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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6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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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之後,如同約定的一樣,林逐風和袁野駕車前往市區的一家酒店去和閆森簽訂合約。
    袁家的司機老李開著車,林逐風和袁野坐在後排,林逐風似乎有些疲倦,靠著椅背,似睡非睡,袁野深深地盯著這張跟自己弟弟一模一樣的臉,心中百感交集。
    在他的眼裏,林逐風就是他的弟弟,是他愛得無以複加的弟弟。
    曾經,他的弟弟頑劣又可愛,老是惹他生氣,又在做錯事後為免於處罰而向他撒嬌,他還是縱容他。他愛了弟弟十多年,可弟弟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愛他,弟弟把他當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安全港灣,可以任性,可以撒嬌,但弟弟恐怕一直都不知道哥哥心中的秘密吧?
    袁野從未把弟弟當成弟弟,而是當成了這個世上唯一的愛人,這份隱秘的不|倫之戀折磨著他,幾乎快要讓他瘋掉。他說不清楚為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對弟弟有了欲念,但他就是愛著自己的弟弟。然而,弟弟卻在他最燦爛的那一年,為了身邊的這個名叫林逐風的青年舍棄了自己的性命……
    袁野本該恨林逐風的,也曾經的確想過要殺了林逐風,但在醫院裏看到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林逐風,他突然就有了個荒繆的想法,他要把林逐風變成他的弟弟,他要把林逐風當成自己弟弟的替身!
    而當看到因為精巧絕妙的整容技術而變得跟自己弟弟的容貌一模一樣的林逐風,他感覺渾身都顫抖了,激動得無法自抑,他告訴自己,他的弟弟,那個一貫任性驕縱的弟弟活過來了。
    但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林逐風有著他獨特的清冷孤傲的氣質,即便改變了容貌,卻絲毫改變不了他的氣質,那是不同於弟弟的成熟,敏感,帶著幾分脆弱和堅強的複雜而矛盾的氣質,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謫仙。
    這樣的林逐風更加吸引著他的目光。
    袁野一直渴望弟弟能夠成熟些,沒想到林逐風是真的變得成熟穩重起來了。可他後來卻越來越絕望地發現------
    林逐風不是他的弟弟,無論他袁野怎麼改變容貌,怎麼讓他變得像小毅,他都不是小毅。
    林逐風就算待在身邊,對他喊著哥哥,卻也讓袁野覺得,自己其實失去了真正的小毅了。
    他再也無法觸摸自己的弟弟,那個世上獨一無二,驕縱任性,又可愛得傻氣的弟弟了!
    突然,袁家的司機停了下來,這是位非常有經驗的老司機,在前方的紅綠燈處,他伸手在調整了一下後視鏡後,忽然發覺那輛快餐送貨車仍然跟在自己的身後,職業的敏感度讓他毫不懷疑自己被跟蹤了。
    “怎麼了?”袁野問。
    不等司機說話,林逐風已經麵色冷沉地開口了:“我們被人跟蹤了。”
    袁野吃了一驚。
    “老李,我跟你換一下,我來開。”林逐風不由分說地道。
    “你行嗎?”袁野擔心地抓住了林逐風的手臂,問。
    林逐風點了點頭,目光淡漠,但眼底蘊藏著一絲殺氣。
