐船。
    “我要去買輛自行車，”梁琰收走廚餘垃圾，跟岑大爺打商量，“你是想跟我去當烤肉，還是擱家裏吹成冰棍。”
    “……”岑野打了個飽嗝，摸摸被撐起來渾圓的肚子，歎息道，“琰哥，你語文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