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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9月1日:
    今天是我進入高中的第一天,過去的三年裏,我不斷的遭受校園暴力,同學們的嘲笑,打壓,排擠,針對……已成為我初中三年的家常便飯,忍過三年,逃離了那個人間地獄後,暑假的幾個月,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了;新的生活要向前看,陽光明媚是一個好天氣;寢室裏加我一共五人,他們來自同一所學校,擁有同一個數學老師,他們兩兩成雙,第一次離家,首次住校,我成了最孤單的一人,我想家了。
    9月29日:
    過去一個月了,結束一天的課程,我疲憊的躺在床上,我哭了,為明天放假回家而喜極而泣,又或者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崩潰了;一個月,我說過的話兩隻手都數的過來,我是一個十級社恐,見到人不敢說話,不敢有太大動作,會故意放低聲音,就連老師叫我一聲,我的臉也會變成猴子屁股的一個人,現在怕是都快忘記如何與人交流了吧;無聲的哭泣,苦澀的眼淚從眼角劃下,淹沒在發絲中消失不見,這一夜我哭盡心中苦,想盡過去無限事。
    10月8日:
    我去打耳洞了,因為怕疼隻打了一隻,打完發現根本不疼,有點後悔沒早點嚐試,被謠言欺騙了那麼久,可是想想還是我的錯,畢竟是我自己先聽信謠言的。
    10月15日:
    今天有個同寢室的人來和我說話了,他說他叫玟希,我告訴他我叫安羽,話題被他找了又找,換了又換,問完學習問感情,問完感情問家庭,問完家庭又開始說過去,最後連未來都和我說了一遍,全程我說的不是很多,和他說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少的可憐,連他都看不過去了讓我多說點,可是我真的沒話可說,因為我的過去是一塌糊塗,簡直就是一攤漿糊。
    10月25日:
    我的16歲生日,隻有我一個人的生日,晚上我很吃驚,他給我買了一塊蛋糕,不是很大,但也不小,眼淚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滾落,我其實不喜歡奶油,因為太膩吃多了還會長胖,但我還是強硬著塞了三分之一走,實在是吃不下了,我眼巴巴的看向他,告訴他我吃不下了,他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我給我說剩下的他幫我解決了,最後他真的幫我解決完了,而且還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是P過的被我吃了的蛋糕,好開心啊!
    11月3日:
    他去參加了一二九晚會節目的表演,還幫我報名了,我覺得我沒法過關,好害怕。可是他是我的朋友,我和他算是朋友了吧?反正在我看來,我們是朋友。
    11月6日:
    文藝委員讓我一個人一個動作跳了五遍,其實我知道她很想讓另一個女孩子加入,畢竟我是一個男孩子,我打算退出了,可文藝委員卻點了點頭,讓我過了,我有點吃驚,畢竟這種選拔賽是不公平的。
    11月27日:
    我想退出了,舞蹈動作一改再改,越改越醜,按照我搭檔的原話我們的舞蹈就是廣場大媽跳的扭秧歌,隻是紅布變成了長一米五的花邊扇子,我的情緒變化的很快,控製不住,訂書針來回劃動,割破皮膚見血,見肉,我用指甲抓拍手臂,沒好全的傷疤被一一遍遍撕開,我不覺得疼,我覺得很爽;我的精神出現了問題,我變得易哭,易怒,笑容早就被我像是丟垃圾一樣,不知道丟哪去了……
    12月10日:
    自殘被玟希看到了,我告訴他我不疼,他抱著我安慰我說他會一直陪著我,叫我不哭,有他在呢?在我不注意的情況下眼淚滴落在他的肩頭,他把我抱我更緊了,他讓我去醫院看看,他還說他會陪著我,我告訴他我隻是心情不好,過幾天就好了,他沒鬆開我,默默抱著我,我可以聽到他的心跳。
    1月16日:
    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陪著我,兩個男孩子擠著一張床,我總覺得怪怪的,可又不知道哪裏怪了,玟希也說沒什麼,那應該沒什麼。
    1月23日:
    一聲尖叫成功把我從周公那裏拉了回來,原來是寢室其他三人在看恐怖電影,我成功睡不著了,對於一個怕黑,又怕鬼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一場噩夢,我抱著頭悶在被子裏發抖,就在快要窒息時玟希將我給挖了出來,還說我是不是要悶死自己,我咬著唇,沒說話,他問我是不是害怕,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接著他將兩床被子連在一起重疊,把我抱在了他的懷裏,他輕輕拍著我的背給我說睡吧,他在,我聽著他的心跳,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睡去的最後一秒,我聽到了自己明顯快於玟希的心跳,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2月3日:
