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破個陣 你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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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千往許諾腰上瞥了一眼:“安全區的少爺細皮嫩肉的,行動時可小心些,這裏可沒有積分能換命。”
許諾裝作沒有聽懂言千話裏的刺,揚起嘴角笑得一臉無辜:“謝謝關心。”
沒由來的,許諾突然對他有些好奇,怎麼會有人願意接魔方禁區的任務,如果是為了足夠的積分能夠轉換到安全區,以他的身手大可以多接幾次甲級任務,這麼多年了還在廝殺去打混,他到底想做什麼?
*
烏鴉扇著翅膀飛在眾人前麵,像是帶隊的使者,它盤旋了幾圈,停駐在了早已鏽蝕的燭台上。
魚眼由五個老舊的燭台圍成,許諾伸出腳尖踹了踹,燭台支架開始簌簌往下掉鐵皮,許諾皺眉屏吸,抬手扇了扇。
“這是什麼鬼東西?”
許諾如言千所願,裝出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果然換來言千直白的鄙夷。
“這裏風沙大,灰塵多,你還是站遠點。”
許諾捂著唇鼻退到了另一邊魚眼,趁著風沙遮擋,冷靜地拿出了兩個燭台放的物件—金耳飾以及一截折斷的樹枝。
隱約一個身影邁著長腿,步伐利落穿過風沙,向他走來。
“這邊燭台上有什麼?”
許諾一陣心悸,眼前這人毫不懷疑的眼神讓他忍不住心虛。
“啊,就隻放了水滴和蠟燭。”
後麵兩人緊緊跟了上來,現在隻有言千是他們堅實的大腿。
傑西朝許諾看去,沒曾想許諾也正看著他,兩人各懷鬼胎,隻剩下言千一個人在認真破陣。
“陰魚眼的燭台上放了兵刃碎片、花藤、水滴、蠟燭,陽魚眼隻有水滴和蠟燭。”
言千思索著,腦中瘋狂搜索著多年任務中有沒有類似的情狀,烏鴉時不時亂叫一陣,風沙止,夕陽現。
“我知道了。”
*
傍晚18:00。
“金、木、水、火、土,把差的補全就行了。”
鐵拳一聽,喜出望外。
“要土很容易嘛,隨便在這墳邊挖點放裏麵不就行了。”
鐵拳說著便擼起袖子,蹲在墓旁挖墳頭土。
“再等等。”
言千上身靠在一塊較為完好的墓碑上,偶爾有幾隻聞到腐爛氣息的烏鴉停駐片刻,又飛往別處。
“水要子水,土要戌土,金要申金。”
言千抬手看了眼表:“馬上就是19:00了,到時候再挖吧。”
許諾揣在研究服裏的手緊緊捏著那枚耳飾,另一隻手捂著打哈氣的嘴,語氣含糊:“那麻煩幾位到時候再叫我。”
言千忍不住問他:“你平時積分都是這麼混來的?”
許諾點頭,十分坦然:“我這不是被嚇到了嗎,而且你這麼厲害,不會欺負我一個積分混子吧。”
言千頭一次見到做混子做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人,挑眉看他:“是嗎,積分混子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準備拿什麼來換呢?”
言千聲音很低沉,發脾氣和開玩笑的語氣大差不差,再加上硬朗的五官,許諾一時分不清他究竟是認真還是在調笑。
“你想要什麼?”
他上下掃視著許諾,扯著嘴痞笑,之後便沒再搭理他。
*
許諾找了株枯樹靠著,一腿伸直,一腿卷曲,手臂擱在膝蓋上。
傑西站在他旁邊,低聲問:“許工,現在我們該怎麼做,馬上就到戌時了,要是他們先破解五行陣,我們豈不是要永遠留在這裏了。”
許諾:“先不說他們,先說說你?”
他抬眸,清淺的瞳孔像在看一個死物。
“進來之前,你看到了什麼,看到了多少?”