    老李向袁野請示,是否同意林逐風的話。袁野看著前方不斷變換的紅綠燈,最終默許。
    林逐風迅速跟老李換了位置,他的目光從未有過如此的犀利,冰冷。
    在紅綠燈倒計時讀秒即將完成,並開始閃爍變化的刹那,他一踩油門,衝了出去。
    袁野心中一驚。
    他看著逐漸加速的儀表板上的指針,那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
    林逐風穩穩地操縱方向盤,渾身肌肉緊繃到了極致。
    他是駕車的好手,換了以前在林家的時候,還是從前的那個他的時候,他是求穩的,一切以安全為重。像現在這樣近乎不要命的猛衝,大概還是有生以來的頭一回。
    一個急轉彎從兩輛車之間穿過去,車身幾乎就是蹭著對方過去的,實在驚險萬分,將袁野和司機老李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老李實在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性格溫和淡漠的人,開起車來竟然如此的瘋狂,心裏暗暗祈禱千萬別出事了,他可不想將自己的小命丟在了這裏。
    無疑,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林逐風十分技巧地超車,很快就插入了另一個車隊,向後看了看,林逐風的嘴角輕輕勾起,有著勝利者的微笑,他成功甩掉了那輛快餐送貨車。
    繼續揩了一段路,把車速降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後麵的那輛藍色本田也像是跟著自己,由始至終始終保持著三個車位的距離,不遠不近。
    林逐風好笑地搖了搖頭,心想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了,幻想所有的都在跟著自己。
    他又開了一段距離,將車子停在了高速公路旁邊的服務區,進去買了一瓶礦泉水。他其實不愛喝這種礦泉水,但為了緩解心裏的緊張情緒,他找了借口支走了老李和袁野,特意打開門倚靠著車門,仰著頭喝水,看見那輛藍色本田竟然也停在了距離自己大概五六米的車位上,車主假裝要下車買香煙。
    林逐風冷笑了一聲,走了過去,敲了敲對方的車窗。
    對方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什麼事,先生?”
    “能借個火嗎?”林逐風彬彬有禮地問。
    “啊,沒問題。”對方將口袋裏的打火機遞了出去。
    “嗯,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在這個打火機裏裝個竊聽器什麼的,然後直接說,”袁毅,這個打火機送給你了。”省的追著我們滿街跑,多累啊。”林逐風從口袋裏抽出香煙來,他以前從不抽煙的,但可惜袁毅會,所以,他不幸染上了煙癮。
    他抽煙的姿勢特別好看,也特別撩人,一根修長的手指握住打火機,嘴裏銜著香煙,微微低頭,湊近打火機的火苗,等到煙點燃後,他輕輕地吸了一口,然後抽出煙,從他形狀優美的唇齒間噴出了青色的煙靄,噴向了對方的麵頰。
    對方不慎,吸上了一口林逐風噴出的煙霧,被嗆得連連咳嗽。
    “先……先生,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對方一臉的狼狽和尷尬。
    “聽不懂沒關係。”林逐風將打火機還給了對方,“告訴你們的老大,我就是去嘉悅酒店談生意而已,他不需要這麼麻煩地跟著我。”
    說完,林逐風便瀟灑地回到了自己的車子裏,把話挑明之後,心裏莫名地爽快起來。
    隻是開到下一個收費站的時候,一輛銀灰色的奔馳囂張地不顧交通規則橫在了林逐風的車子麵前。
    林逐風猛地一愣,才看見奔馳車裏做著的竟然是陸霽遠!