    假期以來的第一場雪,我站在陽台處,看著雪景,想著那人。
    2月19日:
    強忍著困意除完了歲,上床後發現玟希掐著點,給我發了句新年快樂,還是語音,困意全無,一段話我反複聽著,不知不覺到了天明我才想起要回他的,我在打字和語音反複糾結,最終還是選擇了以打字的方式回了句:你也是,新年快樂。我將他的語音設置成了鬧鈴,這才心滿意足的起了床。
    3月1日:
    開學了,見到他了,他長高了,更帥了,班上來了新同學,是他以前的兄弟,他坐在了我和玟希的最左邊,玟希一直在和新同學說話,我好像被冷漠了。
    3月3日:
    新同學叫葉言,他和我加了QQ,他搬入了隔壁的寢室,我和玟希去幫他收拾了一會兒。
    3月21日:
    玟希說他今天有事讓我和葉言一起出去吃午飯,不大想去,但是玟希說讓我陪葉言去,算了,還是去了。遇到初中的化學老師了,李老師來這邊玩,真的好巧啊,和李老師聊了一會,原來還有人記得我,有點開心,最好去付款時發現,李老師已經幫我和葉言付完款了,有點過意不去。
    4月5日:
    換了位子,我和玟希做兩邊,葉言坐在了中間,沒法和玟希說悄悄話了,有點煩。
    4月17日:
    玟希變得好忙,一下課就見不著人,我和葉言開始養火花了,最開始葉言提出來的時候,我很蒙,就問他火花是什麼,他也跟我解釋了,突然覺得自己啥都不知道的樣子,葉言還開了一個親密關係,選擇了死黨,我學著他的操作,去和玟希開了一個,隻是我在基友和情侶上徘徊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基友。
    5月1日:
    勞動節,冰冷的家裏又隻有我一個人,不用猜都知道他們三人又出去旅遊了,我看到冰箱上的紙條,有點意外,他們居然會留小紙條。
    5月3日:
    打開窗戶睡了兩晚上,得到的回報就是我發燒了,頭暈,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我艱難又熟練的找到醫藥箱,吃了藥就直接躺在沙發上,閉眼睡了一天,晚上醒來我給自己煮了一碗清水麵,簡單解決了晚餐,睡了一天,再睡已經睡不著了,我認命似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電視,畫麵在反複跳換著,我卻想到了玟希,那天晚上的懷抱,眼淚不知覺的落下。
    5月20日:
    玟希發了說說,他公開了,他戀愛了,一個好看的女孩子,笑的時候有兩個小酒窩,和玟希很配……我不知道自己哭沒哭,應該哭了吧,我給他發了祝福,祝他99……在這個同性不被認可的時代,我沒法告訴他,我喜歡他,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暗戀,結局早就注定。手機屏幕上炸開的水花,是苦的。
    6月2日:
    我又做噩夢了,這次沒有那溫暖的懷抱了。
    6月7日:
    我從寢室搬了出去,在校外自己找了房子,冷冷清清,我想這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吧,我是一個出生都不被期待的孩子,我不被任何人所愛。
    6月17日:
    我獨自去了一趟醫院,精神科,醫生說我得了抑鬱症,我笑了笑沒說什麼,我買了一些藥向老師請了假,回到了那間屋子裏,沾血的刀片放在桌子上,血染紅的紙巾亂扔在地上,簡單收拾一下,吃了藥,閉上眼,世界很好,是我不好。
    6月30日:
    四人一起出去玩,氣氛有點尷尬,但也不算太壞,遊樂園很大,最後一站他們選擇了鬼屋,我在外麵等他們,半小時過去了,沒見到人,手機傳來消息,是玟希,他說他們三個先回去了,從另一半的出口走的,現在已經快到學校了,我回了個好,便徑直朝鬼屋走去,怕鬼,怕黑的我,今後應該不會在怕了。
    7月6日:
    放假了,一如既往家裏一個人都沒有,我看了看手機上的轉賬信息,勾了勾嘴角,這是我和他們之間唯一的交流,我是他們的孩子但又好像不是親生的。
    7月8日:
    去醫院了,開始接收治療,有點無聊。
    7月18日:
    玟希生日,我在網上給他買了一雙鞋子,一塊手表,我沒去他的生日聚會,因為藥物的副作用,我感覺我不是我了,晚上他發了一張照片,他和他的女朋友,他好開心。
    8月12日:
    QQ除了每天給玟希和葉言發的早之外,活的像個假號,傷口結疤了,又被我撕開,發泄這我心中的情緒。
    9月3日:
    一切都變了,玟希和葉言在上個學期就住到一起來,可我今天才發現,他們兩人聊的好開心,我和他們格格不入。