*
幾十米開外的兩人靠在墳前,鐵拳虛空練習拳法,隨口問自家隊長:“老大,你有沒有覺得傑西整個人怪怪的,自從到了這裏,一句話都沒說。”
言千朝枯樹那邊看了一眼,一坐一站,說不出的怪異。
*
鏗鏘渾厚的鍾聲,一聲接一聲起伏回旋,許諾默默數著,一共十九聲。
鐵拳趕緊挖了一把墳頭土,裝進兩邊空蕩的燭台。
夕陽被黑夜的幕布遮住,鍾聲響,子時到,二十三聲。
鐵拳取了水,盛進燭台。
四人圍在燭台旁,鐵拳拍了下腦袋。
“老大,我記得必須要在12點之前開啟五行陣,可你說的什麼申時金,申時是多久?”
言千氣定神閑,絲毫沒有緊迫感:“15點開始。”
鐵拳哽住:“那我們豈不是隻能等死了?”
言千:“不一定。”
他捏住燭台上僅剩的那片兵刃碎片,將它掰成兩半。
“這不是有現成的嗎?”
一切俱全。
鐵拳興奮道:“這下齊活了,我去把中間那開關按開。”
“都不許動。”
鍾樓被藤蔓纏繞,許諾被傑西扼住咽喉,信任沒有被摧毀,信任從未存在。
傑西製住許諾朝著九隊兩人靠近,軍刀架在許諾脖子上,然後一腳踩住了五行陣中央的啟動開關—一塊腐朽的乾卦。
嘶啞的係統音響起。
【請啟動五行陣。】
傑西瞪著雙目,金黃的頭發已經蓬亂,上麵覆著些微潮濕的泥土,許諾從他身上看到了自毀的烈焰。
魚眼的燭台冒出白光,黑夜驟亮,傑西等待著時空通道開啟。
傑西伏在許諾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永別了,許工,地下實驗室我進去了,這麼大的秘密,要是我跟約翰森談判他會許諾我什麼,我十分期待,不過你隻能永遠待在這裏了。”
“的確是永別了,不過不好意思,剛才騙了你們,五行陣我其實很了解,這陣你破不了。”
傑西雙目欲眥。
係統進行最後陳詞。
【破陣失敗,懲罰:成為新娘的守護者】
毀滅的烈焰終於將傑西包裹,許諾漠然看著他被火焰吞噬。
“本來還想著最後把你跟他們一起關在這,你自己趕著去死,倒不用我動手了。”
灰燼被風吹散,枯骨重組成一副身軀,他搖頭展臂適應著新的軀體,而後如同聽見神秘的召喚,朝著教堂僵硬遲緩地移動,張牙舞爪像一隻殘疾的蜥蜴。
脖子細微的刺痛擾亂著許諾,他隨意摸了一把,手掌染上血跡。
他不屑一笑。
“我去,人就這麼沒了,賀明明看見這玩意過去不得嚇死?”
鐵拳感歎。
言千不語,沉默著將燭台裏的物件取出,紛紛並排放在地上,如同查看案發現場的證物。
他半蹲在地上看得很認真。
許諾低頭問他:“你不覺得高興?”
言千繼續擺弄地上的物件,思考著它們之間的聯係,聽到許諾的用詞感到奇怪。
“我為什麼要高興?”
許諾懷著“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的心思,耐著性子繼續問:“看起來你跟他關係並不和睦,想來之前應該積怨已久吧,現在他自食惡果,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聽了這話,言千站了起來,月色餘暉均勻地灑在言千背後,前方為陰,後方為陽。
他比許諾高了半個頭,低頭看向言千的時候,額前卷曲的碎發也低垂著,遮住半邊瞳孔,就算如此,他眼中堅定與決心也無法被遮擋。
“你聽著,傑西怎麼樣我並不關心,我隻想帶著我的夥伴離開這裏,平安地離開這裏,所以從前那些攻擊也好,惡意也好,我都不在乎,我有更重要的事。”
他身前沒有陽光,但他要做那道天光。
身體深處傳來封緘之物鬆動的聲音,往下掉著經年的鐵鏽。
【首次挑戰失敗,現在增加任務,請各位找到新娘的真實身份,任務結束時間不變,請各位謹慎對待。】
許諾捏著金耳飾的手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