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七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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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很快到了現場,林逐風和馬林被從車裏救出來,抬上了車。
直到醫院,林逐風被推進了手術室,根據醫生說,林逐風傷到了大腦,有顱內出血的情況,非常的危險。
馬林的傷勢不太嚴重,因為林逐風在躲避跑車的撞擊之時,巧妙地讓馬林躲過了危險,他隻是頭被前麵的儀表板撞破了,縫了十幾針。
深夜的手術室外,馬林呆呆地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他一等護士處理完他的傷口,就掙紮著跑到手術室等林逐風的消息。
二十分鍾後,陸霽遠匆匆趕到了醫院的手術室外,他的眼神又恢複了往日的陰鷙,凶狠地盯著馬林,揪住他的衣服,逼問其事發經過,馬林隻是抱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思維完全停頓在了事發現場。
陸霽遠看他的樣子問不出所以然,又讓人去調事發現場的監控,然後他焦灼地在手術室來回走動,不時狠狠地捶打牆壁,後悔自己因為要處理公司事務,沒來得及陪林逐風去德班,一聽到林逐風出事,他第一時間乘坐他的私人飛機趕往德班第一醫院。
此時,全德班,瓦隆最著名的腦外科醫生,專家團隊都已經被陸霽遠召集到了德班第一醫院,開始了對林逐風緊急救治。陸霽遠對這群專家醫生團隊下達了他的命令,務必要救下林逐風的性命,不得有誤。
陸霽遠坐在長椅上,腦海裏飛速地運轉著。
他知道這不是意外,這是有人蓄意謀殺。
是針對林逐風的報複。
一定是天火教或者天海公司的人,更有可能就是閆森直接造成的。
閆森會想要殺林逐風,隻有一個可能,林逐風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林逐風自始至終並未暴露身份,就算是在雨林裏,知道林逐風身份的也隻有自己的那些下屬。
他用手抹了把臉,他想,不,還有一個人知道,雖然是自己的下屬,卻對林逐風懷有深深的敵意。
而且,是那個人偷聽到了自己跟管琊他們的對話。
“馬鯤嗎?”陸霽遠說,“給我把嚴黛雪帶過來……”
從陸霽遠叫馬鯤來帶自己的時候,嚴黛雪就知道了自己將要麵對的局麵。
他表情一直很冷漠。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他恨林逐風,是林逐風奪走了他所有的快樂------
童年,中學時代的,還有現在的……
林逐風,永遠都是他無法戰勝的對手。
林逐風,你怎麼……不去死?
陸霽遠坐在他的霽風集團分部的辦公室裏大大的皮沙發上,雙腿交疊著,俊朗的,深刻的五官線條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淩厲,鷹隼似的雙眼冷沉如水,殺意隱藏在眼眸深處,表情是讓人悚然的冷靜。
“陸總。”嚴黛雪麵無表情地說。
他知道自己必然要麵對的下場是什麼,可他的俊美的臉上沒有一點懼意,這讓陸霽遠憤怒。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陸霽遠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平淡的陳述,卻莫名地讓人不安和恐懼。
“陸總,我沒有做錯。”
“你沒有?你明知道他是我的愛人,他從事著什麼樣的工作,你卻出賣了他,”陸霽遠的聲音陡然拔高,他的手一抬,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嚴黛雪的心髒,“你還說你他媽沒做錯!”
“別!別,陸總------”馬鯤臉色大變,驀然跪在了嚴黛雪的麵前,替他擋住了陸霽遠的槍口。
“馬鯤,你敢違背我的命令!”陸霽遠的眼眸是凶狠和暴戾的。
最近,他在林逐風的麵前收斂了他的殘暴和凶狠的本性,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改變了自己狼的凶殘和狠辣,還有他那狂躁的脾性。
何況,林逐風的出事,更是讓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滾開!”
陸霽遠一腳踢開了馬鯤,槍口再次對準嚴黛雪。
砰!
槍聲火辣辣地刺著馬鯤的耳膜。
他轉過頭,怔怔地看著嚴黛雪連慘叫的聲音都未發出,就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魅影,魅影!”
馬鯤推搡著魅影的身子,眼睜睜地看著魅影的胸口上流出的血跡慢慢地在地麵上洇開,“為了一個林逐風,你當真殺死了自己最忠心的下屬嗎?”馬鯤澀然地說。
“忠心?”陸霽遠冷笑,“他何曾忠心過我?他背叛我的次數多不勝數!”