    9月15日:
    我和葉言吵架了,看著他那厭惡我的眼神,玟希也有點偏向他,我心疼。
    9月20日:
    和葉言和好了,但他會有意識躲避我,破裂的鏡子是不會完美複原的,就像我和葉言。
    9月30日:
    玟希問我明明很熱為什麼還要穿著防曬外套,我用我不想曬黑為理由打發過去了,但這個理由又可以用多久呢?手臂上的傷口真的很難看。
    10月1日:
    國慶,家裏還是如此,每一個月的一萬也在今早按時到賬,空蕩蕩的房間好像要把我吞沒,我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看了一眼,便回我自己的出租屋了。
    10月5日:
    媽媽打了電話給我,我有點驚訝,畢竟接到她上次的電話是在三年前了,她說她和爸爸回來了,因為弟弟生病了,他們要照顧弟弟,不會來看我,我回了句知道了,可我想問弟弟怎麼樣了的時候,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我是一個沒有人愛的人。
    10月17日:
    和葉言把火花,房子,點讚都斷了,他先提出來的,我把他設置的置頂沒有取消,我隻有他們兩個朋友,盡管我對玟希帶著個人感情。
    10月23日:
    玟希給我買了防曬霜,說是預售,到的晚了點,我說了聲謝謝,之後我們便沒有話題了,但我很明顯的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我的手,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連忙和他道了聲再見,便衝出來校門,回家後,我把防曬霜放在了我珍惜的鐵盒子裏,和我所珍惜的所有放在一起,我笑了,也哭了,一想到玟希的臉,就想哭,就想告訴他: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配的。而且你有女朋友了,能不能不要給我希望,愛而不得,還要裝作不在意,真的好難。
    也許這就是暗戀吧,我滿身傷痕,你毫不知情。
    11月2日:
    去複查了,拿了更多的藥,聽了更多的嘮叨,很煩,但心裏很暖。來自陌生人的關心,原來還有人在意我。
    11月13日:
    和葉言鬧掰了,原因是因為我去醫院看望表妹,沒有陪他一起出去,讓他一個人待了一下午,在我思考要如何讓他消氣的時候,他將我好友刪了,我截屏去問玟希,玟希說葉言在那之後的第二天就把我刪了,想著這幾天玟希和葉言越來越好的關係,新交的朋友,心好累,好疼……我抱著腿,靠著沙發坐在地上哭泣,眼睛腫了,眼淚幹了,刀片在以前的傷口上交錯重疊,傷口流下鮮血,不疼,我用自殘來發泄情緒。
    我將我的報告單發給了班主任,以此為由請了一周的假期,班主任那邊很快就同意了,她讓我好好休息,放鬆心情……
    11月19日:
    我給我媽媽發了信息說我想退學了,那邊回的很快,就兩個字嗯,好;沒問我原因。
    11月20日:
    去學校把手續辦完了,班主任跟我說等我想開了,病好些了,想來學校了,他會親自來接我,他的班級大門永遠向我打開。原來還有人會想念我……
    我是等下課後才進教室去收拾東西的,我像是一個隱形人,沒人看到我,沒人在乎我,我買了玟希和葉言最喜歡吃的糖,放在了他們的座位上,這才拿著東西出了門,回頭看向學校大門,想道我應該不會在回來了。
    12月25日:
    聖誕節,玟希發消息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原來他們還不知道我退學了的消息,我沒吃安眠藥了,我把藥片全部留了下了,出門買了個蘋果,就當是給自己過節了。
    12月5日:
    漆黑的屋裏,我坐在床上獨自一人翻著QQ空間,玟希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我看了一眼,點了個讚,結果玟希的消息就來了,還是那句,問我還就回去上課,我找了個理由說還有幾天……
    12月17日:
    初中的老師們集體組織了一場同學聚會,我去了,我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喝著啤酒,看著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這一方清靜的角落,與周邊的熱鬧毫不相容,就如同我和他們一樣……
    12月26日:
    我把這間小房子收拾了一遍又一遍,達到我心中的標準後,才收手,罷工不幹了。
    12月31日:
    手腕上流下的血染紅了雪白的床單,吃了半瓶的安眠藥,藥效很快就發揮了作用,在眼睛閉上的那刻,我好像看到了玟希的臉,他對我笑著……
    我暗戀一個人,可他不愛我。
    
    這是一則日記,安羽的日記,記錄了他埋藏於心底的秘密。
    ——玟希留
    2022年,6月30日:
