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及時止損，但我永遠不會對你這樣。”薛茸說，“倘若最後有何變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管它天譴還是神罰，我認定一個人，永不會變。”
    “可你肩上的責任，重於這段情。”
    “小侯爺，我自有考量。”薛茸看著他，沒有絲毫退縮，“我們不談其他的。我不阻止你複仇，我隻想好好留在你身邊，讓你給我一個機會。”
    “你敢摸著你的心說你不喜歡我？”薛茸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未從費閑眼眸上離開過，他打定主意今夜不會輕易放過費閑。
    “一點心都沒動過？”
    費閑被他的逼問鬧得頭疼，隨口回了個不知道。
    “挺好，不是否定回答了。”薛茸低眸看了看自己握住的手，“你瞧，你對我也沒有排斥。”
    他不說還好，一說費閑就將手抽回來了。
    “沒反應過來。”
    薛茸滿臉寫著不信。
    “小侯爺，我有一事想問你很久了。”
    “什麼？”
    “方若邯說你自己確認過自己是斷袖，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確認的？”
    “……”費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自己這個。
    “說呀，小侯爺。”薛茸滿滿的好奇。
    但費閑遲遲不說，薛茸就湊近他些，放狠話道：“小侯爺，你要是說不知道或者告訴我這是你瞎說的，我就立馬親你。”
    “……”
    費閑沉思片刻，像是放棄掙紮般地回道：“夢裏。”
    “夢裏？”薛茸懷揣著壞意，好奇越發深重，“什麼夢？難道是春……”
    可不就是。
    夢裏有很多奇奇怪怪未曾見過的場景，有他熟悉的地方，也有他從未去過的地方，更有他從未見過的物品，時而熟悉，時而像是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一般陌生。
    夢裏總會出現一個年輕人，可費閑卻從未看清過他的臉。
    十八以後，費閑幾乎每月都會做這樣的夢，每每醒來，都會發現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起初他覺得奇怪又羞恥，後來每月一夢，逐漸就習慣了。
    隻是如今細細想來……自從和薛茸認識後，他便沒再做過這樣的夢。
    薛茸聽得驚奇，“那，那你可有注意到那個人身上有沒有什麼特點？或者標誌什麼的？”
    費閑此刻與他說了都覺得有點羞恥，而他竟然還問這麼細致。
    “小侯爺，這對我很重要。”薛茸擔心自己被哪個傻逼搞這種事戴綠帽子。
    費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答道：“有一種花，每次都會出現。”
    “什麼花？”
    “白山茶。”
    “……”薛茸瞪大眼，“什麼玩意兒？白山茶？”
    漸漸的，薛茸意識到一件事。
    沒去過的地方，沒見過的東西……
    費閑見他反應這麼大，原想安慰他這隻是夢，卻沒想到這人竟然手腕一轉變出一朵白山茶來。
    “是這個？”薛茸的語氣有幾分迫切又有幾分期待。
    費閑微驚，從他手裏接過，愣愣地說：“是。”
    他曾派人找過，在這整個帝都都找不出任何一朵白山茶，更別說還是無葉的。
    “小侯爺，”薛茸笑了，“原來一直都是我，從未變過。”
    擔心他不信，薛茸就繼續道：“無葉白山茶，世間隻有我擁有。小侯爺有空可去我那神殿瞧瞧，我有一片白色山茶花海。”
    費閑：“……當真？”
    “當然，萬分真切。”薛茸太過激動，又毫無預兆的抱住費閑，絲毫不懼還在屋頂。
    費閑聽見這人聲音裏都透露出喜悅，自己耳邊徘徊的也全是他的聲音。
    隻是費閑沒有回抱，僅僅是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
    薛茸乖乖鬆開他，“小侯爺，縱使你現在沒意識到你對我的感情，但終有一天會的。夢裏的我們認識較早，但現在也不算太晚。”
    “可以嗎？給我一個機會？”
    費閑別過眼，也不知是忘記還是怎樣，山茶花拿在手裏，率先飛下了屋頂。
    他站在下麵，抬頭看向薛茸。
    “早點睡。”
    薛茸看著他進屋，又重新躺下。
    單手枕於耳後，望著天。
    他知道，費閑此時沉默，同樣等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