陸霽遠起身,從嚴黛雪的身上跨過,毫不留情地走出了辦公室。
馬鯤感覺自己的天地都塌陷下去了。
是的,馬鯤他喜歡嚴黛雪。
從見到嚴黛雪的第一麵開始,他就喜歡他。
因為,他覺得嚴黛雪很像自己的弟弟。
他曾經與之相依為命的弟弟。
在那個恐懼而陰森的療養院裏,他唯一的摯愛的弟弟與他永遠分散了,生死不明……
“魅影……”
他把爛泥一樣癱在地上的嚴黛雪抱在了自己的懷裏,抖著手探著嚴黛雪的鼻息,還好,他還有僅剩的,極其微弱的一點氣息,還來得及的,他想。
他打橫抱起嚴黛雪,飛快地衝出了霽風集團的瓦隆分部辦公室,他想要拚著自己最後一絲力量,挽救他最為重要的,最喜歡的人的性命……
那一夜,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直到晨曦時分,陸霽遠召集而來的專家團隊才從手術室裏出來。
甚至,在淩晨前夕,胡雨澤和管琊,袁氏珠寶公司的現任總裁袁野都親自乘坐頭班航班趕過來了。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站了起來,眼巴巴地望著主刀醫生:“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手術相當成功,就目前來看,袁先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之後的四十八小時將會是關鍵,必須要小心照顧,密切關注他的身體情況。”
等待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馬林當場哽咽了出來,在那之前他一直責怪自己,如果不是因為他,林逐風不會傷得那麼重。
手術室的門打開,林逐風被送進了加護病房。
胡雨澤隔著玻璃窗,靜靜地盯著林逐風的睡顏,看著他安靜恬淡的麵孔,他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好像認識這個人一樣。
可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管琊說,他們是在工作過程中認識的,但他感覺不是,似乎很久以前,他就認識他,仿佛還追求過他一般。
隻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第一天過去了,醫生在加護病房檢查儀器數值,調整用藥之後就走出去,袁野迎上去焦急地問:“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袁先生請不要擔心,沒有那麼快清醒的,我們檢查了各項數值,均在正常範圍內。”
袁野略微鬆了一口氣,其實,林逐風最初從雨林那邊脫險過後,他就來過一次醫院看望林逐風,但被陸霽遠擋回去了,他說林逐風的精神狀況極差,在接受治療,不宜見任何人。
袁野知道陸霽遠對他有心病,所以,他在詢問了醫生,林逐風的情況後,他沒有堅持,隻是要求偷偷見一見林逐風,那時,透過醫院的玻璃窗,他的心裏就非常的擔心,他開始懷疑自己把林逐風拉入自己的世界,把林逐風變成自己的弟弟的行為是否合適。
而今,大約是林逐風的這次情況比上次更為凶險,隨時都可能猝死,陸霽遠思考再三,最終通知了袁野,畢竟袁野也算是林逐風名義上的哥哥。
當病房前所有醫務人員離開之後,馬林也被陸霽遠趕走之後,袁野緩緩地坐下,一臉凝重地看向了管琊,胡雨澤和陸霽遠,沉下了聲音說:“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也明白……我的小毅早已離開了,無論我怎麼樣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弟,他終究也不是小毅,而且,如果讓他繼續頂著小毅的身份,他隻會越來越危險,現在是他抽身的好機會。過幾天,我會讓公司的公關部門發公告,就說小毅車禍不治……剩下的,怎麼樣將林逐風悄悄送離這裏,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當然,我會部署好一切的。謝謝你的配合。”陸霽遠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說。
管琊和胡雨澤也跟他握手,管琊這才發現對方的手指冰冰涼涼的,眼神也非常的黯然和難過。
“袁先生,這兩天也辛苦你了,該回去休息一下。”管琊心軟了,勸慰道。
胡雨澤卻若有所思。
在走出醫院的時候,他問管琊:“管琊,你老實告訴我,我跟袁毅,不,是你所說的林逐風,還有那個陸霽遠之間,我們究竟發生過什麼?”
管琊頓住了腳步,定定地看著他:“雨澤,你確定嗎?還是你已經恢複了記憶?”
胡雨澤說:“你在害怕什麼,管琊?你害怕想起過去的事情,我就會和你分開?”
管琊搖了搖頭,嘴角邊綻開一絲苦澀的笑紋:“老實說,我真的不敢冒險,因為,我很喜歡你,一直都是。但,你的心,你的視線,之前從未在我的身上哪怕投過一分一毫……我們之所以會在一起,隻是一個錯誤,你曾經,曾經很愛林逐風……你苦苦地追求過他,可是,他並不愛你……”
胡雨澤怔怔地聽著,他的腦海裏翻騰著曾經記憶深刻,現在卻變得模糊的畫麵。
管琊看著臉色茫然的胡雨澤,他的心痛苦到了極點,但他還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胡雨澤,最後他伸出手臂擁抱了一下胡雨澤,說:“抱歉,之前向你隱瞞了這些事情,我是怕你受刺激,更怕……失去你,但,現在看來,我可能注定要失去你了……”
說完,管琊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胡雨澤呆呆地看著在身邊陪伴了他五年的愛人,心情複雜得難以複加。
他想叫住管琊,但卻發現自己叫不出口,好像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叫住他一樣。
但是,所有人,包括陸霽遠都沒有想到的一件事就是,一個夜晚而已,加護病房裏的林逐風居然不見了!
護士們在病房裏急得焦頭爛額。
林逐風是這家醫院的貴賓,他的病房就連訪客都有嚴格的限製,而且儀器數值一直沒有變化,他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走廊裏響起廣播聲:“請萊昂醫生到加護病房一號!請萊昂醫生到加護病房一號!”
