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梅回到家，明明跟平時也沒什麼變化，就是突然覺得到處都顯得空落落的。
    “媽。”薑建宇正從屋裏出來，邊走邊穿褂子。看見李秀梅有些心虛地看了李秀梅一眼，就要往外溜。
    “站住。幹什麼去了？”李秀梅這會兒看到他在家就就氣不打一處來。
    “沒幹什麼，就是今天有事。”薑建宇倒是不怎麼怕他媽，可他心虛就是心虛在今天薑玲和薑建航要離開，可他借口有事沒去送行。
    “有事你還在家，那可是你親弟弟，妹妹。他們這一去，都不知道去的是個什麼地方。你這個混賬，你的仁義禮智信都讀到狗肚子裏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冷心冷肺的東西？”李秀梅盯著一溜煙跑沒了影的薑建宇，淚水含在眼中要落不落。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和薑軍做的是對是錯了。
    中午薑軍回來，見家裏隻有李秀梅，也沒說什麼。雖然嘴上沒說，可李秀梅跟他多年夫妻，怎麼能不知道他也覺得家裏空落落。隻是，說與不說都於事無補。
    還是快吃飯的時候，薑軍問起：“老大怎麼也不在家。”
    說起薑建宇，李秀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去了。”
    “這小子，吃飯了也不回家。”薑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過了半天，才又說：“我聽說機械廠有個空缺，實在不行把他安排進去。整日遊手好閑也不是個事。”
    “嗯。”李秀梅抬頭看了薑軍一眼，有些詫異，“那之前怎麼沒風聲？”
    “怎麼沒風聲？隻是工作的崗位就這麼幾個，現在誰家沒有要下鄉的孩子，隻是大家都裝作不知道。現在該走的也都走了，這才放了出來。”
    “聽你的意思是有挺多崗位，那你怎麼還讓玲兒他們······”
    “崗位不多，而且也是有要求的。要不你以為怎麼這個時候才要招人。”薑軍哼笑一聲，“你也別說我這當爹的心狠，人家要求的是獨生子女，要不就是軍烈屬，還有就是有子女下鄉的才能報名。前兩個咱們是不占的，隻有最後一條了。”
    “那建航怎麼辦？”李秀梅也知道他們家的情況怎麼也得有人去插隊，可到底還是有些不甘，所以說了老三。
    “那是他自己傻，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還是讓老大趕緊定下來才是正經。”薑軍說著話就吃完了飯。
    “不吃了？”李秀梅看他穿衣服要出門，趕緊問了句，“你幹什麼去？”
    “你以為看著工作的就咱們？我這不是還是得找找人去。就那小子的能耐你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要是真照著流程來，他就在家當一輩子的浪蕩子得了。”說著，薑軍就出了門。
    李秀梅也沒心思吃飯了，本來兩個孩子的離開她就心裏不太得勁，現在想到那個不成器的大兒子，更是鬧心。
    再說薑建宇，他的朋友都是跟他差不多的子弟，基本都是家裏受寵又沒什麼本事，就等著接父母班，或者等著走關係的。他們也不缺錢缺票，所以中午就算不回家，他們也餓不著。隻是今天你請吃飯，明天我請罷了。
    “薑子，你弟弟妹妹都去下鄉了，這回你可安穩了。”一個海軍衫的寸頭青年打趣道。
    “哎吆，你就別說了。就因為我沒去送他們，今天我媽看我那眼神，溜了溜了。”薑建宇想想李秀梅看他那個眼神，就好像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似的。雖然他不去送行是不怎麼說的過去，可薑玲走了，他是真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就是薑建航那個腦子有些讓人發愁。
    “嘖，瞧你這點兒出息。”眾人哄笑道打趣。
    “我也想有出息，可我媽管著錢袋子，我是支棱不起來。”薑建宇無奈第認慫。
    “哈哈，那你還請我們吃飯？”有人仗義出言：“要不這頓我請。”
    “別，說我請就我請。一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
    “痛快！”眾人聽了薑建宇這話，就知道他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