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六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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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林逐風感覺有什麼溫熱柔軟的東西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擦拭著,他皺了皺眉,雙眼緩緩地睜開,略顯朦朧的目光透著幾分酒醉的迷離。
“周……周叔。”林逐風嗓音低啞地叫了一聲。
“醒了?”周天翼將替林逐風擦汗的毛巾拿開,溫熱地注視著林逐風,“怎麼喝這麼多,難受嗎?”
林逐風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混沌,連進行起碼的思考都十分困難,他半睜著眼睛,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惜,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還是周天翼把手放到他的腋下,帶了一股力氣,才把他扶坐起來。
“周叔,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頭好疼……”林逐風手按著額頭,眉頭都蹙緊了,臉上滿是痛苦難受之色。
“來……逐風,喝水……”周天翼連忙端起床邊桌子上的水杯,一條手臂穿過他的後頸,將林逐風的上半身抬起倚靠在自己胸前,一邊將水杯遞到了他的唇邊。
林逐風顯然渴得厲害,大半杯水都喝光了才露出一臉的舒悅,重新躺下後,調整個舒服的睡姿滿足地睡去。
周天翼幫林逐風脫掉外套和鞋子,拉過被角搭在林逐風的身上。
站在床邊,周天翼目光複雜地盯著林逐風的睡顏,許久之後,像是說服自己做了什麼決定,他忽然脫掉了外套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將林逐風抱在了懷裏。
這種感覺,非常舒服。
覬覦已久的東西,實實在在地被自己擁在懷裏的感覺,讓周天翼從身到心的滿足。
幾分鍾後,周天翼又起身下了床,他重新幫林逐風蓋好了被子,然後離開了這間套房進了隔壁的房間。
一個矮胖的,滿臉大汗的男子正不安地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看到周天翼進來,臉上露出了幾分期待之色:“表叔,表叔!你救救我吧……那個陸霽遠已經查到我身上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聖曜集團也要撐不下去了!”
“賀誌龍,是你打的一手臭牌,我想幫也有心無力……誰叫當初那個場記發現了你的秘密要敲詐你呢?你要不是自亂陣腳,想要殺人滅口,卻生生地把那個什麼清白天日劇組給推到了野蘆溝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那裏,還偏偏讓陸霽遠他們給發現了,唉,賀誌龍,我該說你什麼好呢!”周天翼歎了口氣,痛心疾首地說。
賀誌龍慌了:“五爺,五爺,救命,救我一條小命吧!當初也是五爺讓我做你的替身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說著,他膝行幾步,抱住了周天翼的右腿,痛苦涕零地叫道。
周天翼嫌惡地一腳將其踹開,冷笑道:“賀誌龍,當初讓你做我的替身,也不過是看在你是我表侄的份上,才給你一份差使做,我以為你能堪大用,誰知,你他媽是爛泥糊不上牆,一團狗屎!我早給你說過,做事要謹慎,謹慎!你他媽都當耳旁風,出了事倒知道來找我了!”
“表叔,你就看在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你幫幫我吧!我媽也不能沒有我啊!”賀誌龍再次爬到了周天翼身邊,又一次抱住了他的大腿,哭求道。
周天翼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聽說過”九指柳”這個人嗎?”
賀誌龍一愣:“九指柳?聽說他是緬國那邊的毒梟,跟陸霽遠有過節---------”
周天翼說:“這個人欠我一個人情,你去找他幫忙,他或許能救你一命。”
賀誌龍趕緊起身,對著周天翼千恩萬謝:“表叔,表叔,你這次要救了我,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給你做牛做馬……”
周天翼厭惡地哼了一聲:“我不要你做牛做馬,你他媽少給老子惹事就行,還有,回來--------!”他叫住了點頭哈腰地欲走的賀誌龍,把房間角落的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塞在了他的手裏,說道,“這個,是你曉春表哥買的,你拿去給表姑媽,就當是你孝敬給他的。”
賀誌龍趕緊推辭:“這哪行啊,我怎麼能要你們的東西?”