    周圍是滴滴叭叭的喇叭聲,陸霽遠慵懶地推開車門,視線輕飄飄地這麼一掃,後麵的車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因為有人已經認出了陸霽遠這個最近商界裏紅極一日的霸主,而有人即使不認識,也能感覺到陸霽遠那別具一格,俯視眾生般的王者氣勢和狼一般的凶狠目光。
    “親愛的袁毅先生,能容許送我一程嗎?”陸霽遠徑直拉開了林逐風的車門,坐在了副駕上,直接把老李攆了下去。
    “陸老板,你不覺得自己太霸道了嗎?”袁野很是不悅。不僅他因為他目中無人的態度,更因為他知道陸霽遠跟林逐風之間的那些恩怨情仇。
    他說不清自己對林逐風的感情,但他顯然不願意林逐風的身邊有陸霽遠的存在。
    “哥,不好意思,請你暫時離開一會兒好嗎?”林逐風說。
    袁野眼神複雜地看著林逐風,既為他擔心,也更害怕林逐風和陸霽遠舊情複燃。
    但,幾分鍾後,他還是推門下車,“你有什麼事情盡管叫我。我在酒店等你。”下車之前,他叮囑了林逐風這麼一句。
    “好的。哥。”
    “你去哪兒?”林逐風目光轉向了陸霽遠,語氣非常的冷硬。
    “嘉悅酒店。”陸霽遠拖長了聲音,微笑著回答。
    袁野走的時候並未透露酒店的名字,但陸霽遠卻顯然知道他的目的地,林逐風瞬間明白那些跟著自己的家夥應該都是陸霽遠的人。
    林逐風的表情很快冷了下去,腳下踩住油門,砰地撞開了陸霽遠的奔馳,開了出去。
    陸霽遠倒是不為意,他的車子自然上足了保險,這會兒被林逐風撞花了,正好有個借口更新換代。
    “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派人跟著你?”陸霽遠撐著腦袋,側臉看著林逐風。
    “我哥告訴過我,除了珠寶的事情,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要與霽風集團的老總扯上關係。”
    “哦。”陸霽遠一副失望的樣子,“可你們決定同閆森合作的話,就勢必會引起我的注意。”
    “那陸老板,需不需要我將合約拿給你過目一下,看看我們袁家與天海公司的合作內容是否會損壞陸老板的利益?”林逐風壓下了自己的情緒,聲音也變得沒有剛才那般急促生硬,“很抱歉,我不該對陸總無禮,我哥說過,你對我們袁氏一向非常尊重,從來隻購買我們袁氏出品的珠寶鑽石,我真心希望我們彼此能繼續這樣愉快的合作關係。”
    “嗯哼,你放心,剛才你對我發脾氣情有可原,親愛的,我不會放在心上。事實上,”陸霽遠看車上沒有外人,把語氣放得格外溫柔,叫了林逐風的本名,“逐風,我挺喜歡你對我發脾氣的樣子,非常的撩人。”
    林逐風神情一滯。
    陸霽遠伸手覆上了他握方向盤的手背,林逐風幾乎條件反射地要甩開他,但想到自己在開車,為著生命著想,他忍了下來。
    “逐風,別對我有敵意。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陸霽遠柔聲說。
    林逐風沒有說話,眼睛專注地望著前方,仿佛沒有感受到陸霽遠的觸碰一般。
    “不過,逐風,我真的很懷念我跟你那一夜的瘋狂。”陸霽遠幽幽地說。
    “哧-------!”
    車子發出了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林逐風猛然一個急刹,差點把車撞到路麵的安全島上,“陸霽遠!”林逐風眼睛冒火地瞪著陸霽遠。
    陸霽遠毫無愧疚地回望著林逐風。
    此刻,車子已經離嘉悅酒店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陸霽遠伸手猛然將林逐風的後腦按向了自己。。
    嘴唇被人噙住,舌尖帶有濃烈的暗示意味地挑開了林逐風的嘴唇,一陣狂放的吮吸,林逐風拚命地推著陸霽遠,但陸霽遠的力氣驚人,把他狠狠地按在自己的懷中,禁錮著,仿佛要把林逐風整個人嵌進自己的身體裏麵。
    沒等林逐風再有其他的推拒反應,陸霽遠的這個吻維持不到兩秒就結束了。
    “袁先生,我相信你與天海公司隻是普通的生意往來,沒有任何地下交易,隻是,我很期待,如果閆森知道是你親自送我過來酒店,還有你與我接吻之後的反應。”陸霽遠非常紳士地拉開了車門,還煞有其事地整了整西裝,扣上一顆扣子,隻是在關上車門的時候,林逐風看見了他唇角的邪氣而惡劣的笑容。
    這個家夥的目的太明顯了,他就是存心要讓閆森對袁氏起戒心。
    “對了,逐風,你是怎麼確定,那些跟蹤你的人就是我派來的呢?”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林逐風的心中一震。
    林逐風的舌尖還殘留著陸霽遠的氣息,那種被壓製被占領的感覺令林逐風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栗。
    林逐風從車裏走出了,將車鑰匙交給泊車的門童,冷著臉徑直走入了酒店裏。
    袁野果然在大廳裏等他,另外,閆森也在。
    “親愛的阿毅,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看。”閆森走過來,一邊和他握手,一邊關心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
    林逐風淡漠地回答,他敢打賭,閆森可能已經知道發生在嘉悅酒店外的事情了。
    他們走進了電梯,然後乘坐電梯到酒店的會議廳,在未簽約之前,林逐風去了洗手間,很快,閆森也來了,就站在門口斜倚著門邊,看著林逐風在慢慢地洗手,一臉關心地問:“阿毅,你沒事嗎?”