行走在走廊裏的陸霽遠,剛走到醫院大門口的管琊和胡雨澤聽到這則廣播驟然跑動了起來。
越過重重醫護人員和病人,他們來到加護病房門口,隻見到萊昂醫生雙手抱著腦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大聲問那兩個護士:“人呢?”
“我們不知道!”
“今天早上五點交班查房的時候,袁先生還躺在這裏的啊!”
陸霽遠快步走進病房,一把拽過萊昂醫生,逼問:“到底怎麼回事?”
管琊和胡雨澤看著空空如也的病床也呆住了:“袁毅呢?他人去哪兒了?”
萊昂醫生就快被陸霽遠拎得喘不過氣來,眼前的陸霽遠凶戾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狠狠地釘在牆壁上,這種心驚膽戰的感覺從未有過,“先生,你……你請冷靜!”
陸霽遠鬆手放開了萊昂醫生,對方捂住自己的脖子喘了半天的氣,才開口說:“幾分鍾前,有護士來為袁先生換藥,卻發現他不見了……她們本來以為會不會是袁先生突然醒過來,去了別的地方……但是,開顱手術醒過來是不可能那麼快清醒的……”
“洗手間呢?”管琊插嘴問。
“找過了……都沒有……”兩個小護士被陸霽遠的氣勢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那怎麼可能人不見了呢?”管琊的聲音上揚。
陸霽遠環顧四周,看向了走廊的攝像頭,冷聲說:“調監控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把我的逐風給劫走了……”
這確實是一個弄清楚事情的方法,萊昂醫生趕緊帶著陸霽遠等人去了監控室。
早晨五點之前,攝像頭正好照在加護病房的玻璃窗上,此時的林逐風仍然躺在病床上,一切都沒有變化。
直到兩個護士換藥離開之後,攝像頭的畫麵整個花了起來。
胡雨澤一陣緊張:“怎麼回事?”
管琊拖拽畫麵,直到雪花過去一切恢複正常,竟然有十四分鍾那麼久,而病房裏的林逐風已經不見了。
一旁的萊昂醫生睜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一定是有人帶走了他!我們應該報警!”
陸霽遠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他看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猶豫了一瞬,接通了電話,問:“喂?”
“陸霽遠,該到我們了結恩怨的時候了。”
電話裏的聲音,讓陸霽遠驟然明白了什麼。
他站起身,走出了監控室。
“是你,陸天鵬,是你劫走了他。”
陸霽遠的聲音沉沉地,帶著一抹壓抑過後的憤怒:“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陸霽遠,他是我的未婚夫,你認為我會想要做什麼?”
電話那頭,陸天鵬的聲音陰沉而冷酷,還帶了一絲莫名的調侃味道。
“陸天鵬,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恩怨,別把他牽扯進……”
陸霽遠的話還未說完,陸天鵬就把電話掛斷了。
“靠!”
陸霽遠氣得摔了電話,狠狠地一腳把麵前的長椅都踹翻了,嚇得路過的病人及其家屬罵了一聲“瘋子”後倉皇地跑遠了。
林逐風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敞開著窗戶,有鹹腥的海風吹進來的房間裏,還有一個插著鮮豔欲滴的百合花的花瓶擺在窗台上。
他有些茫然地四顧著。
門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
林逐風躺在床上,先是不安地看著那個人,然後他認出那是陸霽遠的堂兄-------陸天鵬,還是把自己愛人的眼角膜給他,讓他恢複光明的恩人陸大哥,臉上露出了一抹放鬆的笑容:“陸大哥……”
他掙紮著,想要撐著自己的身子坐起來,陸天鵬走過來,坐在他的床邊,拿了枕頭塞在他的後背。
“你感覺怎麼樣?”
“我……我怎麼了?”林逐風不解地問。
“你不記得自己出了車禍嗎?”陸天鵬問。
林逐風手按著額頭,搖了搖頭:“我的頭很疼……我出了車禍嗎?”
陸天鵬點頭,又從床頭櫃上拿了一麵小鏡子遞給他:“林逐風,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把你的臉換回來了,你覺得怎麼樣?”
林逐風驚訝地看向了鏡子裏的那張臉,果然是自己曾經非常熟悉的臉,屬於林逐風本人的臉。
雋秀溫潤的臉龐,細膩精致的五官,清澈明亮的眸子……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本來的麵目了!
“這才應該是你,林逐風。”
陸天鵬幽幽地盯著他,“袁毅的臉不適合你這種性子的人。”
林逐風有些感動:“謝謝陸大哥。”
陸天鵬嘴角勾勒著意味不明的笑,他抬手輕輕地撫摸著林逐風的那張臉,低低地說:“是了,就是這張臉,這張跟阿嵐相似的臉,這雙有著阿嵐眼角膜的眼睛……”
他驀然俯身,湊近了林逐風,吻在了林逐風的眼瞼上。
林逐風怔了怔:“陸大哥……”
“別動。”陸天鵬一把將他抱在懷中,手臂緊緊地箍住了他的腰,嘴唇貼上了林逐風的嘴唇,狠狠地吻著他,瘋狂而凶殘地吻著他……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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