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駱宴清說。
    那天駱宴清連聚餐也沒去，舒然站在客廳老實交待了整個過程。
    駱宴清聽完久久無語，如果這是別人對他說的，他不會信。
    等舒然再見到劉老頭，已經是兩天後了。
    劉老頭說這活他幹不了，還是擺卦攤吧！
    舒然頭點的像啄木鳥，劉老頭要是堅持幹，他估計會被駱宴清玩死，整整兩天，駱宴清身體立行的讓他體驗了什麼叫真正的碰瓷。
    深秋的早上吃一碗熱騰騰的酸湯餃子，滋潤的不止是五髒，連帶著心也活了。
    出了餃子店，劉老頭扭頭看了眼，說：“同樣是餃子，這邊兩塊五一碗，二環內六十塊一斤。”
    “人家那用的是好肉，再說，二環那房租也貴。”
    “好肉不好肉的那誰知道，二環裏也不全是有錢人。”劉老頭瞧著前麵，“人活一世就是為張嘴和這身皮，要是能不吃不喝也不穿，那就省老事了。”
    “想當山頂洞人也晚了。“舒然笑道。
    “不，我不想，人我都不想當，誰稀罕那祖宗。”
    舒然拍拍劉老頭：“不說了，我先回去了。”
    “行，那你走吧！這飯也吃了，留這也沒用。”
    兩人分開，舒然抄近路回了單位。
    剛上二樓，就看到鄭主任站在他門前，拿著手機正在看。
    “鄭主任。”舒然叫了聲。
    “正好，剛要給你打電話，大早上的去哪了？”
    舒然走近，說：“去吃了碗餃子。”
    “閑單位的飯沒味。”鄭主任笑道：“走，去我房間。”
    舒然心中明白，大概是老李的事。
    跟著鄭主任進屋，鄭主任讓他先坐，自己去了裏間。
    舒然坐在小沙發上，腰背挺直，雙腿並著，坐姿十分端正。
    鄭主任從裏間出來，手上多了個黑色袋子，遞到舒然麵前：“拿著，二十踏，一踏一萬。”
    舒然沒敢接，忙站起來：“主任，這……”
    “坐下，慌什麼。”
    鄭主任把袋子往他懷中一塞，拉過老板椅坐在他對麵：“老李的事拖了這麼多年，瞧著是不容易，這也怪他自己，當初誰經的手，這錢就應該找誰結。那位走時留下一堆爛賬，有的手續早就不見了，單位想用錢還得開會討論申請，這裏麵有多難我就不說了。”
    裏麵有多難他不知道，反正單位的車都挺貴的，每次下麵來人，光招待費都不知道要多少個二十萬，舒然邊點頭邊想。
    “這錢呢！是我和周主任商量後，動了前麵那棟樓的租金，你也別往外邊說。”鄭主任看著他，突然問：“抽煙嗎？”
    舒然忙搖頭：“我沒啥煙癮。”。
    “那行，少抽煙好。”鄭主任說著給自己點了根，“我兒子和你差不多大，太年輕，小地方呆不住，想來帝都看看。”
    他這種人當初都想來帝都發大財，主任的兒子想來不正常麼。
    “你在帝都呆的時間長，朋友也多。“鄭主任看著他，“他要是來了，你們倆的性格也能處到一塊，帶他多認識幾個朋友。”
    “好，等過來了，我帶他好好轉轉。”舒然一口答應。
    鄭主任的意思他明白，二十萬在陶宇那是一句話，到他這，就是人情了。
    來就來唄！主任這個身份在小地方也許還行，放到帝都那根本就不夠看的。
    想結交陶宇他們，可以，他厚著臉皮把人帶過去，後麵的事就自己發揮吧！
    “主任，這錢是老李的，我拿著不合適吧！”
    “合適，怎麼不合適，事情是你辦的，這份情大了，通過你的手給他，是讓他記住你的好。”鄭主任說著站起來，推開窗戶讓跑跑煙，“去吧！老李今天在家。”
    “主任，你就不怕我拿著錢跑了？”舒然問了這麼一句。
    鄭主任失笑：“你就是真拿了也不用跑，事有人給你擔著。”
    出了鄭主任的房間，舒然路過自己的房間想上個廁所都沒敢進，他手上拎得是二十萬，這要是進去在出來，被有心的人看到，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樓梯他下的很慢，大舅肝癌需要錢。
    陶宇說，給多少都接著。
    高銘說，除了錢什麼都不可靠。
    站在老李的小屋門口，他心中忐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呼出定定神，抬手敲門：“李叔。”
    門從裏麵拉開，老李笑著把他往裏讓，眼睛卻掃著他手上的袋子。
    舒然沒坐，直接把袋子裏的錢倒在小餐桌上：“李叔，二十萬，一踏一萬，我給你要了回來。”
    老李盯著桌子的錢，在看看他：“鄭主任早上找你找到我這了，我聽他隨口提了一句，我以為聽錯了，沒想到……”也不知是太過於激動，還是怎麼的聲音竟微微有些嘶啞。
    “主任沒親自給你，你別介意，人是我找的，主任考慮的多。”舒然坐到小凳子上，眼睛也盯著那堆錢。
    老李數了數，一共是二十一踏，一踏一萬正好二十萬。
    他把五踏推到舒然麵前：“小然，這五萬你拿著，找人托關係都離不開錢，你叔我以前就是做生意的，這點我知道，按說應該給你一半，這不家裏正缺錢。”
    舒然推回去三踏：“叔，我也知道你難，多的我就不拿了，這次人托人經了好幾手，這二萬我收著。”說完他站起來，拿著兩踏錢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給你找個東西包起來。”
    老李給他找了張報紙，舒然把錢包好：“叔拿了錢就回家吧！這麼多錢放身上不安全，要不先去存銀行到家用的時候在取。”
    “存什麼存，你叔當年我包工程，你嬸子一個農村婦女都敢身上裝十萬抱著孩子來給我送，這點錢不怕。”老李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爽朗。
    從老李那出來，舒然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門關上長長喘口氣，他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靠著門站了會，摸出手機給陶宇發了條消息，說事情已經成了，謝謝陶宇哥。
    舒然收拾了兩身衣服，關上門去了鄭主任房間，他沒說自己要回老家，隻說是朋友家有點事讓他過去幫幾天忙，出單位直接招手攔了輛地，上車報了西站他的心才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