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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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霽遠從霽風集團大廈風風火火地走出來,他今日穿的是一款高定西裝,步履如風,但他個子高大,五官深邃俊朗,這身西裝於他這行走的衣架子來說,足夠將他公司裏的那些女職員迷得神魂顛倒。若非他氣場強硬,生人勿近的話,隻怕早就追求者如雲了。
但就算如此,也有不少的女職員含羞帶怯地投給他傾慕的視線。
“陸哥。”田揚走了過來,接著是宋翊,褚威和馬鯤,他們早就在陸霽遠的車前等候多時了。
陸霽遠打開車門,先坐到了後排座,馬鯤則坐了駕駛位,宋翊和褚威,田揚分別坐在副駕駛和後排座。
車子啟動之後,田揚說:“陸哥,我接到了緬國那邊的消息,我們的貨被弘月軍扣下了。”
陸霽遠抬了抬眼眸,神色森然:“弘月軍的頭子索朗是個貪得無厭的家夥,他既然敢扣我們的貨,說明他從陸天鵬那裏得到了好處。”
宋翊說:“要不要我們去給他一點苦頭吃?”
陸霽遠說:“緬國的政府軍首腦,索格將軍一直都想除掉弘月軍,兩方都在蠢蠢欲動,隻是他們還在試探之中,我們需要一點催化劑……”
褚威頓時明白了陸霽遠的暗示:“明白。但索格還在觀望,要不是我們的貨被扣押,說不定能拉攏索格。”
陸霽遠嗤笑一聲:“索格就是個滑頭,他們這些軍政界的家夥都是如此,缺乏血勇,難成大事。”頓了頓,他問:“霽風號準備就緒了嗎?”
馬鯤說:“嗯,一切準備就緒。”
陸霽遠說:“去碼頭。”
馬鯤說:“是。”
他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在輕微的震動,但他沒有拿出來看。
他知道那是誰發來的短信。
但他不能當著陸霽遠的麵看。
和長相高大帥氣的田揚,文質彬彬的宋翊,威武冷峻,武力值算是他們四人之中最高的褚威比起來,馬鯤就顯得平凡了許多,他的相貌也不出眾,本事也不突出,而且他還有個牽絆,他一直在尋找他的弟弟,他失蹤多年的弟弟,但最近,他似乎又有了弟弟的訊息,可惜的是,要得到弟弟的訊息,他要拿出自己對陸霽遠的忠心來換。
汽車掉頭,往鹽城碼頭方向駛去。
隻是,還未駛離鹽城,突然,馬鯤就一個急刹車,把車裏的幾個大男人都是一陣慣性地往前撲。
“馬鯤,你怎麼開的車?”田揚埋怨道。
馬鯤卻臉上煞白,死死地盯住了前方街道上一對突然衝出來的夫妻,半晌沒有說話。
很快,田揚,宋翊,褚威都變了臉色。
原來,那突然衝出來的一對夫妻正在扭打之中,不,準確地說,是那男的單方麵地毆打他的妻子,把妻子按在陸霽遠所乘坐的那輛車前,口裏還不幹不淨地咒罵著:“死三八,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老子早就不想要你了,你媽的還不識抬舉------把錢給老子,老子就放過你這次!”
陸霽遠揉著太陽穴,他感覺胸口有種難以遏製的怒氣湧了上來,黑色的過往如同潮水般湧來,壓得他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那仿佛如同噩夢的記憶再度掀開了帷幕……
兒時的記憶裏,媽媽絕望的呼喊,男人暴怒地嚎叫,拳頭落在那肉體上的令人發酸的聲響……
多少次那麼絕望的母親的哭喊,像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而最後浮上腦海中的是,媽媽被逼無奈地自殺的模樣……
他的呼吸急促,眼神晦暗,凶狠,充血。
積壓了多年的怒火排山倒海地襲向了陸霽遠。
砰的一聲巨響,他驀然一腳踢開了車門,衝了出去,抓住了那個毆打妻子的男人的手臂,惡狠狠地一扭,將他的手腕扭脫臼,再一腳踹他在地上,然後,那拳頭雨點般落下,發狠地不斷地痛揍著那個男人,把他揍得慘叫連連。
那個女人沒想到突然會有人從車上跑出來,並那麼凶狠地毆打自己的丈夫,一時傻了眼,直到丈夫的哀嚎聲傳來,她連忙去拉陸霽遠的手臂大叫:“你是誰啊?你為什麼打我的男人?住手啊,瘋子!”
田揚覺得很無語,雖然是那男人的行為導致了陸霽遠病發,但這女人不也得救了嗎?若不是陸霽遠,可這女人早就被揍成了傷殘了,可她不僅不感謝陸霽遠,反而罵陸霽遠是瘋子。
這女人是腦子有問題,還是犯賤啊?
而周圍看熱鬧的不明真相的群眾也都開始圍著陸霽遠指指點點:“這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凶殘?簡直是個瘋子!”
“就是,就是,肯定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喂,你快報警啊,讓警察來抓他!”
“我說,這人怎麼好像是霽風集團的那個陸總啊?”
“不會吧?陸總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個人,怎麼會當街亂打人?”
