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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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經籍的手術順利結束了,也很快脫離了生命危險。這時林說文才給穀雨打電話說了前因後果,當然也沒有對林又岐做任何隱瞞。
林說文說完話以後雙方都是長達五分鍾的沉默。林說文在想,穀雨大概也很為難吧,偏偏把程經籍害成這樣的是他的親外甥。這個沉默大概也是為了找點讓他不那麼難堪的說辭吧?
終於,穀雨的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過來了:“那個大師太神了,可惜他已經死了,要不然我高低斥巨資讓他給你肚子裏這個算一卦。”
林說文的喉結一滑,歎了口氣:“對不起,他變成這樣子我多少有點責任。”
“不關你的事,別亂攬責任。”穀雨溫聲安慰說:“那是他命令帶的劫。你把你自己照顧好,再順便照顧照顧他就行,我在南省這邊還有事,趕不過去,你方便的話就再給我拍他的照片,行不行?”
“好。”
“嗯,掛了。”
林說文靠在醫院的長椅上,這是他特地找的地方給穀雨打電話。他有一種感覺,穀雨一開始應該是準備跟他長談的,但忽然有一件急事終止了她的沉默,讓她能在不問清心愛的獨生子的情況下就敷衍地結束了電話。他早該意識到,曲光瀲還在,南省的風雨並沒停。
“想什麼呢。”曲俊燕忽然出現,手裏還拿著兩杯熱飲,一杯自己留下了,另一杯拉開了拉環給了林說文:“程經籍又沒事,微創手術,很快就能恢複。我懷疑你姑奶奶保佑他了,畢竟是在她的碑上磕到的,她也挺愧疚吧。”
這種冷笑話林說文平時就笑不出來,何況現在。
“我說,你是在擔心他啊?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就是……”
曲俊燕還在找詞,他絕對不會直接問“你竟然對他動真感情了”這種問題,他的心髒受不了,他的嘴也不允許。
“不要把任何關心行為理解成愛情,幼稚又庸俗。”林說文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我應該關心他。我不可能要求他對婚姻負責而自己又推卸責任,作為他法律上的伴侶和手術簽字人之一,也作為一個朋友。”
“都已經是朋友了?我以為你們最多是室友。”
“嗯。”林說文的回答含糊不清。
曲俊燕卻在感歎:“所以你對他還是不一樣的吧,看看他,幾個月,混賬事做了不少,結果還是成了朋友,我努力了二十多年都還是朋友!”
“你不是發小嗎?用女生們的話來形容是,閨蜜?”
“哈?”曲俊燕扭過頭,隻見林說文抬頭喝著熱飲,張著嘴,將飲料傾瀉而下,不會讓嘴唇去觸碰那個錫罐子。他記得林說文喝易拉罐飲料向來都是要用吸管的,他今天忘了,結果林說文總有不讓嘴碰到罐子的方法。
“那我還挺高級。”
“嗯,不用懷疑,你在我這還是不一樣的。”
“喂喂喂,你這是敷衍我。”曲俊燕晃著手裏的易拉罐說道:“我可還記得你結婚的時候,在陽台,你就用那種惡狠狠地眼神瞪著我,跟我說,你跟他們都一樣。我傷心了至少一個月,把老頭子的硯台都摔爛了。”
“哦。”林說文像是才回憶起來,“當時醉了,而且,我當時說的和現在不是一件事。你確實是個比較特別的朋友。”
“雖然聽著古怪,但是姑且算誇我。”曲俊燕把飲料一飲而盡,把易拉罐捏變投進了垃圾桶裏:“走吧,你先回家吧,蕎禾阿姨挺擔心你的。”
“嗯。”林說文也隻是找個地方打電話,也不是和任何人鬧變扭,更不準備給還在ICU裏做觀察的alpha守夜。他隻是在這發呆,碰巧被曲俊燕找到了,所以他當然會“聽話”地離開。
離開時還是搭曲俊燕的車,依舊是許蕎禾和他同行。葉書因留在了醫院,林嬖留下來陪他,林玉柏帶著林又岐已經回去了。
一開始車內很安靜,行駛了一段許蕎禾才問他:“聽自堯說,你和阿嬖吵架了?”
