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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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明明知道是,駱宴清還是問了聲。
“嗯,長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舒然說著趕緊過去,他弟弟腦子不太夠,熟悉的人都知道,不熟悉的人看不出來,他媽去哪都不願意帶他,肯定是從家裏偷偷跑來的。
“南南?”舒然邊走邊叫,駱宴清跟著他。
舒南尋著聲看過來,一見是舒然驚喜的叫道:“哥。”朝著舒然就跑。
舒然趕緊快走幾步迎上去,抱住了撲朝他撲來舒南。
舒南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雙腿卡在他的腰上,揚著臉笑:“哥,我偷偷來的,沒走丟,聰明吧?”
“聰明。”舒然誇道。
“你看。”舒南鬆開他的脖子,伸著胳膊露出手腕:“媽用繩子綁著我,我給解開了。”
舒然的眼圈頓時紅了,手碗有好幾圈青紫勒痕,這不是綁一次出來的效果,這應該被綁了很多次。他明白他媽為什麼這樣做,他弟弟缺點,在村裏肯定常被欺負,綁著他是為了不讓他出去和別人玩,孩子們瘋起來很可怕,有些後果不敢想。
見舒然紅了眼睛,舒南忙說:“哥,不疼,沒爸打得疼。”
舒然一把把他按在懷裏,衝駱宴清說:“哥,上車。”
三個人都坐到了後排,舒然直接撩起舒南的上衣,從前胸到後背,十幾處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
“我爸打的,他知道怎麼打疼不會留下疤痕。”舒然說的很平靜,他小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
舒南更沒當會事,他從來沒坐過小汽車,對車裏的一切都感興趣。
“哥,這車是他的麼?”舒南指著駱宴清笑吟吟問。
駱宴清點頭,回了一個輕輕的笑。
“你長得可真好看。”他一點都不怕駱宴清。
“哥以前怎麼教你的?”舒然問他。
“嗯,我知道了,不要用手指人。”舒南忙把手縮進了袖子裏。
“哥?”舒南叫他。
“嗯?”“媽說你在外麵有錢了,能帶我走麼?”他的眼睛幹淨清澈沒有任何雜念,他天真的看著他哥。
“他們都打我,老師也說我學不會,學校不讓我去了。”怕他哥不願意,他靠在舒然懷裏小聲解釋:“爸說學不會就打死我。”
舒然不想在駱宴清麵前掉淚,他把臉轉到了另一邊。
“哥,我長大也會掙錢。”他怕舒然不帶他。
“好”舒然哽咽著答應。
“我就知道哥最好了,哥從來沒打過我。”
村裏人都叫他傻子,可他這一句句的那點傻了?
他知道他哥好,那些人欺負他的時候,他爸打他的時候,他想等他哥回來了,一定要告訴他哥。
駱宴清伸手抽張紙,遞給舒然:“帶回去,學校我來解決,裏麵都是熟人。”
“哥”舒然說:“給你添麻煩了。”
“真的讓我去啊!”明明他哥都答應他了,他哥從來不騙他,還非得在問一句,尾音上揚還拖得很長。
駱宴清笑了,舒然在帝都沒有說過家鄉話,說的是普通話,在這當著人說的是方言,他聽著總覺得別扭,覺得舒然最多算半個本地人。
舒南說的是地地道道的方言,每句尾音都上挑,好像後麵有一條小尾巴在搖來搖去。
“你笑什麼啊?”舒南不好意思的瞧著駱宴清問。
駱宴清摸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我不傻。”舒南又來一句。
不傻的,舒然心想,要是生在富貴家庭,好好教導是可以彌補的,可生在他們家,不傻也能打傻。
舒然碰碰他的額頭,輕輕說:“最聰明了,他們才傻,他們才是傻子。”
“對吧!我就是這樣罵他們的。”
“罵得好。”舒然誇道,他看向駱宴清,他說:“我離家早,他生下來基本是我帶,很聰明的,我走後我媽顧不上管他。”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個人傻不傻要看他的眼睛,舒南的眼睛很漂亮,這麼靈動的一雙眼睛很難讓人相信他有問題。
“還來得及。”駱宴清輕輕捏了下舒然的手。
外麵的響器班突然開始吹響,三個人都往外看,見有兩個人由管事的往裏讓。
舒然:“親戚來了。”
“我們什麼時候上禮。”駱宴清瞧著外麵吹響的,他一天一夜沒睡,聽到這種聲音頭有點疼。
“現在就能上。”舒然猶豫,“哥,我們上那麼多錢,我,我想等親戚多點。”農村人爭麵子,麵子就是給別人看的,而且還得是人多的時候。
“嗯。”駱宴清看著舒南,看他伸著脖子往外瞧,“一會讓他跟我走。”
“哥?”他不知道駱宴清什麼打算。
“我帶他去醫院看看,這裏人多,忙起來你也照顧不了他。”
“南南,你一會跟哥去市裏行不行?”
舒南瞧著外麵:“你要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舒然……真聰明。
駱宴清示意舒然別說話,他說:“把前麵的手機拿過來。”
舒南立馬回頭,看著他:“手機?在哪,我幫你拿。”
駱宴清指著工作台上的手機:“拿過來。”
手機是拿過來了,但舒南沒給他,稀罕的左看右看,還偷偷瞄了他好幾眼,然後說:“你這個很貴吧!”