    “我沒事。”林逐風知道自己必須要在閆森麵前擺出一副厭惡卻又無法開口的樣子才行,要是自己太鎮定,被疑心重的閆森誤會自己和陸霽遠關係很好的話,以後可能會沒戲唱了。
    “沒關係的,阿毅。我知道發生了什麼。”閆森聲音溫柔,他們在會議廳的拐彎處,除非其他人走過來,否則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
    “我隻是有點不舒服而已。”林逐風微微一笑,盡量保持著自己的風度。
    閆森忽然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到了牆上。
    “阿毅,你確實不舒服,是因為霽風集團的陸總嗎?”閆森的表情都顯得極其有耐心。
    林逐風第一次迷惑了,他忽然不明白陸霽遠那句“你怎麼那麼確定,那些跟蹤你的人就是我派來的呢”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提醒林逐風要小心,還是為了在自己與閆森之間製造間隙。因為他覺得陸霽遠說的沒錯,那些人的確還有可能是閆森派來的。
    “我很好,我們之間的合約一定可以進行的。”林逐風非常自信地一笑,“閆森先生,如果我因為陸霽遠而感到不開心的話,那就太虧了,那個家夥不就是想要我們大家都不開心嗎?”
    閆森緩緩地鬆開了手,將自由還給了林逐風,“阿毅,你比我想象中要冷靜多了。”
    兩人回到了談判桌前,雙方就彼此的合約內容並沒有太大的分歧,袁野和閆森都在合約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林逐風其實可以不用來的,但閆森在簽訂合約之前提出了林逐風必須在場的條件,林逐風並不知道閆森為何這麼做,可也沒法拒絕,隻好硬著頭皮來了。
    簽訂合約之後,閆森邀請袁氏兄弟在酒店裏享用晚餐。
    他們剛建立了合作關係,袁野和林逐風自然不能拒絕這樣的邀請,但袁野中途就被人叫走了,因為公司裏的人打電話來聲稱出了點麻煩,需要他去解決,林逐風有些擔心,想要和袁野一同回去,袁野卻說不需要擔心,讓他好好用餐,一旦結束就給他打電話他就來接他。
    其實,袁野也不想把林逐風留在這裏,因為他總感覺閆森對林逐風別有用心,可他著急公司的事務,不能分心,隻能先趕回去處理了再說,而且,他知道林逐風的應變能力極強,還有自保的能力,也就不是十分擔心了。
    這頓晚餐在嘉悅酒店的最高層,仍舊是完全的落地玻璃,將整個鹽城的夜景盡收眼底。
    晚餐的菜色很簡單,但是卻非常精致。
    閆森是個很幽默風趣的人,最重要的是,餐桌上他對生意隻字不提,也正因為這樣,林逐風不需要吊起十二萬分的戒心。
    “怎麼樣,我們酒店的食物非常一流吧?”
