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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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法正和龐統早就等著劉備和劉璋翻臉,一聽劉備下定了決心,法正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搶先說:“我可以馬上給劉璋寫信,讓他交出兵權,和我們一起管理益州。”
“劉璋是個優柔寡斷之人,他一定會向張鬆討主意。張鬆則會替我們說話,勸劉璋妥協。我們裏應外合,不動刀槍,就可以輕鬆讓劉璋交出兵權。”
龐統搖了搖頭,說:“劉家父子兩代盤據益州二十多年,也可說根深蒂固,如今未到山窮水盡,不用武力,恐怕難以征服。”
“我有上、中、下三條計策,二位不妨聽一聽。”
劉備說:“說來我們聽聽。”
龐統說:“組織一支精幹的奇兵,日夜兼程,直接偷襲成都;劉璋不會打仗,平時又沒有設防。我們用快、奇、猛的戰略,從天而降,一舉拿下成都,活捉劉璋,逼他下令投降。這是上策。”
龐統說完,看了看劉備後,又接著說:“目前,曹操正在進攻東吳,劉省以回兵援助孫權為由,向劉璋借兵,借道。”
“在途中,趁守軍不備,找個借口,奪下城關,並公開宣稱劉璋不仁不義。以攔阻我們回援荊州為名,和劉璋公開宣戰。如此有理、有利、有節的開戰,讓益州內部陷入混亂,我們一步步逼近成都,不出多日,就可全部占領益州。這是中策。
二
說到這裏,龐統故意歎口氣,掃興的說:“這下策嗎?如果劉省還是不想和劉璋撕破臉的話,那我們就真得撤回荊州。”
“在這裏,猶豫不決按兵不動,長期下去就會陷入困境。不如和荊州大軍彙合,先保荊州,慢慢再回頭收拾益州。”
劉備不等龐統說完,“蹭”地一下從座上躥了起來,大喝一聲:“這嘴邊上的肥肉,能看著不吃嗎?”
說完這話,劉備也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思的用打趣的口吻為自己解脫地說:“龐副總參這是在給我用”激將法”吧!現在我可以堅定的說,益州,我是占定了。就按你說的中策開始準備。劉璋一回話,我們就開始行動!”
劉備提筆給劉璋寫了一封信,說:“曹操攻打東吳,我本與孫權有約,不好不去增援。”
“如果曹操占了荊州,他的危害遠比漢中張魯大的多。張魯不過是一個割據一方的小蟊賊,你不必過於擔憂。萬望兄長能拔給兵馬一萬及所需糧草裝備,資助我回援荊州。”
三
成都的劉璋接到劉備的信後,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張鬆卻沉不往氣,就像大火燒了菩薩廟——慌神了。
張鬆並不知道這是龐統的“欲擒故縱”之計,匆忙給劉備寫了一封信,說:“成都唾手可得,劉省不可放棄這千載難逢之機。如果現在撤回荊州,將遺恨終身!”
張鬆慌不擇路的貿然之舉,被他的哥哥,劉璋手下的廣漢市長張肅發現了。
四
張肅知道了弟弟和劉備暗通之後,嚇的魂不附體。怕受張鬆的牽連,禍及自身,竟向劉璋告發了張鬆。
劉璋對劉備進入益州以來的所作所為,本身就十分的惱火,早就對張鬆提議請劉備進來之事耿耿於懷,現在又聽說張鬆胳膊肘向外拐,怒火衝天,一聲令下殺了將張鬆。
劉璋殺了張鬆,開始給劉備寫回信,口氣變的生硬起來,說:“劉老弟要回荊州,我無理由阻攔。但我這裏兵力也是捉襟見肘,隻能硬擠出四千多人,你要的軍糧裝備也隻能湊一半給你。”
“沒辦法,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劉璋派人給劉備送走信後,又對益州各城關下了一道密令,讓各地嚴防死守,隻給劉備留下回荊州的水路,其餘各城關一律不許劉備通過。
五
劉備同時接到了劉璋的回信和張鬆被殺的消息。他馬上把這兩件事作為劉璋忘恩負義的典型事例,統一口徑,在當地廣泛傳播。說劉璋殺害曾幫助過他的恩人張鬆是恩將仇報;劉備幫他守土拒敵,不但沒有感激之情,卻在荊州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不肯借兵借糧給劉備,逼的荊州兵有家難回。
有家不能回,這是多麼充分的理由啊?
回不了家,哪隻好在這裏安家咾!
劉備叫來龐統,問:“準備開戰吧!這第一仗怎麼打?”
龐統說:“智取白水關!”
“以撤軍換防為名,將白水關守軍旅長楊懷騙過來殺掉,趁白水關群龍無首,先解決了我們背後的敵人,然後轉頭向南,進軍成都。”
六
白水關守軍旅長楊懷,接到劉備要移交暇萌關防守事宜的信後,不知有詐,屁顛屁顛就跑來啦!
還沒弄清怎麼回事,腦袋就搬了家。
這就是開戰的信號,用敵人的頭顱祭旗,開弓沒有回頭箭。
接著,劉備占了白水關,扣押益州將領和士兵的家眷為人質,收攏白水守關官兵,加入進攻成都的隊伍之中。
白水關是從漢中進入蜀地的第一道防線。關住了北大門,向北可以防止漢中的敵人進入蜀地,向南可成為進攻成都的根據地。
劉備任命霍峻為暇萌關守備旅旅長,負責鎮守暇萌、白水二關。然後,以魏延為先鋒,由黃忠為主帥,率大隊人馬向南一路殺了過去。
七
劉璋得知劉備殺了楊懷,占了白水關,率軍向城都殺來,忙調派人馬,準備迎擊劉備。
他的軍事參謀鄭度建議說:“劉備是吊在空中的王八——無依無靠。”
“咱們隻需把綿陽一帶的老百姓都遷走,所有倉儲的糧食和地裏的莊稼都燒掉,在涪城一線,集結大軍,深溝高壘,以逸待勞,不出十幾天,劉備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必然軍心大亂。然我們再乘虛攻擊,必擒劉備無疑!”
