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暴動的人群作鳥獸散開，高喊咒罵聲，哭喊聲充斥著整個一樓大廳，鮫人少年卻沒有放過他們，他幾乎貪婪地吸食著空氣中美好的負麵滋味，那麼鮮活生動，新鮮多汁的讓他欲罷不能。
    二樓的包間裏，安思逸已經被底下的慘烈景象徹底驚呆，他呆呆地看著下麵堪稱人間地獄的眾人，在逃跑中不斷有人被踩倒，明明都是有修為的修士，在最直麵的恐懼前麵，仿佛被蠱惑一樣忘記了使用仙術，隻能像普通人一樣哀嚎致死。
    也有提劍要砍的，摸到腰間才發現結界隻能隻能最基本的武力，周圍不斷擠壓撞過來的人，胡亂揮舞中，武器成了一個不小心會傷害自己的利器。
    鮮血崩裂，秀美的少年笑著伸出舌尖，舔了舔唇邊優美的滋味，眼中盡是滿足與欣喜。
    整整過了一刻鍾，一樓的躁動才逐漸平息，鮫人少年赤裸著雙足站在大廳中央，踩著鮮血在屍體中緩緩站起來，手裏抓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他衝著二樓的安思逸，突然咧嘴一笑。
    那笑容陽光明媚，仿佛是世上最單純可愛的笑容。
    安思逸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直到曲辰風握著他的手緩緩掰開他的手指，他才哆嗦著縮進曲辰風的懷裏。
    鮫人少年笑著緩緩走回台上，隨手用指甲一劃，腳上的鐵鏈就像紙做的一樣碎裂掉落，黑衣男子微笑著衝他微微點頭：“吃飽了？”
    少人點點頭，揉揉肚子打了個滿意的飽嗝，他隨手把手裏的心髒丟給男人：“這次吃的不錯，二樓那個，帶我上去瞧瞧。”
    黑衣男子一愣，他有些窘迫地說：“我們的高級貴客是不可以吃的。”
    “我知道，我不吃他們，隻是突然有了興趣。”少年輕快的衝黑衣男子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他隨手在身上擦幹淨了手上的血液，邁著輕快的步子上了二樓。
    二樓的門童看見他上來，驚慌失措了一下，這點反應讓少年很滿意，當做飯後甜點吃了，滿意地舔舔下唇。
    包廂的門突然打開，少年看見曲辰風的臉，皺了皺鼻子，突然搖搖頭：“不是你，我要那個聞起來特別好聞的人。”
    安思逸：……
    鮫人少年笑著搖搖頭，突然拉開了隔壁包廂的門，包廂裏一個滿臉病容，一臉慘白的男子，麵無表情的站著，他的肩頭站著一隻小小圓圓的紅色小胖鳥。
    小胖鳥見到鮫人少年，突然嫌棄地叫了一聲，撲閃著翅膀飛了起來，結果一出包廂，正好撞上隔壁打哈欠的黑貓，四目相對……
    小胖鳥吱吱吱叫了一聲，氣鼓鼓地又飛了回去，落回到男人的肩上，咕嘰咕嘰叫了幾聲。
    黑貓懶洋洋地咪嗚了一聲，慢慢趴回去，看著漫不經心，脖子背後的毛卻豎了起來。
    鮫人少年看著滿臉病容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身上的負麵情緒濃鬱的就像千年陳釀，濃厚迷人。
    他突然有些可惜地揉揉肚子，可惜今天吃的太飽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好好飽餐一頓，不如把這個男人拉回去養著吧。
    “柳大公子，不好意思，怠慢了。”從後麵追上來的黑衣男子看見鮫人麵前的柳慕眠，嚇得差點肝膽俱裂，在瀛洲府惹上地頭蛇，他是不要命了還是不要命了。
    “不好意思，一點誤會，這鮫人野性未馴，驚擾到您了。”
    柳慕眠看都沒有看黑衣男子一眼，低頭看著鮫人少年：“你想吃了我？”
    少年舔舔嘴唇，點點頭：“你身上，有好聞的味道，聞起來又好聞又好吃。”
    “你要是跟我走，隨時都可以吃。”他毫無感情的說。
    黑衣男子和鮫人少年都愣了一下。
    少年懵懂地回頭看了一眼曲辰風：“他聞起來真的很好吃。”
    曲辰風點點頭：“你想去的話就去吧。”
    安思逸：……
    安思逸：？？？這又是你的哪個老相識？！！！
    柳慕眠對著鮫人少年伸出手：“異獸閣可以給你的不過是些低等俗物，跟了我，你可以隨時吃到你想要的好吃味道，走嗎？”
    黑衣男子著急道：“柳大公子，這不合規矩。”
    柳慕眠垂眼瞥了他一眼：“這就是我柳家的規矩。”
    柳家的規矩，瀛洲府所有的交易，隻要柳家看上的，都要留在柳家。
    少年懵懂地將長著堅硬長指甲的手放在柳慕眠的手心，指甲鋒利勝過玄鐵，一個不小心已經在柳慕眠手心劃出一條細細血痕，少年哎呀了一聲，捧起手心伸出舌頭細細的把沁出的血絲都舔幹淨。
    這甜美的味道，讓他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
    “阿離，你去了柳家，不可以再任性，我過些日子會去看你。”
    叫做阿離的鮫人少年腳步一頓，回頭過衝曲辰風鄭重地點點頭，他突然伸手指指曲辰風身後的安思逸：“帶著他一起來。”
    曲辰風臉色一變，阿離自顧自說道：“他剛才在台上看我的樣子，很好吃。”
    安思逸：……？？？
    安思逸：我把你當成小白兔，你居然想吃了我？！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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