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妍最能吃的那就是苦，你能學的，我肯定能學，而且我從小還壓過腿，腿上有韌性，我媽以前還讓我學了好幾年的跳舞。”
    莫有道糾結中，看著我這眼睛看盯著他，他無奈了點頭道：“行，不過我們隻能偷偷的學，不能讓老頭知道。”
    “先把腿力基礎打好了，再...”
    莫有道還想說一下這腿的細節，老頭的聲音打斷了他。
    “沈姐你等一下，老頭叫我。”莫有道對著我道。
    我說了一聲好，興致來了，又忍不住踢了幾下。
    踢完之後，莫有道走了過來，樂嗬嗬說道：“沈姐好事！”
    我收腿問道：“啥事？”
    “來了個活，老頭說隻要你能把這活做得漂亮，他就收你做他的關門女弟子！”
    我心裏麵嘀咕，剛開始的時候老頭見我心意已決，沒有勸我。
    第二天又開始勸我下山，吃飯的時候經常說這一行又苦又累，不是人做的事。
    現在讓我接活，這活裏麵會不會有個坑啊。
    “要是做不漂亮呢？”我問道。
    莫有道抓了抓後腦勺道：“我沒問，要不我去問問。”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衝著老頭所在的正屋喊道：“不蒸饅頭爭口氣，這活我沈妍接了！”
    到時候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看老頭還有啥話可說。
    “什麼活。”我問道。
    “哭活。”莫有道說道。
    我瞪大眼睛道：“啥？哭活？”
    莫有道點頭：“對啊，就是哭活，有個老人走了，女兒在外地打工，一時半會回不來，所以就請人去哭一場，送一下老人最後一程，可惜我是男的，缺的是個女兒，所以就讓你去了。”
    “就隻有哭活，沒有其他的了？就這麼簡單？”我疑惑道，就接個哭活，我就能成關門弟子了。
    “對啊，你還以為是什麼活。”莫有道說道。
    我樂嗬嗬道：“哭活好啊，啥時候去，我們還是得早點去才好。”
    “老頭讓我們現在就下山，等回來的時候，順便給他買一些酒。”
    我說了一聲好，讓莫有道等我一會，拿了畫符的家夥，把兩把黑傘帶上。
    兩把黑傘裏麵裝有布布和歐歐，我答應過他們，隻要走遠一點就帶著他們一塊。
    莫有道叮著我的黑傘好一會，沒有吭聲，對著我笑道：“我們抓緊走吧沈姐。”
    “沈姐，這活價格是八百塊，得到的錢得交給老頭，等你真正當上弟子了之後，掙的錢就是五五分賬了。”下山的時候，莫有道對著我說著。
    我說了一聲好，兜裏麵還有兩萬塊錢，暫時不缺。
    “對了沈姐，你學過摩托車嗎？”莫有道說道。
    我轉身過來說道：“學過。”
    “那等會我去借摩托過來，你開著去，這天熱了，坐摩托兜兜風。”莫有道說道。
    我做了一個0K的手勢。
    莫有道跟著村民借了一輛摩托車，他知道主事的地址，一邊給我指著，我一邊開。
    不建議飆車，所以我都是開得中規中矩。
    熱天吹風確實是舒坦。
    還沒有進村，我都聽見了一聲聲啖呐的吹聲。
    距離上野村，應該有七八公裏左右了。
    “沈姐，你把摩托放旁邊的空地吧，我給主事打個電話。”莫有道說著，就掏出來了手機。
    我輕嗯了一聲，把頭盔摘下來，整理了一下頭發，就把頭盔掛在了車龍頭上。
    莫有道在一旁打電話，說了好一會之後，他朝著我這邊走過來，說要等上一等，主家正從屋子裏麵走出來。
    我說了一聲好，開始玩一把消消樂。
    還沒有玩過一關，莫有道對著我說來了。
    我抬頭把手機塞進褲兜，朝著前麵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身穿著孝衣，一臉滄桑，胡渣有好長時間沒刮過了。
    “周叔，我們是過來接活的。”莫有道伸出手過去。
    “來的時間有點早，不過也隻早個一兩個小時，這個時間段可以多準備準備。”周叔說道。
    目光朝著我看了過來，指著我道：“是她嗎？”
    莫有道點頭：“是她，我姐姐沈妍，你叫她沈妍就行了。”
    “叔叔你好，我叫沈妍。”我說道，簡單認識了一下就行。
    周叔說了一聲好，讓我們先過去。
    過去的時候，問我有沒有經曆過哭活。
    我揺頭說沒有，我爺爺死的時候，我都還沒出生呢。
    倒是有一些親戚不在了，可沒有太多感情，也哭不出來。
    “啊！”
    周叔聽見我沒哭過，停下來了腳步：“真沒哭過？”
    我認真道：“沒哭過。”
    周叔朝著莫有道看去，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們是過來砸場子的？