劉璋一聽,十分的惱火,怒斥鄭度說:“抵抗敵人是為了保護百姓,哪有敵人還沒動手,先把自己的百姓搞的離鄉背井,家破人亡的。”
劉璋沒有采納鄭度的建議,他開始向涪城一線集結大批人馬,準備阻擋劉備。
八
劉備在涪城一帶,遭到了阻擊,擔心一時難以拿下涪城,如果劉璋此時來一個堅避清野,劉備就有可能活活的被困死在這裏。
法正見劉備有些擔心,就說:“劉璋是一個虛榮心極強之人,關鍵之時也要顧麵子。所以,讓眾多百姓配合做戰需要而背井離鄉,這事他想不出來。就是有人替他想到了,他也不會那樣做的。”
法正把劉璋看的是透透的。所以,在他的心中,劉璋真是一坨糊不上牆的爛泥巴。
因為劉璋“惜民”的虛榮心作祟,失去了圍困劉備大軍的大好時機,讓劉備得以在巴蜀地區大展拳腳,一舉攻破了劉璋在涪城的最強防線。
在涪城,劉璋的衛隊長吳懿向劉備倒戈投降。
在綿竹督戰的李嚴和他的參謀長費觀同綿竹縣長費詩一商量,也打開城門迎接劉備開進了城中。
九
劉備越打越順,劉璋的兵馬連連後退,終於,劉備打到了成都的北大門:雒城(現在四川省廣漢市雒城鎮)。
這裏到成都隻有幾十裏的路程了。
劉備再上前一步,就進成都了。
劉璋隻剩下最後一道防線了,雒城一破,全部玩完。
劉璋把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雒城。
劉備也遇到了最後一道坎。
按照龐統的建議,現在到了收尾階段。劉備向荊州的諸葛亮下了一道命令:“命令諸葛亮率兵入益州,攻占巴東一帶,會師成都。”
十
諸葛亮接到劉備命令後,安排關羽留守荊州,他親自率張飛、趙雲率一萬多人進入了巴東。
第一硬仗就是攻占重慶。
重慶守軍是重慶市長兼重慶守衛旅旅長嚴顏。
嚴顏不但打仗勇猛,還是一個忠誠耿直,剛正不彎的血性漢子。
當初,劉璋邀請劉備入川,從他這裏路過。嚴顏見此情景心急如焚,但又無可奈何,隻有拊心歎息地說:“這是要養虎為患啊!”
十一
事情果然如嚴顏所料,還沒等一年,劉備果然動手了。
嚴顏見劉備又調來荊州的援軍,積壓了一年的怒火,一下暴發了出來。
他組織守軍奮力反擊,讓諸葛亮的兵馬在重慶城下一時陷入了困境,張飛氣的直蹦高。
這真是杠頭遇到了倔驢。
張飛這幾年還沒遇到過這麼強硬的對手。他見戰事遲遲沒有進展,倔驢脾氣也上來了,他親自率兵攻城,費了九年二虎之力,終於攻進了重慶,並活捉了嚴顏。
十二
張飛攻進城後仍餘怒未消,讓士兵把嚴顏五花大綁著推到他麵前,衝嚴顏厲聲喝道:“你一個小小的市長,城不過一個,人不足幾千,見大軍到來,為什麼不投降!”
嚴顏高揚著頭,看都不看張飛一眼,幹脆回答:“戰場上隻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
張飛一拍桌子,大聲吼道:“推出去砍了!”
嚴顏麵不改色,衝張飛努了努嘴,說:“我說您不能好好說話嗎?砍頭不就是一刀的事,還值得你扯著嗓子像驢叫一樣!”
嚴顏一句話,把張飛噎的半天沒緩過氣來。張飛咽了口唾液,不但沒再發火,反而被嚴顏的話,逗得哈哈大笑,走上麵前,用榔頭一般的拳頭,錘了錘嚴顏那高挺的胸脯,又翹起大拇指說:“硬朗!是條漢子。”
隨後,張飛親自給嚴顏鬆了綁繩,讓人把嚴顏帶下去更衣沐浴,好好招待了一番。
嚴顏後來怎樣,史書並無記載。蘇轍有首詩《忠州•嚴顏碑》中寫道:“嚴顏平生事不記,獨憶城破節最高。被擒不辱古亦有,吾愛善折張飛豪。”
十三
攻破重慶後,諸葛亮兵分三路:諸葛亮向西攻遂陽,張飛往西北方向攻取闐中,趙雲向西南攻取瀘州。
三路大軍連破巴東、巴郡、江陽、犍為、巴西、廣漢六個地區,一路摧枯拉朽,向成都一路殺了過來。
眼見巴蜀地區東部大都落入了劉備的手中,劉備是喜出望外。
他隔著還未攻克的雒城,向成都方向眺望,兩眼都瞇成了一道縫,胸有成竹的臉上充滿了勝利的笑容。
誰知樂極生悲。此時,雒城城下出現了悲劇的一幕,讓劉備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