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狀告之事，可大可小，說是國事，也隻是刁怒欺主，說是家事，又有朝廷命官揭發。
    就不好不管，但這個度也不好捏。尤其這兩個都和皇子有牽扯。打壓了誰都助長對方氣焰。
    何況還有個老三，皇帝揮揮手，表示大殿上不好審案，兩位愛卿隨我下去詳說。
    一次早朝，匆匆忙忙就散了。
    對於殷行舟這個被搭配出去七年的太子一句問候都沒有，仿佛他就是個透明人罷了。
    不過這對於現在韜光養晦的殷行舟來說，也不算壞事。
    散朝後，諸大臣結伴離開，兵部侍郎不遠不近的跟著他。
    皇宮中一如往昔，冰涼華貴，哪怕深秋禦花園中依舊萬紫千紅，各種明豔嬌貴的花朵爭妍鬥豔。
    一如深宮中數不過來的宮人，妃嬪，皇子。有些碩大嫣紅，有些枯萎在角落都無人知。
    比如淑妃，比如二皇子。
    “二皇子，沒想到在這會找到您。”刑部尚書衝二皇子拱了拱手，隻是臉上鬱氣深重，到不見幾分敬意。
    行禮作揖也十分敷衍。
    殷行舟站在刑部尚書後背的位置，二皇子或許能看到他，但刑部尚書卻不能。
    不過二皇子也沒有和殷行舟搭話的意思。他大約能猜到刑部尚書為什麼來找他。
    “刑部尚書找本殿何事。”
    “自然是早朝之事，殿下何必明知故問。”按理說，臣子這麼和皇子說話可謂大逆不道。
    奈何一個不受寵又無封號實權民心的皇子，又有誰回去追究呢。
    殷行舟看了幾眼覺得無聊便離開了，後過來的兵部尚書向他行禮，暗示自己必定完成他交代的事情。
    身後傳來越發激烈的聲音。
    一場好戲，設局的人是最沒有興趣看的。
    殷行舟想，反正他是如此，開頭結尾算無遺策，也就失去了看的興趣。隻有看著芸芸眾生按他規劃好的路線走下去時，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才能讓他有幾分滿足。
    不過，那也是曾經了。如今唯有這種感覺能讓他有種俯視人間，和宴哥哥是”一種人”的感覺。
    也不知道宴哥哥喜不喜歡自己給他修建的劍室。
    這種四四方方的房屋，讓他有種建了個鳥籠，抓住並豢養宴哥哥的/快/感。
    一想起來，他的皮膚就有種病態的潮紅和癢意。快速蔓延全身。
    或許，他得想個辦法，多碰碰他的宴哥哥，不然自己遲早控製不住。
    溫水煮青蛙和突然爆發還是第一個比較好。
    太子府離著皇宮不遠，就算皇帝不喜太子，但祖製在前，也不能逾越太過。
    皇城依舊熙熙攘攘，好歹天子腳下，百姓能稱得上一句安居樂業。
    但殷行舟不是沒看過災民，沒見過啃野草的臣民，大梁看著花團錦簇，實則比不上齊國的魚米之鄉，比不上陳國的兵強馬壯，也比不上趙國的文人雅士。
    隻能說一句，處處中庸，沒有明顯的傷勢，也沒有明顯的短板。
    他有舅舅的兵力，刑部的勢力也即將收入囊中。朝堂之上，若能有戶部支撐最好。
    但若沒有，也不緊急。
    如今要緊的確實，他需要民心。
    作為一個太子，一個皇位繼承人。他心中自有開疆拓土的野望。
    他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但他被發配道觀，許多事鞭長莫及，許多爭名的由頭都被皇帝給了大皇子。
    殷行舟腦中轉過幾個念頭，便到了自己的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