駱宴清的手機那是能隨便動的?和駱宴清在一起那麼長時間,舒然從沒碰過。
見舒然要掏自己的手機,駱宴清阻止他,要的就是這效果。
“我媽的是五十買的,你這個多少錢?”他拿著手機問。
“想要嗎?”駱宴清反問。
“誰不想要呢!”小尾音上揚拖得長長。
“跟我走就送給你。”
舒南瞧瞧他,在瞧瞧舒然,然後把手機戀戀不舍的放到駱宴清腿上:“我哥會給我買。”
舒然看著駱宴清,他有點幸災樂禍,還有點心酸。
舒南十七了,在農村不上學十八九結婚的都有,可他的心智連城裏十一二歲的孩子都不如。
不過舒南長得好看,每種在別人看來都不正常的舉動,反而透著可愛。
駱宴清可能沒想到這麼不好騙,不由得看向舒然。
舒然忙說:“南南,他是哥的老板。”
這句比什麼話都好使,舒南伸手就拿走了駱宴清腿上的手機,然後也不看駱宴清,說:“我去。”
這手速,他和駱宴清都沒反應過來。
舒南隻玩過他媽的手機,五十塊不知道轉了幾手的二手貨裏麵能有啥功能。
手機屏鎖著,他沒見過這麼高級的,他問駱宴清:“哥,你的手機是不是壞了?”
舒然驚訝於他弟弟的反應,這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哥叫的。
駱宴清淡淡瞧了眼舒然,這還真是親兄弟,不過自從他弟弟出現,舒然的表情要比以前生動許多。
禮桌前站了不少人,斷斷續續有幾家親戚過來,還有一部分是本家上禮的。
駱宴清和舒然下車,讓舒南一個人呆在車裏玩手機。
駱宴清打開後備箱,指著鼓鼓的大背包說:“錢在裏麵。”
打開背包,舒然看到全是一踏踏的嶄新鈔票,見識過二十萬的樣子,他大概估了下這能有小百萬。
“哥”他看著那一踏踏的嶄新鈔票,莫名有點燥熱,“這,這一踏是一萬吧!”
駱宴清微微點頭,瞧著他的側臉:“拿多少都可以。”
舒然拿了十踏,七萬給了駱宴清,他留下了三萬,兩萬是給他媽的,一萬上禮。
錢我會還的,舒然這次沒說,越欠越多他根本還不起。
禮桌前,舒然媽和二舅媽,三舅媽剛上完禮,三個人都往他們這邊看。
“過去吧!”舒然說:“親戚們進去哭完,都出來上禮了。”
兩個人過去站在了禮桌前,看熱鬧的人忙往邊上讓了讓。
舒然手上拿著三萬,駱宴清手上是七萬,牢牢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舒然媽尤其突出,她死死盯著舒然手中的錢,緊緊的抿著嘴。
“媽。”舒然叫她,“這兩萬你拿著。”
舒然媽冷著臉接過來,還狠狠的瞪了眼舒然。
駱宴清把七萬往禮桌上一放,記賬的和負責點錢都抬頭看著他,這人不像他們這的,一下子放這麼多錢,給震住了。
農村白事負責收禮的是兩個人,一個負責點,一個負責記,而且誰管幹這個基本隻要不死白事一直是他們倆。
那個村不死人,可他們這個窮村上禮還真沒上過這麼多的,大隊支書他爹死,親女兒有錢城裏的過來才上了兩萬,就這十裏八鄉都出名了。
舒然站在駱宴清身邊,被眾人這樣注視,挺胸收背,頭從來沒有抬這麼高過,頗有點兒狐假虎威的氣勢。
他說:“這是我朋友,記上,就寫舒然的朋友,禮金七萬。”
嘩!
農村人嗓門大,有人問:“他是誰?”
“不知道,沒見過。”
“小英家的。”說話的這人是那位碎嘴子。
“人家的朋友一瞧就是有錢人,咱的朋友一個比一個窮。”有個年輕人打趣道。
“停著的那輛車是他的吧!好幾百萬呢!”
駱宴清開著車進村,早就有人注意他了,老的不知道這是什麼車,年輕人誰不愛車?沒車但基本都懂點。
舒然他大舅窮,白事沒什麼看頭,過來的這些年輕人全是衝這輛車來的,他們想看看什麼人才能開這麼貴的車。瞧見真人了,他們都覺得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車。
“瞧見沒,那車牌是京都的。”
“這才是真正的土豪。”不知那個人冒了一句。
舒然目不斜視的訂著點禮金的人,不敢看他媽的臉。
別說他媽了,他二舅媽和三舅媽這會眼都直了,嘴都呲著。
禮金是駱宴清上的,報的名是舒然的朋友,舒然媽在不信,可也聽見那輛車都好幾百萬,加上駱宴清的長相氣質,她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不過她恨舒然爸,病了一輩子一分錢沒掙,村裏該死的不該死的都走了多少個,他怎麼就不能挑個日子死呢!
舒然的朋友這麼有錢,在這都上七萬,到時候給他們家上的更多。
舒然媽那輩人的婚姻都是家裏做主,很少有自談的,命好的,找個脾氣不錯對自己也不錯的,兩人一條心,這日子就越過越紅火。
他媽就命不好,結婚前托人來打聽,結果那家和舒然他爸家關係好,隱瞞了舒然他爸身體不好這件事。
舒然他爸唯一的優點是長得好,那個時候年輕往那一站挺勾人的,看不出有毛病。
結婚後沒多久這病就顯了,家裏家外都靠一個女人,兩個兒子還有一個是傻的,家裏男人不頂事,兒子又這樣他媽沒少受人欺負,所以舒然從來不怪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