周天翼冷聲道:“讓你拿著就拿著,又不是給你的,是給表姑媽。要不是看在表姑媽的麵子上,你死了我他媽都不會去管!”
賀誌龍忙一臉陪笑道:“是是是,多謝表叔。”接著,他又鬼鬼祟祟地探頭往隔壁屋子瞧,低低地說,“表叔,聽說你把林家的那個美人帶回來了,你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跟他生米煮成熟飯----------”
周天翼更加嫌惡地瞥他一眼,冷聲道:“你腦子裝的都是什麼肮髒玩意兒?!他喝醉了,我怎麼能乘人之危?總要等他心甘情願才好。”
“是是是,表叔你是君子,你疼惜美人,這點,我及不上你。”
“滾滾滾,別他媽在我眼前礙眼!該幹嘛幹嘛去!”
周天翼揮手趕人道。
卻說陸霽遠這一晚直接乘坐私人飛機去了江夏省白壁縣的西灃第一監獄。
事先他已經通過各種繁複的手續獲得了探視權,他要麵見的犯人就是翡翠河殺人事件的元凶------歐向辰。
在胡雨澤和林逐風去長島的時候,他早就通過了自己安排在警方的線人探聽到了有關翡翠河殺人事件的內部消息,雖然沒有詳細的檔案,可也大概知道了某些重要訊息,更知道了關於歐向辰就是自己的父親的事情。
“陸先生,這邊請。”監獄長客氣地把陸霽遠引向了接待室,奉上茶點,然後通知監獄看守去提人。
畢竟陸霽遠是大名鼎鼎的霽風集團總裁,更是黑白兩道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在緬國,D國,甚至整個東南亞都有他的勢力,還建立了自己的地下王國,算是目前華國家喻戶曉的大人物了。
而且,這次陸霽遠不光是來探視犯人,還表示了將要在第一監獄投資建立一個大型的圖書館,這對監獄長來說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久,看守來通知說人已經帶到了探視室,陸霽遠可以去探視了。
陸霽遠正跟監獄長寒暄的時候,聽聞看守的話,立刻起身,走向了探視室。
探視室四周除了一張小桌子和一把椅子,還有那個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的男人和看守之外,就隻有刷得素白的四堵牆壁了。
陸霽遠在走進探視室的時候,他的目光就緊緊地盯著那個戴著鐐銬的男人,他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就是變態殺人狂,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像其他犯人那樣滿臉橫肉,或者滿目凶光,渾身邋遢得不像話,反之,他的頭發剃得很短,僅僅隻是藍白條紋的囚犯服也是洗得幹幹淨淨,他的五官跟自己非常的相似,還戴著一副眼鏡,遠觀很容易把他想象成某位醫科大學的教授。他算得上是個從長相挺出眾的男人,眼神很平靜,表情很隨和,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翡翠河殺人事件的凶犯,誰都不會想到他會是一個變態殺人狂。
“你就是歐向辰?”陸霽遠審視著男人,神情淡漠地問。
“我是,”歐向辰同樣也在打量他,“是你要見我?”
“對。”
“你想知道什麼?”
“那你能告訴我什麼?”陸霽遠不動聲色地問。
“你能找到我,說明你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我想,你給我的感覺很麵熟。”歐向辰說。
“據我得到的資料上顯示,你本是一名著名的精神病學的教授,你致力於精神病學的研究,你有妻子,兒子,你的家庭關係非常簡單,夫妻感情和諧,也從未與人結過怨,你在二十多年前遭遇過一場車禍,接受過一項開顱手術之後,你的行為就變得異常,我想知道的是,你從未對自己的經曆有所懷疑嗎?”
歐向辰淡淡地說:“年輕人,你調查我調查得很全麵啊!”他微微俯身向前,隻有這個時候,陸霽遠覺得他的眼睛像是一條蝮蛇,冷酷而邪惡。“我沒有要跟你說的,我殺人隻是因為我喜歡,我非常追求完美,人隻有成為屍體的那一刻,它才是完美的。”
陸霽遠說:“歐向辰,你聽過R-13嗎?”
