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林老師,留個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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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行駛進了燈光大道,眼看著就是要去往丹書園的方向。
    林頌風忽然陰沉著臉問:“程經籍最近做的那些事,聽說都是你默許的?”
    林頌風養的眼線向來是厲害的,程經籍又實在愚蠢不懂得遮掩,全靠他爸媽在幫他收拾爛攤子。就這種情況下,程經籍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林頌風起碼能知道一半。
    一半,在林頌風眼裏也已經夠混賬了。
    林說文沒說話,默認了。
    林頌風冷哼一聲,說道:“你也想學你媽媽?學得了皮學不到骨。好好想想怎麼管教他,別指望我跟林嬖天天來幫你收拾他。林家的omega們確實大多溫和,但不至於你這樣軟弱。”
    林說文不明白林頌風的想法,他不認為自己這樣是軟弱的,他隻是想給這段關係一個相對鬆弛的約束,他不需要愛情的滋潤,也不需要忠誠來傍身,所以程經籍做什麼和他無關,不過火就好。林頌風希望他將程經籍拴緊了,逼迫他表演忠誠的alpha,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還會讓他們的關係無比緊張。
    “你也希望母親這樣管束你嗎?我認為我已經在努力地去模仿母親。況且,和程經籍有糾葛的是個alpha,無論如何他也搞不出來第二個蔣青頡。”
    蔣青頡就是那個被林嬖擋在家門外的私生子。
    林說文學會了紮父親的心。
    林頌風不到瞠目結舌的程度,但瞳仁已經不自覺地放大了。
    “林說文,你倒是真變了點。但狡辯可不是什麼你該學的東西。我當年好歹沒把一顆心交給任何人,也知道好好關照你媽媽的發情期。而程經籍又是怎麼做的?我當你是要惡心我才把我跟他相提並論。”
    “發情期不關他的事,是我不想讓他靠近我,讓他走的。發情期而已,以前都熬過來了,現在又怎樣?”
    “哦?替他說話?”林頌風的眼睛從林說文的頭頂掃下,冰冷的,刺骨的,“林說文,你在逃避吧?寧可用發情期折磨自己也不願意去生個孩子,你以為這就是你比林解高明的表現?”
    林說文:“……抱歉,我沒有這意思。我一直知道我該做什麼。”
    果然,一般人都不會相信,一對身體健康的AO在有永久標記的情況下結婚一個多月omega的肚子還空空如也。畢竟這種事情,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等於百分之百。
    林頌風的懷疑讓林說文很難受,他想把責任推到程經籍身上,但這事確實他的責任比較大,他隻好說:“抱歉,但是你知道的,我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況且,我真的很怕疼。”
    林說文怕疼這事整個四合院都知道。林說文三歲的時候幾個孩子打雪仗,林說文被曲俊燕拿雪球砸了腦袋,其實也沒多大事,結果就痛到哭哭啼啼地在雪地裏縮成了一團,林嬖看見還以為是被曲俊燕拿石頭砸了,掄起拳頭就要給曲俊燕一頓胖揍。
    還好有林解目睹了全過程,攔住了林嬖還解釋清楚了一切,曲俊燕才逃過一劫。
    在那之後,小輩們都不太樂意跟林說文一起玩了,畢竟林說文對痛覺太敏感了。林說文就隻能安安靜靜地在一邊看著他們玩。
    這麼一來,林頌風也不好說什麼,他也是會心疼人的,何況是自己的兒子,他欲言又止,最後吐出一句:“你或許該當個alpha。”
    林說文想說“如果林家有他這種類型的alpha大概是恥辱”,但話到嘴邊還是收回去了,他真的不想跟父親挑起什麼話題,就怕說多錯多。
    車子停了,林說文往窗外一看,果然是到了自己家,恐怕是來找程經籍的。
    然而這個時間點,程經籍是大概率不在家的。
    林說文鬆了一口氣。
    林頌風什麼也沒說就和林說文下了車,又跟著他進了家門,在劉媽警覺的目光下徑直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林說文讓劉媽去備點水,又眼神示意她去找程經籍。他雖然不想讓程經籍和林頌風見麵,但他更不想林頌風賴在這不走。
    劉媽去端來了水,就是白開水,這是林頌風十幾年的習慣,下午六點以後就不會去喝白開水以外的飲品。
    劉媽滿臉愁容,林說文隱約猜到了是程經籍出了什麼事。果然,在家裏的三個人相顧無言了十五分鍾以後,別墅的大門開了,程經籍一身酒氣地闖了進來。
    林說文已經捂眼了,在黑暗裏他又感受到了劉媽的眼神。林說文一直不明白劉媽為什麼總覺得他能在這群長輩手裏救下程經籍,明明他也隻能自保而已。長輩們不會因為自己的話而放過程經籍,反而會因為他的多說而給他安上“不乖巧”的罪名。
    “程,經,籍。”
    林頌風的語氣很沉,讓林說文背後一涼。這是他相處了27年的父親,有時候一個眼神他就知道他要做什麼而自己要做什麼。
    程經籍打了個機靈,眼神也清明了不少。
    “出去喝酒了?”林頌風意味不明地問。
    林說文從程經籍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對林頌風的忌憚,甚至是懼怕,這是他在麵對他的親生父親時才有的神色。
    “是,在準備工作,跟幾個合夥人一起吃了飯,順便喝了點酒。”
    林頌風斂了斂眸,沒對程經籍的工作說什麼,隻是裝模作樣地喝了點水,說:“年輕人找點事做沒關係,也不用這麼畏首畏尾的——你在怕我?”