“這叫做知人知麵不知心,別看他人模狗樣,誰知道內裏是什麼樣子的……”
“嘖嘖,真看不出來,陸霽遠竟然是個瘋子……”
“最討厭這種人了,應該把他抓起來。”
“報警了嗎?讓警察來啊……有錢了不起啊……”
嘰嘰喳喳,議論紛紛……
然後,不知是哪個好事者報了警,警察趕到了現場,好幾個警察出動,想要製服暴怒的陸霽遠,都被他用力地甩開了。
陸霽遠對眼前一切根本已經看不清楚了,他的眼裏一片血紅。
他的思維早被憤怒占據。
他把那個男人當成了當年毆打自己媽媽的男人。
他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直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是有個警察對天開了槍,對他喝道:“放開他,否則,我真的開槍了。”
陸霽遠被槍聲驚醒,他終於放開了那個被他打得猶如一顆豬頭,人事不知的男人,高高地舉起了手。
周圍一陣手機和相機的閃光燈閃爍不停。
是一些聞訊而來的記者不嫌事大的拍照。
有警察上前拿出來手銬,將陸霽遠的雙手銬住了,把他押入了開來的警車裏麵……
“陸哥!
“陸總……”
田揚,宋翊和馬鯤試圖靠近陸霽遠,但人群和記者太多,他們無法湊近,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陸霽遠被帶走,田揚更是看到陸霽遠的嘴巴開合了幾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陸霽遠是在對他說:“別告訴逐風,別讓他擔心……”
陸霽遠的那棟別墅地下室裏,林逐風獨自握著槍,站在紅線外,對著槍靶子練習槍法。
“八環,九環,五環……”
電腦語音不時地播報著林逐風擊中靶子的成績。
就像所有的男人那樣,林逐風雖然不喜歡有人會用槍殺人,但他喜歡槍本身,對槍有著難言的迷戀。
盡管他的手臂都有些酸痛了,他仍然舍不得放棄。
突然,門砰然一聲被打開,宋翊,田揚,馬鯤和褚威沉著臉走了進來,讓林逐風心中浮起莫名的不安。
“你們……”
“林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宋翊客客氣氣地說,但卻是不容置否的語氣。
林逐風隻好放下了手中的槍,跟隨著宋翊,田揚等人走出了地下室,來到了別墅的停車場,他問:“出了什麼事?”
這回是田揚開車,宋翊坐在林逐風的身邊,神情肅穆地對他說:“陸總出事了,我們希望你去看看他。”
林逐風在跟著宋翊等人去了警方臨時的羈押室,才知道陸霽遠是真的出事了。
他因為當街行凶把人打成了重傷,被警方當場抓捕,雖然宋翊聯係了律師,並準備一係列的保釋手續,但警方還是要求要讓陸霽遠先做一份精神鑒定。
“事情比想象中的棘手,如果陸總被確診為精神失常,按照鹽城法規,他倒是有可能會不用負刑事責任,會被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但對他的霽風集團會造成極大的動搖,目前,霽風的股票已經在持續下跌,霽風的一些股東開始惶恐不安……”宋翊說。
“你擔心,有人會趁著陸霽遠被關押期間搗鬼?從而會整垮霽風?”
在律師和警方交涉期間,宋翊對林逐風說道。
“嗯,對。”宋翊說,“而且,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就是令尊。”
林逐風陷入了沉思。
林逐風最終去見了陸霽遠。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憔悴了許多,他的眼窩甚至有了一絲血絲,整個人十分倦怠慵懶,但是眼裏的陰狠和凶戾仍在。
“你來做什麼?”陸霽遠抬眸與林逐風對視。
林逐風為這樣的陸霽遠心驚,下意識地想要去握住陸霽遠的手,可陸霽遠的下一句話讓他收回了手:“你好好地做我的金絲雀,跑來這裏幹嘛?”
林逐風想,原來在他的眼中,自己永遠都是一隻飛不出去他精心打造的籠子裏的金絲雀!
他自嘲地笑了起來,目光變得極為冷淡,說出的話更是剜著陸霽遠的心:“我當然是來看你如今的可憐樣兒的,陸霽遠,希望你永遠待在精神病院裏不要出來,那樣,我會很高興,因為,我即將獲得自由。”
陸霽遠果然暴怒了,他猛地站起來,如果不是他的被銬在了羈押室的桌子上,他會衝過去將林逐風給牢牢地抓住,讓他永遠都別想逃跑。
“你休想!林逐風,你休想!”陸霽遠狂吼道。
羈押室的民警非常看不慣像陸霽遠這樣的人,平時仗著自己有錢有勢,耀武揚威,欺男霸女,還老愛鑽法律空子,一旦陷入囹圄,卻還是保持著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因而,他衝著陸霽遠厲喝:“你吼什麼?這裏是警察局,不是你可以囂張的地方!”
林逐風沒有理會發瘋的陸霽遠,轉身走出了羈押室。
“林先生,陸總怎麼樣?”宋翊問。
林逐風冷淡地說:“他病得不輕。”
宋翊愕然。
林逐風快步走向了宋翊他們來接他去見陸霽遠的那輛轎車,拉開了車門,見他們呆立著,回頭對他們說:“你們還站著幹嘛?不想救你們陸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