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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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想過為自己而活嗎?】
【為了什麼?】
【為了自己。】
【……其實有想過,待我不再適合作為家主存在時,我就屬於風了。】
【我隻能通過亂糟糟的文字來表達我的內心了。】
【你說什麼樣的一個人會覺得連維持生命的每一口呼吸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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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更加不敢就這樣碌碌無為的去死了,但他也不敢活著,渾渾噩噩不知所雲的生活仿佛才是他應有的歸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羅伊好像就不再對人敞開心扉、厭惡人多的地方以及目光,他隻是卡文迪許家族最後的一絲希望。為此,羅伊也記不清自己的死亡次數、他也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
羅伊想過逃避,潛意識裏還有一隻手拉著羅伊,可羅伊不知道那隻手的主人是誰,不是小叔叔也不是仇家,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拉住他。
在一步步走向成為一位完美的家主道路上總是會有一些畸形、可怖又渾身腐爛發臭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想要拉羅伊下水,吃了他的肉披著他的皮,剩下的骨頭也不會放過。
清醒又迷茫的接受事實讓羅伊痛苦不已,羅伊喜歡孤獨又在獨孤中麻木,痛苦化為實形撕扯著羅伊的傷口,從裏麵不斷地爬出食腐的蛆蟲。
若有機會讓羅伊選擇自己的人生,那現在的他大概也做不出選擇,他沒有選擇,也想不出能選什麼樣的人生。
茫茫天地,生亦何歸,死亦何去,此路高遠無期。
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又碰巧到了用午餐的時間羅伊也不餓,幹脆直接在匹配大廳開了一局。
有時候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難說,現在羅伊的對麵就坐著巴洛,以及其他三個看起來和他組隊的隊友——【教授】博斯韋爾·澤維爾,【畫家】庇古·鄧普斯。
其中一個人羅伊認得,正是羅伊第一日來到城堡被他在大庭廣眾向他伸出眾多橄欖枝又被冷漠折斷的其中之一【紳士】加拉赫·帝摩斯。
“好巧呀小怪物。”就算巴洛來到城堡第一天就被懲罰也沒有絲毫悔改,反倒是再次主動開口說:“昨天有人護著你,今天可沒有了。”
羅伊鼻塞頭又疼自然不想理會巴洛這個混賬東西。
有許多不知道羅伊手段的倒黴蛋,很不巧,巴洛也是其中之一。
“生病了?”巴洛的話不減反增,眯起一雙本就狹長的眼睛,再加上他又常常克製不住嘴角,笑起來的時候看上去總有幾分小人的味道,“總不能是瞧你生病了,滿足不了就把你丟到一旁了吧?”
羅伊這才冷著聲說:“嘴巴放幹淨點。”
像巴洛這種的花花公子,一在叢花裏經過總會有幾朵主動沾上他滿身的狗東西,說出來的話也隻能是那種讓人犯惡心的意思,更別說還掛著一種探究的意味從羅伊的衣領往裏探。
“幹淨點?”巴洛顯然不怕羅伊這樣的狐假虎威,“當初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你不珍惜,現在眼巴巴的攀別人的高枝兒。呸,真是晦氣。”
羅伊站起身就走到巴洛麵前剛準備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就被人攔住了。
“這樣的選擇好像對您來說有點不利呢。”
開口的人正是加拉赫。
“是嗎?”羅伊的態度十分明確,明顯擺出一副你沒事就坐下,有事也不介意連你一起教訓的樣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加拉赫笑吟吟又意味深長地說:“遊戲馬上就要開始了。要是因此為了花費了不該使的力氣導致一會兒跑不掉就不好了。”
羅伊很討厭這種感覺,加拉赫就是一隻活脫脫精打細算的老狐狸,老實說被這種老狐狸盯上的感覺會讓人後背發涼。
[卡文迪許先生已確認進入匹配模式,祝您遊戲愉快]
[遊戲地圖:萊斯鎮]
[獵手:???]
現在羅伊很不爽,再加上鼻子不通氣說話也帶著鼻音,聽起來氣勢就比別人弱了一大截。
於是他化不爽為挖寶的動力,感覺速度都比平常快了點。
[被動技能善變觸發:不快。挖掘寶物速度+10%]
羅伊有些累了就坐在別墅區周圍就近的河流洗了把臉,瞧著他不慌不忙的態度險些都要叫別人以為他是來這裏度假的。
不一會兒天就黑了,沒有月亮出沒,隻能依靠大自然自身的光亮來辨別自己身在何處。
羅伊像是有感應地站了起來,他的周圍有人,四個都在,想把他圍住。
現在的情況四打一的確不是一個明確的選擇,羅伊先手攻擊了離他最近突破口,可惜對方明顯也猜到了羅伊會選擇其一進行突破,兩個人分別把他按住。
天太黑了,周圍的光源被人擋住,他不知道那四個人分別在哪個位置。
感冒帶來的無力感總是讓人討厭。
對麵伸手打了一耳光,羅伊被扇得有些耳鳴,聽不太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他咬著唇不出聲,還沒來得及去感受被打的地方像烈火灼燒火辣辣疼痛的半邊臉就被人摁在了河裏。
耳邊流動著水的聲音,由於鼻子不通氣索性逃過一劫,最慘的還是被灌水進去的嘴。
有時候羅伊真的覺得有那麼一些人不能被稱之為人。那些惡毒的話語像刀尖、像硫酸,那些惡意滿滿的傷害像陰影,一輩子跟隨其後。他們比撒旦還要可怕千百萬倍。
羅伊知道提出這個方法的人是誰,巴洛不止一次把這些惡劣新奇的整人法子用在了他身上。
羅伊也記不得他什麼時候被人扯著頭發還沒呼吸到幾口新鮮空氣,連咳嗽都來不及又被摁回水中,水麵上冒著泡泡,戲耍他的人那麼高高在上地看著他的狼狽模樣。
早點結束吧。
尊嚴一次次被人踩在腳底下踐踏,他累了,想回到房間再好好地睡上一覺。
羅伊胸口悶痛,這種感覺幾乎令他無法呼吸,他挺直的背脊發著抖,好像這些年他做的所有努力都在這一次又一次不斷嗆水中失去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