    莫有道一臉無辜，老頭子叫過去的，再說他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哭過。
    “哎算了，上野馬師名聲赫赫，你們兩個跟著他做事，本事應該有的。”
    “主要馬上要奔喪了，再找人也來不及。”周叔一臉無奈，對著我們沒有剛才的熱情了。
    “沈姐，等會你能哭嗎？”莫有道胳膊肘頂了一下我。
    “要是等會哭不出來，鬧了事，惹得主家麵子不好看，那就麻煩大了。”
    尤其是奔喪，喪失親人之痛，情緒是最低落的時候，這要是搗亂，一頓打都是輕的。
    “試試，現在隻能試試沒辦法。”我說道。
    除了硬頭皮往前衝，還能咋搞。
    在周叔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地方。
    兩層平方，門口擺起來了很多桌，天熱大家坐著長凳子上玩手機聊天，看著人還不少，門口都是人。
    空氣夾雜著還有煙花炮竹的味道。
    我們跟在周叔後頭，有周叔帶路，很快進了屋。
    看見一口棺材擺放正廳，棺材前麵一張桌子，桌子上有香缸和水果。
    周叔指著側屋，讓我們進側屋。
    “有道啊，那塊墳地你師父過來看過了，下葬的時辰你師父也看了，看風水和算時辰的錢，我先交給你，等哭活結束之後，我再把哭活的錢給你，你看行嗎？”周叔說道。
    莫有道點頭說了一聲行。
    我心裏明白，周叔不直接把哭活的錢一塊給，就是信不過我，要是哭不好，這活錢不給了。
    “好，那你們先等一會，還有一個小時就要準備了，你讓...”周叔指著我。
    莫有道趕緊道：“沈妍！”
    周叔點頭道：“對，你讓沈妍多準備一下，醞釀醞釀一下情緒。”
    “行，那周叔先去忙吧。”莫有道說著。
    等著周叔走了，莫有道對著我：“沈姐，要不你哭一個給我看看。”
    我看著莫有道，使勁擠眼睛，完了哭不出來。
    “得！臨時發揮吧。”莫有道讓我別試了。
    看著他的表情，完全是對我沒有任何希望了。
    主家奔喪時間在於兩點，哭活在兩點左走。
    莫有道還讓我可以假哭，就是扯著嗓子嗷嗷喊，眼淚不出來也行。
    我尋思不行，這樣有欺騙的嫌疑，死者為大。
    我即使把眼睛搓紅了，我也得哭出來，就是這麼的敬業！
    我一直琢磨著怎麼哭才算好，畢竟老頭子要的是漂亮。
    這漂亮肯定指的是主家滿意。
    過了兩點左右，周叔過來了，給就我一件孝衣，讓我穿著，穿好了可以去廳房哭了。
    不用脫衣服，直接把孝衣套上去就行了，穿好了之後，我心裏麵有些緊張忐忑。
    大姑娘上花轎，純屬頭一遭。
    走到了廳房，周叔站在一旁，桌子前頭圍著不少人。
    隨著一聲啖呐聲音吹響，周叔對著我使了個眼神。
    我立即撲通一聲跪下，開口大哭。
    “我親愛的媽媽啊！你怎麼走了啊！女兒好想再叫你一聲娘啊！你怎麼舍得我啊媽！！”
    “我的媽媽呀！！”
    “我好想再聽你叫我一聲幺妹啊，媽媽呀！”
    我哭得撕心裂肺，那叫一個真情流露。
    莫有道感動壞了，蹲下來，聲音都帶有哭腔：“沈姐，他媽還活著，死的是他爹！
    你哭錯啦！！”
    “握草！哭錯啦？！”
    我驚了，抬頭朝著周叔和他們家的親戚掃了一眼，見他們的臉都黑了。
    莫有道趕緊解圍，壓低聲音道：“周叔別生氣，就當是提前練習了。”
    額！聽見莫有道這句話，周叔臉更黑了。
    “我的爸爸呀，你怎麼走了啊，你走了我們這個家沒了主心骨了啊。”
    “爸爸呀，女兒舍不得你啊，我親愛的老父親，還沒有享夠福，你怎麼躺在那了啊。”
    “我的爸爸呀！！”
    越喊，我就進入了這個角色，想起來了我爸我媽，我心裏麵那叫一個揪心。
    尤其是想到了我媽為了我拚命奔走，心更疼了，哭得力度越來越大。
    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越來越多的人湊了過來，被我的哭聲感染了。
    “臥槽！你確定她是第一次接哭活？”
    周叔懵了，朝著莫有道看過去。
    這哭得未免太有感情了，這一聲嗚嗚嗚的哭，眼淚流下來，是個人都感覺到揪心，仿佛心都裂了。
    “這小姑娘的家庭肯定很悲慘吧，要不然感染力咋這麼的強！”
    周叔被哭聲感染，忍不住轉身偷偷抹著眼淚。
    旁邊年紀大嬸，立刻趴在了地上。
    “大哥啊，黃泉路上好走啊。”
    “有啥想吃的，托夢一趟吧，讓我們這些當弟弟妹妹的給你送去！”
    “大哥你言而無信啊！說活過八十八，怎麼活到七十八就走了啊！”
    “嗚嗚嗚...”
    幾個大嬸被情緒感染了，哭得那叫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