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8-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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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安措的意識還沒完全回來,想拒絕又沒還沒找到理由,隻能支支吾吾地站在那說了半天的不用,不要緊。
“安措”路承景突然靠近時安措“不要拒絕我,我隻是接你去上班。”
時安措有些無法適應這樣的近距離,也沒反應過來他可以躲開,隻是順著路承景的話點了頭。
“看著我。”
時安措抬起頭來,對上路承景那雙燦若星河的眼睛。
“以後也不要在不熟悉的人的車裏睡著,不安全。”
“好。”
路承景聽著時安措的回答,心裏也踏實了些。
“快回去吧!早點休息。”
“嗯。你也快回去吧!到家跟我說一聲。”
“好。上去吧!我看著你上樓。”
時安措衝著路承景微微一笑,轉身,上樓。
路承景一直在樓下看著時安措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開車離開。一路上路承景都不停地哼唱著歌。他心裏更加確定,時安措對他是有感覺的,隻是自己的舉動嚇到他了。
麵對容易受驚的小兔子,自己要更加有耐心才行。
回到家的時安措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的時候,他的意識才從太空漫遊回來。
”我剛剛都幹了些什麼?昨晚拒絕他的人不是我嗎?天啊!怎麼能這樣呢!還睡著了!”時安措開始質問自己。
“安措,我到了。”
時安措看著路承景發來的信息,嘴角又不自覺地笑了。
“嗯,那早點睡吧!今天害你等了那麼久,謝謝你了。”
“不必跟我道謝。這些,我甘之如飴。”
“你這讓我該怎麼接話?”時安措不擅長接這樣的話,隻好把自己的想法發給他了。
“不用接話。你沒有拉黑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拉黑你的。”
“真的嗎?那我昨晚上白擔心了一晚上啊!”
“你昨晚不是在畫畫嗎?”
“是啊,畫了幅四不像。”
“給看看不?”
“還是不給你看了,我自己都嫌棄。回頭畫了好的,再給你看。”
“哦,那好吧!”
“不早了,快睡吧!明早見。晚安。”
“晚安。”
結束了聊天,時安措也還是舍不得放下手機。這幾條信息來回地翻看,這樣的甜蜜,他還是第一次嚐到。
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很想跟路承景保持距離,也明確地拒絕了路承景。按照他以往的脾氣,他今晚絕對不會上路承景的車,也絕不可能在車上睡著。
他不會在不信任的人麵前睡著。難不成自己心裏已經繳械投降了不成?
想到自己醒來時身上蓋的毯子,是小兔子的花紋,時安措又笑了。最後,時安措是抱著手機,臉上掛著微笑睡著的。
要不是又驚醒過來,時安措差一點就忘記了自己的曾經。這種毫無征兆地驚醒令時安措害怕。
平時不管是做噩夢驚醒還是從夢中哭醒,終歸是有個原因的。偏偏這種莫名的驚醒,讓時安措醒來後感到恐慌。他很想這時候能有個人在他身邊。隻是家裏依舊是空蕩蕩的。
時安措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恐慌,終究是失敗了。打開燈,點燃新買的香煙,抱著自己的胡蘿卜。努力在煙霧中找尋那份平靜。
想要在心中那片汪洋中尋找到堅實可靠的陸地,是一件很難得事情。
時安措的心始終是那片汪洋上的一葉扁舟,無依無靠。一個浪花打來,他也隻能任由浪花打翻他的那葉扁舟,等浪花過去,自己再濕漉漉地爬上扁舟,戰戰兢兢地繼續前行。
時安措像是被別人控製住一般,把燃燒得滾燙的煙頭按在了自己的手臂內側。仿佛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感才能他感覺到自己還在這紛擾的人世間。
時安措看著手臂上燙出來的傷疤,苦苦地笑著。笑著笑著,淚水順著臉頰,掉在了胡蘿卜上。
甜的反義詞,果然是無邊際的苦。
在床上坐了一會,時安措緩緩下床,從客廳的櫃子裏找出酒精和燙傷膏,用棉簽蘸著酒精擦拭剛剛傷口。
痛感順著手臂傳上來,時安措緩慢地行走傷口,手上不緩慢地行走了力道。沒幾下,傷口就戳破了。
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流下來,這一抹紅,刺痛了時安措。他慌忙的用棉簽擦拭著傷口。慌張中太過用力,傷口又扯裂了些。
抽出桌上的紙巾,使勁按住傷口。他突然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得抑鬱症了。
猛然回味中,時安措看著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也不敢再用燙傷膏,隻好收拾了東西,又回臥室。打開音樂,點燃檀香,嘴裏含著糖,慢慢地讓自己的情緒恢複過來。
這一番折騰過後,時安措也累了。聞著檀香,慢慢地又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天亮了。
時安措看著鏡中的自己,越發憔悴。想化妝來掩蓋一下,奈何粉底都打不勻,臉上一塊白一塊黑的,像隻斑點狗。罷了,時安措又去洗了把臉。忽然電話響起,是路承景。
“喂?”時安措接起電話。
“安措,起了嗎?我在樓下。”
“起了,你怎麼來這麼早?”