歐向辰愣了愣,眼神明顯地閃爍了一下,隨即毫無情緒起伏一般否認:“沒有。”
陸霽遠說:“那你聽過薑雁希這個名字嗎?”
歐向辰惡意地一笑:“那是誰?應該不是你的馬子吧?我想,你對女人是不會感興趣的。你的性向是男人。”
陸霽遠說:“歐向辰,我不管你是不是裝傻,我隻是想知道,當年梅林科研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覺得你應該參與了那個科研項目,因為我查到了當年參與項目的科研成員名單,你就在名單裏麵。”
歐向辰臉上露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手指抬起掏了掏耳朵,說:“不好意思,我困了,下次聊吧,小朋友。”
說著,他站起身來,向探視室外走。
陸霽遠站了起來,說道:“歐向辰,如果我告訴你,當年你的兒子沒有死,他就站在你的麵前--------”
歐向辰頓住了腳步,微笑道:“那我要恭喜他,祝他能健康順利地成長,不過,我不會再見他的。因為他不孝,他愛上了自己的仇人的兒子,對自己的老父親關在監獄裏的事情不聞不問,對了,我還請你轉告他一句,林震澤可不止你表麵看到的那麼簡單,他是親手把他朋友的妻子賣到了精神病院的人,也是製造那場車禍的元凶……”
“所以,我把他老婆的妹妹的兒子給虐殺,也算是間接的報了仇吧。嗬嗬嗬……”
他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再也沒曾回頭地走出了探視室。
陸霽遠卻是猶如當頭一棒,腦子像是宕機一般呆立當場。
次日,林逐風醒過來的時候還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坐在床上愣神了近一分鍾才差不多清醒過來,也逐漸想起昨晚的事情,他跟陸霽遠吵架以後,自己到凱旋樓喝悶酒,然後,空腹喝酒導致胃痛,整個人都精神恍惚了,隱約記得昨晚,在自己酒醉後,嚴黛雪出現了,還有,好像周天翼也出現了……
他剛準備穿衣服,周天翼推門而入,見林逐風起得那麼早,還有些意外,但聲音依舊慈和:“逐風,怎麼起來了?昨天你喝了那麼多酒,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周叔?”林逐風驚訝地道,“你怎麼在這裏?”
“昨晚你喝醉了,發信息讓我去接你,不記得了麼?”周天翼輕笑著說,“這是我讓人新買的,今早你換這身吧。”
林逐風接過衣服,很有禮貌地道了聲謝,心裏卻直嘀咕。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昨晚又發短信給誰。
“洗漱好後就到樓下餐廳,我讓酒店廚師給你做些你愛吃的。”
“不用那麼麻煩,”林逐風連忙說,“早飯的話,隨便吃點就行了。”
“那怎麼能行?”周天翼自始至終都很溫柔緩慢,“時隔這麼多年,這可是你和我第一次在一塊兒吃早飯,必須重視啊。”
林逐風覺得這話怪怪的,尷尬地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說:“曉春哥呢?”
“哦,他陪你嫂子一起出去逛街去了。他們沒來過鹽城,想到處逛逛。”
等周天翼走後,林逐風洗了個澡,最後穿上了周天翼為他買的衣服離開了酒店套房。
下樓的電梯裏,林逐風打開了自己的手機,查找最新的短信,果然找到了一條發給周天翼的信息:“周叔,我喝多了,我在凱旋樓XX號套房,來接我好嗎?”
望著這條短信,林逐風突然感覺後背冒起了颼颼的寒意。
這,絕對不可能是他發的。
昨晚他喝了那麼多酒,又犯胃病,不可能還有意識去發一段完整的文字,更何況,他連自己都不知道昨晚在凱旋樓那層樓那間房休息,怎麼會在短信裏寫的那麼明白。
猛然間,他想起了嚴黛雪。
昨晚在凱旋樓,他雖然意識不太清醒,可是他還是記得嚴黛雪好像坐在自己沙發上,看著自己說了好些話,然後好像還用什麼滾燙的液體燙了自己的嘴。
難道是他?