    “嗯,非常一流。食材新鮮,做工精細,食材也能做出這麼低調的奢華,讓我非常吃驚。”林逐風平靜而從容地微笑道。
    “親愛的,你形容的不像是食物,倒像是你們袁家的鑽石。”閆森低聲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侍者抱著一大束豔紅的玫瑰走了進來。
    “袁先生,有人送花給你。”
    林逐風接過那束花,嬌豔欲滴的花朵微微震動就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馥鬱的香氣迎麵而來。
    “是誰啊?不會是那位霽風集團的陸總吧?他在追求你?”閆森眼神中滿是探究的意味。
    林逐風打開了夾在花中的卡片,上麵隻有一行小字:祝你今晚用餐愉快。
    署名正是陸霽遠。
    “給我看看是否就是我們猜中的那個人。”閆森唇上帶著笑意,拿過卡片時卻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勢,這讓林逐風略微覺得不舒服,他不喜歡那種被人強迫的感覺。
    “是霽風集團的陸總,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送花給我。”林逐風撥弄著花枝,他不知道那個瘋子會不會在這束花裏放上其他什麼東西,比如說他的最愛,微型炸彈。
    “他知道你和我一起共進晚餐。”閆森看著林逐風,“這意味著他有可能是猜的,也有可能他對你的一切了若指掌。”
    林逐風蹙眉,他想起自己和陸霽遠一起來的嘉悅酒店,當時他就坐在自己身邊,難道那個家夥趁機就在自己身上放了什麼東西,像是竊聽器。
    他咬牙,很想壓製自己的怒氣,伸手去摸自己的西裝口袋,裏麵什麼也沒有,然後脫下西裝檢查自己的襯衫時,閆森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不用找了,阿毅,沒關係,我們有什麼害怕霽風的陸總知道的嗎?”閆森微笑著將西裝穿回林逐風的身上,替他整理好了領帶,將他按回在椅子上。
    “不好意思,我的父親去世前一直說霽風的陸總是個不錯的生意夥伴,很尊重袁氏的意誌,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今天……”
    “不怪你,因為天海公司與陸總的霽風之前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我想,陸總隻是想要製造我們彼此間的懷疑,他一直很擅長這麼做。”
    “原來如此。不管怎麼樣,謝謝你的理解,閆森先生。”林逐風非常真心誠意地道謝,心裏卻掠過一抹冷笑,他當然知道閆森之所以能這麼大度地說自己不介意,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交談根本沒有涉及任何秘密。
    “時間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嗯,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回去。”林逐風說。
    “即便這樣,我也得送你到大廳門口,不是嗎?”閆森優雅得體地微笑。
    林逐風也笑,笑得客氣而疏離:“好吧,我不能拒絕你的好意。”
    在閆森親自為林逐風打開餐廳的大門時,他附耳在林逐風的耳邊說:“親愛的阿毅,為何對我這麼生分呢?我們好歹都是一個教派的……”
    林逐風微微一笑:“可我還是覺得保持適當的距離,對我們雙方都要好。”
    來到大廳,有人走到閆森的身邊,正要跟他小聲說些什麼,陸霽遠就迎麵走來了。
    他唇上抿著一絲笑意,似乎心情極好的樣子。這人就是這樣,不發瘋的時候,永遠都像一個謙謙君子,墨色的大衣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更加高大,更加英俊迷人,步伐緩慢得像是抽走他人的呼吸。
    “你好,袁先生。”他優雅地摘下手上的鹿皮手套,笑容可掬地說。
    “你好,陸總,怎麼你在這嘉悅酒店也有什麼會晤嗎?竟然在這裏待了一天。”林逐風彬彬有禮地與之相握,感覺對方的手指輕輕地磨蹭著自己的手背,強忍著心中的不悅,露出了一抹虛偽的笑意。
    “我在等你啊。”陸霽遠微微側過腦袋,大廳的燈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別致的陰影,那一刹那,林逐風有著離奇的錯覺,他仿佛是來自古老森林裏的優雅的惡魔,邪魅而放縱,束縛著他的視線。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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