“我出來買早餐,買好就過來了。你別急,慢慢弄。我在樓下等你。”
“好。那我馬上下來。”
“嗯。”
時安措掛斷電話,實在不想讓路承景看到自己憔悴的麵容。時安措又盯著那些化妝品歎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時安措心裏表示無奈。
換衣服的時候時安措看到手臂上的傷,特意選了件外套套上才下樓。
時安措走到路承景麵前的時候,路承景聞到了時安措身上的煙味。印象中時安措是自己住,昨晚接他的時候沒有這個味道。
又看著時安措麵容憔悴,眼眶下的黑眼圈和眼袋非常明顯。時安措昨晚回去後發生了什麼?他會抽煙嗎?為了什麼事而抽煙?路承景強壓下自己心裏的問號,把他塞進車裏。
“先吃點東西。”時安措剛做好,路承景就把早餐遞過來。
是熱騰騰的蟹黃包和豆漿。時安措叼著吸管喝了一口豆漿。包子拿在手裏,實在沒有胃口吃。
“昨晚沒睡好嗎?”路承景一邊開車,一邊試探著問。
“還好,還好。”
“還好是什麼?做噩夢了?”
“還好就是,習慣了。很正常的狀態。”
“所以做噩夢了?”路承景的語氣有些嚴厲。
“沒有。”
“今天這麼熱,穿個外套不熱嗎?”
“不,不熱的。辦公室有空調,還覺得有些冷。”麵對路承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提問,時安措有些摸不著頭腦。
路承景臉色雖然不好看,聽著時安措說空調冷,伸手關掉了車裏的空調。
“別光喝豆漿,吃點包子。”
“我不,”時安措剛想說不想吃,看到路承景陰沉的側臉,有些害怕,隻好改口。“剛起來,不太有胃口,一會再吃吧。”
路承景聽完也不再說話。時安措坐在旁邊也不敢說話。車裏的空調雖然關了,路承景散發出來的冷空氣卻越來越足了。
“到了。”
路承景把車停好。很想跟他說抽煙的事情。他倒不是有什麼抽煙的人不是好人的怪想法,是因為抽煙對身體確實不好。更何況自己現在也在慢慢戒煙了。
“謝謝你了。我先上去了。”時安措不知道路承景是怎麼了,還以為他是起早了,有起床氣。”還是少惹他的好。”時安措在心裏默念,趕快下車離開。
“時安措!”路承景在車裏喊他,時安措很是不解的停下來盯著他。
話到嘴邊的路承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萬一是辦公室的人抽煙沾到他身上的,自己昨天沒注意呢?最後還是直衝著時安措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告訴他自己中午來找他。
時安措晚上睡不好,反應能力明顯下降。他習慣性的點頭同意,直到中午見到路承景之前,也沒往煙味上想。
天氣實在是熱,時安措在辦公室裏就把外套給脫了。左右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誰會注意他的手?
快要到午休時間的時候路承景發信息問時安措想吃什麼,時安措還是很隨意地回複了三個字,都可以。正好,自己還是想跟時安措聊聊,總覺得時安措心裏壓了太多的事情。
時安措坐在車裏的時候,路承景第一眼就看見了他手上的傷口。傷口的邊緣像是燙傷,中間有像是挫破的,還沾著些血痂。昨晚接他下班的時候明明沒有的。
路承景心裏先是驚訝,然後是心疼。那昨晚他在家裏發生了什麼?是抑鬱症嗎?
路承景不敢再往下想。裝作沒看見,低頭翻找他跟時安措的聊天記錄,想找夏不言問問情況。
“你好,我是路承景。我想問問,安措是不是有些輕微的抑鬱症?”
路承景找到夏不言的電話,發了條信息過去。
“你想吃什麼?我不能去得太遠,下午還要上班。”時安措見他坐著玩手機,也不說話,也不準備走。
“那我們就在這附近吃。”路承景看了看電話,沒有回複。
“在附近就不用開車了。要不那家沙縣小吃吧,隨便吃點,我下午還要做PPT,今天晚上不想加班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