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婚契
    “四師兄，你確定要這麼做？”
    “確定。”
    胡焱堅定的點頭。深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可是這麼做你會受傷的。”
    “嗬嗬。那又如何？我寧可受傷也不要再和他有任何關係。胡來你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做吧。”
    胡焱握著胡來的手。傳達著自己的心情。如此堅定，沒有任何猶豫。甚至帶著決絕。
    “我能理解。但是這樣會傷害到你。你的靈魂可能會受傷。還可能導致記憶出現偏差。對你以後的修煉沒有好處。反正龍九在冥界都不會再回來了。你不用這麼做。”
    “不，我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係。隻要婚契在。我們就依然是伴侶。我的傷害他會承受。我就欠他人情。我不想要這樣。求你了胡來。師兄從未求過你任何事情。就幫我這一次吧。”
    胡焱依然堅持。他身上的婚契就像一個烙印。永遠提醒著他。龍九的背叛。他的輕信。如果不是胡來靈魂特殊。他現在追悔莫及。這樣的心痛他不想再體會一次。
    至於龍九。胡焱眼眸深了深。他想殺了他。但是依然還愛他。他更想殺了自己。殺了這個還為龍九心動的自己。
    龍九的選擇他能理解。處在龍九的位置。經曆過龍九的痛苦，他如果是龍九也會毫不猶豫選擇最快，最省力的方法。左手漁翁之利。
    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這些理解都不能抵消，龍九是推手。他間接傷害到了他的家人。
    不管有千萬種理由。背叛就是背叛。龍九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承諾。毀掉了他們間的信任。背離了他們的婚約。讓他們的婚約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龍九的背叛讓他們的婚契成為一根刺。時時刻刻提醒著胡焱。他交付出的東西，在龍九那裏不值一提。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他的幼稚輕信，是家人的催命符。是胡來魂飛魄散的推手。家破人亡麵前，愛情不過是個可笑的遊戲。真心是棄之如履無用之物。既然不愛。要他何用？
    “好。我答應你。但隻能答應你試一試。不一定成功。還可能會傷到你。”
    “沒關係你做就好。”
    胡焱見胡來答應了。高興的點頭。“想要我準備什麼嗎？”
    “我去問問嚴峻。這種上古婚契隻有他能解開。我再告訴你。”
    “好。”
    胡焱離開了。胡來看著他的背影歎氣。嚴峻從換洗室出來。他洗澡的時間依舊很長。見胡來歎氣。聞到空氣中殘留的味道。從後麵擁住胡來。
    “你師兄來了？怎麼這個表情。”
    “師兄說要解開婚契。”
    “哦。那就解吧。”
    嚴峻無所謂的說。胡來伸手給他腦袋一巴掌。“你說的這麼輕鬆。婚契是說解就解的。”
    “不過是契約的一種。我能解。你師兄堅持就給他解了。”
    “有副作用嗎？”
    “有啊。”
    嚴峻慢悠悠的說。氣的胡來再次踹他一腳。有副作用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嚴峻討好的笑笑。抱住生氣的胡來，在他脖頸處蹭了蹭。
    “你很了解你師兄。經曆過這次事以後。胡焱怎麼會留著婚契。你不是知道勸也沒用嗎？”
    “哎！我知道。可是我怕他後悔。”
    胡來知道，他和胡焱年紀接近。關係不像胡鑫似的像是長輩，更像是玩伴。他了解胡焱的性子。雖然脾氣暴躁，性子直爽，但是心思最是細膩。還重感情。還執拗。龍九如同背叛的做法。胡焱又怎麼會一點反應沒有。
    這是下定決定要和龍九一刀兩斷了，胡來能理解他的做法，換到自己身上，對象如果是嚴峻，他做的比師兄還要決絕。胡來也知道勸不動。誰來也勸不動。
    可是胡來又知道。愛情這種東西，遇到對的人不容易。交出真心同樣不容易。他斬斷婚約。他怕胡焱依然斬不斷愛龍九的心。
    他怕胡焱錯過了幸福。以後會孤單一生。他沒事，家裏人也都沒事。如果龍九改了，龍九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被原諒。他們都想胡焱幸福。這才是家人。
    “想那麼多做什麼？每個人對待感情都有他不同的做法。你師兄是個理智的人。在感情上的潔癖嚴重。怎麼會容許他的愛情有瑕疵。還是這麼大的瑕疵。龍九在選擇的時候已經出局了。不如順著你師兄的心。斷了這婚約。放你師兄自由。”