可讓周天翼來接自己,他有什麼居心?如果不知道他嚴黛雪為人的,恐怕還會理解為這是好心吧。
林逐風是知道嚴黛雪這個人是有些心機的,三年的時間早就改變了一個人,嚴黛雪已經不是初中時候那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女生”了。說實話,自從他知道嚴黛雪讓陸霽遠認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後,他對嚴黛雪是一些戒備的。
不過,盡管心中疑惑,但他還是走出了酒店來到了一樓的餐廳,遠遠便看見周天翼坐在窗邊,微笑著看著自己,在他麵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可口的早點。
的確是自己以前很愛吃的東西。
林逐風胃口還是不太好,隻勉強喝了一碗米粥,吃了一點點心就放下了筷子,對周天翼道謝。而周天翼也幾乎沒吃什麼,一直往林逐風的餐盤中夾點心,看他停了筷子,不滿意地搖頭:“逐風,你吃得太少了,這麼瘦,多吃點。你都不知道曉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能把這一桌都吃完。”
林逐風扯出一絲笑意,無奈地說:“周叔,我真的吃不下了。”
“那我送你回去。你家住哪兒?”
“沒事的,周叔,我自己可以回去。”林逐風站起身,不料,身體卻晃了一下,腳下也是一個趔趄,周天翼忙扶住了他,擔憂地問:“逐風,你怎麼了?”
“胃……胃不舒服……”林逐風捂住肚子,說。
周天翼一聽急了,一把就抱起了林逐風往餐廳外,林逐風痛得冷汗直流,已經無心去管周天翼的舉止有何不妥了。
好在周天翼送醫及時,經過了一番治療,又輸上了液,林逐風才轉危為安。
周天翼向醫生詢問林逐風的病情,醫生說他有很嚴重的胃炎,讓周天翼好好地照顧他,讓他注意病人的飲食規律,不要有過大的情緒變化,保持心態平和,周天翼回到病房,林逐風正懨懨地躺在病床上,看到周天翼進來,想要掙紮起身,周天翼忙按住他,說:“虧得你自己就是醫生,怎麼也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要不,逐風,你搬來跟我和曉春住,讓我們照顧你,好不好?”
“不用了,沒事的,我會注意的。”林逐風說,“就是今天太麻煩周叔你了。”
“跟我客氣什麼,逐風,你好好休息吧。”周天翼說。
林逐風“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陸霽遠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雪下得更大了,他從車裏出來,眼神陰沉得嚇人。
“霽遠。”嚴黛雪比他先一步回到別墅,聽到陸霽遠的車子鳴笛聲趕緊迎了出來。
陸霽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麼?他呢?”
這個“他”自然是指林逐風。
“這……”
嚴黛雪欲言又止,看陸霽遠渾身都被雪浸透了,趕緊讓傭人做些下胃的熱食,又去浴缸放慢溫度適宜的熱水,對陸霽遠說:“霽遠,你先洗個澡,別著涼了。”
陸霽遠不理他,還是沉聲問:“我問你,林逐風呢?他回來沒有?”
“沒……沒有。”
“沒有?”陸霽遠的心情更壞,一把抓住了嚴黛雪的手腕,聽到對方“嘶”地叫了一聲,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燙傷,問道:“你手腕怎麼了?怎麼那麼紅?”