“我認為那不算吵架。”林說文固執地說:“我隻是在告訴她怎麼管教林又岐,隻是言辭比較犀利。”
許蕎禾知道林說文是有職業病的,也不和他吵這個,隻是又幫林嬖解釋說:“阿嬖現在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她剛剛跟我說了,她年後會把岐岐帶到國外,去軍事學校念書,現在小玉已經把岐岐帶回去跪祠堂了。”
林說文又道:“我從來沒有要求他去進行這種棍棒教育,相反我甚至反對這種教育。我隻是希望她能花更多時間去給他講道理,父母沒有那麼好當,仰仗暴力和學校解決孩子成長問題的父母是不合格的。”
“我知道,你沒有這意思。”
對話就此終止。母子倆一路無話,曲俊燕也不好插話,就陪他們沉默了一路。把他們送到家門口也就走了。
第二天,林說文又拜托了曲俊燕載他去了趟醫院,昨天他一直在忙程經籍的事情,完全沒有關注同樣受傷的葉書因,畢竟他是想要保護程經籍受的傷,他需得去看看。
他早就預料到了會和林嬖打照麵,所以在病房裏看見林嬖在喂葉書因喝粥的時候神色並無波瀾。林嬖仿佛也忘記了昨晚那頓批評教育,溫柔地問他:“這麼早就來了?要喝點粥嗎?我煮了很多。”
林說文搖頭,自覺坐到了病房裏的另一把椅子上:“不用了,吃過了來的。”
“程經籍還好嗎?”葉書因問他:“我當時沒拽住,挺不好意思的。”
“沒事。”林說文直接搬出了穀雨的花術:“她媽媽說了,大師算過,他三十歲那年會有全年的血光之災,過了這輩子都順風順水,這是他這輩子應有的劫難。”
“這可不像你會相信的話。”葉書因小聲嘀咕了一句,又問林說文:“他媽媽什麼時候到,畢竟是岐岐惹的禍,我得幫他道歉。”
“她不過來了,托我照顧好他。”
“那我,改天拜訪吧。”
“嗯。”
林嬖手裏的粥還剩半碗,葉書因就不喝了,用眼神趕走了他。待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omega時,葉書因又說:“你和阿嬖說的話,她轉告給我了。”
“嗯。”
葉書因又說:“謝謝你。這次去國外我會把岐岐帶上,也能多關心他一點。你姐姐昨晚根本沒睡,在洗手間抽了一宿的煙。”
“聞到了。”
葉書因接著說:“他很愛你,說說。你能不能原諒她?”
林說文不由地皺起了眉:“我根本沒那意思,從來沒怪過她,怎麼原諒?”他頓了一下,吐了口氣,“我一會兒會和她聊,會解釋,我承認,我昨天的話確實重了。”
“嗯。”葉書因釋然一笑,說:“去外邊找她吧。”
病房外,林嬖翹著二郎腿,乍一看好像很悠閑,但仔細一看,她抖腿的頻率明顯是亂的。林說文不用猜都知道,這兩口子肯定是在一唱一和套路他。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想跟林嬖的關係鬧太僵,有這麼個契機能用就用了。
“阿姐。”他輕輕喊了一聲。
林嬖立馬就從椅子上彈起來了,吞吞吐吐地說:“啊,說,說說啊,你說,姐姐都聽著。”
林說文:“……”這個樣子的林嬖真的是讓人懷念啊。
“阿姐,你昨晚抽了一晚上香煙?”
“沒有,他騙你的。”林說文話都沒問完就被林嬖打斷了:“我昨晚那是在洗手間處理公務,你也知道,那群老外又不過春節,我就叼了根煙進去,他就以為我抽一晚上。”
“哦。”林說文半信半疑:“那你身上的煙味怎麼那麼濃?”
此話一出,林嬖整個人都抖了了三抖:“什麼?開什麼玩笑,我就猜到你要來還特地洗了澡換了衣服,你現在哪裏能聞煙味,趕緊趕緊,離我遠點。”
林說文噗嗤一下笑出聲,反而走近了她:“我詐你的,沒有,你身上都是沐浴乳的味道。”
林嬖慌張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不過取而代之的表情並不是慍怒而是一種寵溺:“好啊,敢耍我?”
“這不就笑了嗎?”林說文微微彎了嘴角:“阿姐,我昨天確實有點過激,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說話都有點直。不好意思啊。”
林嬖一怔,隨即抬手彈了彈弟弟的額頭,厚著臉皮說:“阿姐知道,你是我弟弟啊,你想什麼我能不知道?你現在脾氣有點差正常,你不知道,就阿因當年,我就是晚回家五分鍾他都要陰陽怪氣一晚上,姐習慣了,真的。”
林說文也懶得拆穿她,alpha總要點尊嚴的。
“知道了。”林說文又舒了口氣,說:“我再去看看程經籍,他媽媽拜托我照顧他。”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林說文揮了揮手:“就去看看,你留下接著喂姐夫吃早餐吧。”
林嬖沒有強求,樂嗬嗬地作別了弟弟,開開心心地推開病房的門進去了。葉書因看著她也好笑,她還挑著眉說:“還是我弟弟好。”
葉書因也無話可說。他永遠銘記一點,永遠不要在弟控誇獎自己弟弟的時候持否認態度,除非你想打贏麵不大的辯論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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