    “屁！”胡來狠狠的回手給嚴峻一手肘。嚴峻痛的捂著胸口大喊“謀殺親夫。痛死了。”
    “少給我裝。你就是想看我師兄愛上別人，龍九後悔的場子都青了。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麼？”
    “哎呀。被發現了。一舉兩得嗎。都是龍九作的。”
    “你也不是什麼好玩意。”
    胡來給嚴峻一巴掌。嚴峻捂著臉。哎呦。看胡來真生氣了。湊過去。貼近他。
    “別氣了。你師兄是真傷心了。婚契留著也沒用。不如找個新人重新開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有的是。妖，鬼，人，神，隨便挑。何必在一棵質量不好的歪脖樹上吊死呢。”
    “也是哦。你這顆歪脖樹也沒什麼好的。我再找棵備用。”
    胡來推開嚴峻。就往外走。嚴峻急了。敢換了他。沒門。嚴峻撲到胡來的肩膀上。像是一隻粘人的大狗狗。
    “我這麼乖你舍得換了我嗎？汪汪！”
    “嗬嗬，”胡來被逗笑了。這個慣會裝乖賣萌。“說正經事。婚契解除有什麼副作用？”
    “要是普通人或者普通神族。管對方同不同意。我都能直接解。沒有任何副作用。但是對方是龍九。本身就是和我同源的混沌力量。他不同意我隻能強製解除婚約。
    會抽取你師兄身體裏的龍九靈魂碎片。你也知道靈魂融合這種抽出來總有些偏差。可能會影響師兄的愛情線。
    愛情線會被抽出來了，以後找對象難點。沒關係。我可以找東西給你師兄補上。肯定不會讓你師兄孤單一輩子的。”
    嚴峻眨巴著一雙狗狗眼。表示自己肯定不會傷到他師兄。
    “我跟師兄說一下。確定沒有其他副作用？”
    “好。真沒有了。你要相信我，寶貝！”
    “滾，肉麻死了。”
    胡來推搡著他。兩人笑鬧著纏綿一陣。
    找機會胡來將嚴峻的話都跟胡焱說了。胡焱沉思一會點頭同意。“不用費力修補了。愛情線也沒什麼用。不影響我除魔衛道。”
    “那不行。俊俊那句話說的沒錯。除了他龍九。兩條腿的人有的是。我們有條件。妖，鬼，人，神，隨便挑。實在不行當個海王都可以。”
    胡來還調皮的眨眨眼睛。胡焱沒忍住笑噴出來。伸手揉了揉胡來的腦袋。
    “哎呀，多大了。還揉我的頭。”
    “多大我都能揉。過來再給我揉兩下。”
    胡焱翹起二郎腿。斜睨的看向胡來。臉上是一貫的張揚。這才是他師兄。憂鬱真的不適合他師兄那張妖豔臉。禍國殃民才是這張臉的標配。
    看在師兄難得心情好，有笑臉了，胡來認命的將腦袋湊上去。任由胡焱揉了幾把。過了癮才放開。
    “艸！又不是老子的錯。老子要休了他。”
    胡焱刷刷點點，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封書信。口念符咒。書信自燃。收信地址地府。收信人冥主龍九。
    冥府地獄。
    龍九坐在高高的神位上。看著下麵的人顫抖著跪拜他。他回到冥界並不開心。尤其生氣的是嚴峻將胡焱帶走了。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了。簡直欺人太甚。
    地府長期沒有人管理。沒有一件事情是省心的。糟心事都堆在一起了。讓龍九更煩躁。
    判官崔鳴走上來。冷冰冰的開口。
    “主上收到一封和離書。”
    “恩？”龍九不耐煩的等著他繼續說。地府人不是沒心眼子。是心眼子太多。交流起來麻煩。說話就跟擠牙膏似的。受到一封和離書也來報告。
    崔鳴遲疑說道。
    “是胡焱先生給您的和離書。”
    “什麼？他敢。這輩子他都別想離婚。我們締結可是有上古婚契的。他想要和離休想。”
    龍九咬著後槽牙。想要跟他一刀兩斷沒門。胡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成了鬼也是他冥主的鬼。永遠別想甩了他。
    龍九扯過書信。龍飛鳳舞的字，顯示著主人張揚囂張的性子。也是他的胡焱從來不是個吃虧的主。一定氣壞了。
    書信上寫著：
    凡結為姻緣，皆因三世結緣。今緣盡怨結。你我各還本道。願君相離。登高位之姿，萬人之上。美玉美酒相伴。一別兩寬。生死不見。各生歡喜，各自珍重。
    下麵是胡焱的名字。
    這封信字字戳心。每一個字讓龍九心跳一窒。他的胡焱恨他如此。生死不見。生死不見。有婚契在，你隻能是我的。
    龍九握緊手裏的和離書。和離書被攥成一團。龍九又慌張的鬆開手。將信紙展平。珍重的折疊起來，放進懷裏。
    突然龍九有感，抬頭看向天空。他和胡焱的婚契！斷了！徹底斷了！
    “嚴峻！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