“沒事。”嚴黛雪輕聲說,“被燙了一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陸霽遠蹙起了眉頭。
“林先生他不是故意的,”嚴黛雪覷著陸霽遠的臉色,繼續輕聲說,“他……他喝多了,打翻了我為他煮的醒酒湯。”
“難為你了。”提到林逐風,陸霽遠臉上平冷無比,現在他的腦子裏正在強製地把林震澤與林逐風兩個人分開。
親生父親歐向辰是個變態殺人狂,他的話,陸霽遠不能全信,但也不能無視,因為林震澤本身就是那樣的人,那是林震澤造下的孽,跟林逐風沒有任何的關係,自己家不幸,不應該歸咎到林逐風身上。
陸霽遠發現他現在隻有逼著自己不斷地站在林逐風的角度上去想,才能阻止自己一些偏激的思想的誕生。
因為衣服濕透了,縱然陸霽遠身體再扛得住,也覺得很不舒服,於是,直接去了浴室,本想在花灑下簡單淋浴,可看到浴缸裏的冒著熱氣的水,便索性脫掉了全身的衣服躺了進去。
直到全身浸潤在溫熱的水中,疲憊的身體仿佛得到了緩解和放鬆。
這三年來,他從未感覺像今天這樣冷,那顆強悍的心髒仿佛浸泡在極度冰冷的水裏,一夜之間,全部結上了一層寒冷的冰渣。
原本他已經盡量把親生母親生前受到的折磨與侮辱埋在心底深處,甚至選擇忽視親生母親臨死前那滿是恨意的控訴,走進火海中的樣子,盡量以心平氣和的態度去愛林逐風,可是,今日親生父親歐向辰的話再一次無情地告訴他自己的天真,像是一把刀那樣狠狠地撕開了他的刻意偽裝起來的平靜表象,有人該為他,他們一家所遭受到的苦難付出代價,可是即便知道凶手是誰,他也很難下定報仇的決心。
這種沉痛而又憤恨,這種難以抉擇,事關最在意的人的矛盾心理,令陸霽遠飽受折磨。
因為他不僅為自己的仇人的兒子提供了逍遙自在的生活環境,還難以控製地寵著愛著他,就像親生父親指責他的那樣不孝。
現在,他心裏這股強烈的恨,隻能留在心裏自我折磨著,讓他幾乎快要窒息。
陸霽遠抬手捏著眉心,視線無意間瞥到了一旁,這才發現嚴黛雪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
嚴黛雪側坐上浴缸的外側,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為陸霽遠捏著肩膀,他見陸霽遠睜開眼,便說:“霽遠,關於林先生,我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
“什麼事?”
“昨天林先生喝多了,我把他安排在凱旋樓休息,後來……後來,賀五爺突然帶人進來,把林先生給帶走了,我不敢讓人攔,打電話給你,可是沒打通……”
陸霽遠突然從浴缸裏坐起來,厲聲道:“你說,他在賀誌航那裏?”
“應該是。”
陸霽遠迅速從浴缸裏出來,用幹毛巾隨便擦了幾下就穿上了衣服。
他曾叮囑過手下,在鹽城盡量不要與賀誌航發生摩擦,對自己造成不了直接影響的事情就可以順著賀誌航的意思來,沒有自己的命令,不得和賀誌航發生矛盾,隻要暗中監視就可。
畢竟,他與賀誌航開戰在即,他不想節外生枝。
他拿起手機,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撥通了林逐風的號碼,等到接通後,他迫不及待地問:“你在哪兒?”
手機裏傳來了周天翼的一聲輕笑:“陸總。”
陸霽遠頓住了腳步,說:“逐風的手機在你這裏?”
此刻,周天翼站在林逐風的病房外麵,手裏拿著林逐風的手機,望了望躺在病床上熟睡的人兒,微笑道:“對,他喝醉了,發了短信讓我來接他。”
陸霽遠頓時感覺一股無名怒火躥了上來:“你說是他發短信讓你去接他?”
周天翼微笑道:“不然呢?”
陸霽遠冷冷地說:“周天翼,我警告你,逐風是我的人,你要膽敢碰他,你信不信,我絕對會讓你後悔的。”
周天翼仍是不慌不忙地說:“陸霽遠,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林逐風沒信心?”
陸霽遠說:“我是不會把一個將死之人放在眼底的。”
周天翼說:“怎麼?陸總,打算對我開殺戒嗎?”
陸霽遠淡淡地說:“隨便你怎麼想。”
周天翼說:“那我拭目以待。”
說罷,周天翼掛斷了電話。
陸霽遠氣得摔了手機,吩咐別墅裏的保鏢道:“備車,去賀宅。”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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