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這麼久，為何還是這麼懼怕本尊？”
    “弟子不敢！”
    講實話，謝挽蝶入門開始，就沒有挨過一句訓斥，連懲罰都沒有。他自認帝沉雲待他真的非常好。
    可是，帝沉雲身上的壓迫感太重了，他沉默寡言，高高在上的樣子，實在讓謝挽蝶不得不心生敬畏。
    帝沉雲抬手，用濕漉漉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謝挽蝶的臉頰：“去把衣衫拿來。”
    謝挽蝶如釋重負，趕忙轉身去取衣衫。
    帝沉雲就著一件素白的披衣，從溫泉裏站了起來，他長相文秀，但是身材精瘦，身高體長皆是成年男子該有的。
    謝挽蝶給他披上寢衣，緊接著彎腰在麵前係著腰帶。
    下巴忽然被人用手輕輕地托了起來，溫熱的溫泉邊上，帝沉雲就這麼托著他的下巴靜靜凝視他。
    “師尊？”
    謝挽蝶實在不知他這高貴的師尊在想什麼，隻好出言問道。
    然而，帝沉雲在聽見他聲音的那一刻，立馬鬆開了手。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謝挽蝶說：“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謝挽蝶錯愕了片刻，應言退下。
    等走出長生殿，謝挽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他師尊的手真的好涼，哪怕是剛泡了溫泉起來的，可當他的手觸碰到他肌膚的時候，謝挽蝶還是給驚到了。
    那隻手白皙涼氣，像春日的夜風一樣，涼涼拂過他的下巴。
    謝挽蝶回去的路上，在花園的一處高樹上撞見了正在黑夜裏偷酒喝的周遲。
    周遲也看見他，明明幹著挨板子的事情，他卻一點都沒有驚慌，手裏晃著酒，坐在樹枝上，支起一隻腳，昂著下巴就這麼看著他說：“喲，這麼晚才回來啊？”
    謝挽蝶心想：關你什麼事。
    “要不要和師兄一起喝個小酒呀？”
    “師兄，你還是小點聲吧，小心被別人聽見。”
    “除了你，這沒別人。”
    “隔牆有耳，師兄沒有聽說過嗎？”
    “切！”，周遲最煩這種文縐縐的話語了。
    “誰膽敢告老子的狀，老子就打死他。”
    謝挽蝶懶得理他，轉身回梨花台去了。
    回去後，翻來覆去一夜都沒有睡好，謝挽蝶想：要想知道帝容丹為什麼殺他，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對帝容丹的事情不管不問，他可以去打探一下帝容丹的事情，或許能從中找到什麼。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謝挽蝶沒事就往人多的地方跑，遇到好脾氣比他年長的弟子，就旁敲側擊，裝作不經意地樣子打探帝容丹的往事。
    他問的小心謹慎，也沒人懷疑，對他的問題都紛紛回應，不過，來來去去，說的都是一些他知道的。
    幾天下來，什麼消息都沒有打探到，直到這天，他去後山挖靈草回來，在溪邊洗手的時候，偶然遇見了帝容丹身邊的侍女，她們是來溪邊洗衣服的，有個侍女不小心踩了有青苔的石頭，滑了一腳，扭到了腳腕。謝挽蝶剛好在，順手給她扭了回去。
    那些侍女都比他年長許多，見他長得秀麗，人又乖巧，忍不住圍住著他說話。
    說說笑笑間，有個侍女不小心說漏了嘴，提起帝容丹婚嫁前曾和帝沉雲鬧別扭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鬧別扭，是因為帝沉雲身邊的一個侍女，兩人因此鬧得很不是痛快。
    謝挽蝶聽得眼睛發亮，有意追問，可惜那侍女說得雲裏霧裏的，聽得一點都不真切，倒像是虛構的豔麗桃花文學一樣，最後不了了之。
    那群侍女給他塞了一包糕點，其中一個捏了捏他臉，然後笑嘻嘻地走了。
    落日溪水邊，謝挽蝶手拿著糕點，在風中站著，麵帶愁容。
    鬧了老半天，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打探到，他難免沮喪。
    更讓人覺得討厭的是，周遲的聲音突地響了起來。
    “你打聽師母的事情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