    我是玟希,愛安羽的玟希,這是我的第一則日記,也是最後一則。
    安羽說暗戀我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那我還未說出口的愛意,就是我藏於心底的秘密了。
    我前女友說我和她在一起時,幾乎每一句話都和安羽有關,我看向安羽的眼神中帶著我從未發覺的愛戀……所以她主動和我提了分手。
    仔細想來,原來早在我未曾發覺的情況下,安羽這個名字填滿了我的生活,我早就喜歡上了他。
    被他填滿了的心髒,控製著我的所有感覺。
    原本在和女友分手後,我便明白了我自己的內心。
    在安羽來學校的時候,我其實想和他表白。
    但葉言的伴隨,讓我沒有時間和安羽獨自待在一起,聽著安羽帶著哭腔的聲音,吞吞吐吐的說出他和葉言絕交了的話語,我很心疼。
    我問過葉言,可對方告訴我他和安羽性格不和,他不喜歡安羽,他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
    得知安羽退學時,我想去找他,那天放學我去過他家,沒有人。
    我不知道安羽去哪裏了,我問他,他不回,我在打聽他下落的同時又在期待,期待他好久回學校,有些話還是當麵說的比較好……
    我好想他,他不回我消息。
    他回複我了,說是還有幾天,還有幾天,可究竟還有多少天呢?我更想他了。
    找到安羽時,他已經走了,走的很安詳,如果可以忽略掉被染紅的床單的話,安羽用極端的方式,讓自己從痛苦中解脫。
    我用他的手機給他的父母打了電話,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沒人接,我也隻好遵從他一前說過的話將他火化。
    ——在我死後,我要火化,我要隨微風飄蕩,我要去看遍世界上的所有地方……
    看我記得多清楚。
    我頹廢了兩個多月,因為我的不小心,被父母發現了一些事情。
    他們各種挖坑套路我,我有意隱瞞,但還是逃不過,他們聽到了實話,我喜歡同性。
    他們罵我,打我,說我不孝,說我沒有教養……還讓我強製性的休學,帶我去精神醫院治病,可這真的是病嗎?
    電擊很疼:電流穿過大腦疼的麻木,可我卻想到了安羽,安羽那時候也是這麼疼嗎?或者是更疼……
    我夢到了安羽,我們兩個在陽光下接吻,在人群裏擁抱。
    夢境破碎是鮮紅血液,是安羽最後那蒼白的臉,我驚醒了,我哭了,默默無聲,隻有被月亮照得發亮的淚水。
    他們說我好了,可隻有我知道,我的靈魂跟著我愛的那人一起走了,我心早就死了。
    我不是同性戀,隻是我愛的人剛好和我是同一個性別罷了。
    我不恨我的父母帶我來這家醫院治病,我隻是後悔我為什麼不能是個女孩子。
    今天是我住院的最後一天,也是安羽走後的半年,我要去找他了,如果我再不去,他就不等我了,我也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留下了給父母的一封信,信裏我對他們說了聲對不起,說了我骨灰的去處……說了許多,最後說了一句我愛他們。
    我希望我能和安羽在風中重逢,我要對他說出為出口的告白,我想和他在風中相擁接吻,我們一起看過世界的電影,一起去到下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不認同所有的愛情,那我就帶著我愛的人去往另一個世界。
    下輩子,我希望我和安羽可以想我夢到的一樣,我們在一起快樂,幸福一輩子……
    早餐被我打碎的杯子碎片,我悄悄留了一塊,小小的,很鋒利。(日記完)
    碎片劃破脖頸,割開皮膚,血肉,我清晰的感覺到血液的流失,我好像看見安羽了,他在等我,這個人間,我沒有留戀了,再見了……
    我的靈魂在我死後我七天並沒有離開,當時看到的安羽也隻不過幻影。
    我看著我的父母將我完好的器官,走著法律的擦邊球,打著捐贈的名義就行販賣,他們是我的父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可他們最終還是按照我的遺願,將我的屍體火化,可是他們卻沒有將我的骨灰散去,而是深埋墓園的土裏。
    我被禁錮在這裏,離不開,逃不掉,我不知道安羽什麼時候能來到這裏,將我帶離這片黑暗。
    我聽著我的父母在我的墓前談話,我媽說:“好好的孩子咋就走了呢?明明剛把病治好。”
    我爸摟著我媽:“別哭,起碼孩子的病是治好了的。”
    我站在他們麵前感歎,是啊我的病好了。
    我回頭看著身後昏暗的山林,我想見安羽了,隻是我不知他的歸期和去處,我也不想留他一人走去喝孟婆湯,太孤獨了,安羽喜歡熱鬧。
    我枕著自己的墓碑,期待安羽來將我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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