    這個問題林頌風也問過自己的孩子。他不是個和善的人,做人做事的手段又狠辣,在小輩間都沒有什麼好的評價。林嬖這人從小就膽子大,性格也強悍,在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便案首挺胸地告訴他:“你根本就不討人喜歡。”而林說文隻是一慣地保持沉默,隻用眼神中的膽怯告訴他答案。
    程經籍麵對這個問題時短暫地愣了一下,而後撓了撓後腦勺,說:“這話說的,你們這些長輩不都要求我們尊敬你們嗎?不怕怎麼能尊敬?”
    程經籍終究是醉了,膽子也大了不少,或許腦子也不清楚,才能說出這種話。林說文端詳著林頌風的神色,隻覺得他是在生氣,但更多的是輕蔑。是了,他本來就看不起這個兒婿,又何況這個兒婿現在醉醺醺的跟他油腔滑調。
    “算了,今天你們好好休息吧。”林頌風起身,留給了林說文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我的話還是留在後天再說吧。”
    顯然,林頌風知道,對醉鬼說教跟對牛彈琴是差不多的。後天是南省的一個大人物的千金回國的接風宴,特地給林說文和程家分別遞了帖子,因為這個人物是從京城下來的,又和齊家有點關係,所以林說文是會給這個麵子去一趟,不過在這之前,他不知道林頌風也會去。
    林說文出於禮貌還是把父親送出了門,再折回來的時候就隻見程經籍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抱怨說:“林家人也真夠煩的,一個兩個都來說教——你說是吧,林老師,你也會嫌他們煩吧?”
    林說文不否認,林頌風他們無一例外都喜歡多管閑事,其中的原因不僅是他的行為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也因為他們在害怕,林家再出一個林解。
    “好好休息吧,都累了。”林說文確實身心俱疲,隻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或者躺著都行,總之就是不想見人。
    令他沒想到的是,程經籍那個滿身酒味的身體忽然湊近了他,沒碰到他,隻是肌膚盡在咫尺,他壓低聲音曖昧地說:“林老師,麻煩留個門,我有點事找你聊聊。”
    程經籍身上的信息素很活躍,林說文不由地皺緊了眉頭,不由地垂下了眼簾,嚐試拒絕:“不著急就明天再談,我今天很累。”
    “也……行。”程經籍有點猶豫,可沒有為難人。
    程經籍剛答應林說文就邁起步伐趕緊上樓了,腳步比往常快了一些,身子還是正的,腳步卻已經亂了。林說文不否認,他被嚇到了,被信息素嚇到了,上一回噩夢一樣的發情熱他還沒緩過來,程經籍今天的狀態那麼奇怪,他不敢賭,也實在怕自己在清醒的情況下發生什麼。
    回到房間,反鎖上門,林說文也是在椅子上愣了好一會兒才去浴室洗澡。他讓溫熱的洗澡水衝過自己的頭頂,在窒息中回憶起讓自己心驚膽戰的感覺,最後也隻讓自己被鏡子裏的人嚇了一跳。
    劉媽上來給他送晚餐,他也隻吃了幾口就讓她收拾走了。
    人一旦有了心事,也就食不知味,輾轉反側了。
    他睡不著,就在電腦前給學生回郵件,無論看起來好意惡意都盡可能得好好回複,一不小心就讓郵箱空了。一看時間,淩晨三點,他昏昏沉沉的,又餓到胃有點抽痛。
    他記得冰箱裏還有半瓶牛奶,就踩著拖鞋去了廚房,還沒碰到冰箱的門一隻大手就捂住了他對嘴,一陣低語和信息素的味道一起圍繞在他的身邊。
    是程經籍嗎?
    不是,絕對不是。
    這味道雖然和程經籍像,但是隻會讓林說文害怕到每個毛孔都在抗拒和他接觸。
    來人的舌尖舔過林說文的脖間,齒尖發出不懷好意的笑。
    信息素過敏症發作的前兆出現了,再加上熬夜後的昏沉和口鼻被捂得嚴實,林說文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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