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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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醒了?”旁邊有個清晰歡快的聲音。
他回過頭來,看見的是一張眉目清秀的男孩的臉。
“我……”他剛張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難聽。
“你別說話,你剛動過手術。”男孩說,從床頭櫃上拿過一個玻璃水杯和一隻棉簽,慢慢地蘸了點水,一點一點地沾濕他的嘴唇,說,“陸總讓我好好照顧你。”
“哪個……陸總?”林逐風說。
“陸霽遠,霽風集團的陸總啊。”男孩歪著腦袋,大眼睛眨啊眨的,倒挺有種水靈的勁兒。
“陸……霽……遠……”他喃喃地念著,直到這一刻,他猶自恍若夢中。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陸霽遠衝他開了槍。
“你……你是誰?”
“我……我叫小乙,你叫我小乙好了。”男孩小乙說。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低沉而帶著磁性的男性嗓音:“小乙,人醒了?”
小乙忙站起來,叫道:“陸總。”
陸霽遠走了進來,對小乙做了個手勢,小乙便聽話地離開了。
“你怎麼樣?”陸霽遠俯身看向了病床上的林逐風,語氣意外的柔和。
林逐風不答反問:“你……為什麼要開槍殺我?”
陸霽遠深深地凝視著林逐風,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吻:“好好養傷。”
林逐風說:“你不信我,又何必來管我?”
陸霽遠說:“留你一條命,是我對你最大仁慈了。”
林逐風聽著他的話,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他捅了一刀一樣,扭過頭去,淡淡地說:“我不奢求你的仁慈。”
陸霽遠蹙起了眉頭,看著眉眼冷漠,依舊清冷孤傲的人兒,反身折回了床邊,狠狠地掐住了林逐風的下巴,語調狠厲地說:“你別做這些無用功,我隻相信自己的眼光。”
林逐風被他下巴捏得生疼,胸口更是有一股劇痛憋得他難受,忍不住嗆了一口血出來,噴在了陸霽遠的臉上。
林逐風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了。
男孩小乙還是守在他的床邊,看他醒來,期期艾艾地說:“林先生,你別怪陸總,他還是挺關心你的,你昏迷這些天,他來看了你好多次。”
林逐風淡淡地說:“是來看我死沒有吧?”
小乙一噎。
林逐風的傷在小乙的精心照料下,逐漸能夠下地行走了。
等到他完全恢複過後,陸霽遠又來了,身後跟著宋翊和田揚。
“好了,我們走。”陸霽遠說。
林逐風問:“去哪兒?”
陸霽遠說:“你無需知道。”
林逐風便默默地跟在了陸霽遠的身後,走到醫院門口,他坐上了第一輛汽車,陸霽遠在和宋翊說話,林逐風看到後座放著一本時尚名人訪談,上麵有陸霽遠的照片,還有記者采訪他的詳細內容介紹,然後,陸霽遠公開聲明,他將和林逐風到國外結婚,那裏的法律允許他們登記結婚,還有二人親密相擁的照片。
林逐風明顯看到那就是另一個贗品。
他的贗品。
但陸霽遠似乎認定了是他,擁抱他的時候,眼神特別深情。
林逐風頓覺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不久,車門打開,陸霽遠坐上了後座,林逐風的身邊,開車的是宋翊。
車子發動之後,宋翊好像知道去哪兒,徑直把車開往了遠離鹽城的郊區,最後,從高速路下道,駛上了一條通往鄰近縣城的國道。
林逐風傷勢並未好完全,所以精神有些不濟,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之時,車子已經停在了一幢別墅門口。
“這裏是……?”
“下車。”陸霽遠淡淡地說。
那個叫做小乙的男孩仍舊負責照顧林逐風的起居生活,而林逐風的身體似乎依舊恢複得很慢,整個人都是懨懨的,怎麼也提不起精神。
這天,陸霽遠來的時候很早,天還未黑,小乙還在廚房裏忙著洗菜,陸霽遠已經打開了房門。
“行了,你繼續忙你的。”陸霽遠對慌不迭迎出來,一邊還用圍裙擦手的小乙說,“菜做好了就自己出去。”
小乙點了點頭,轉身重新跑進了廚房。
陸霽遠來到林逐風的臥室門前,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林逐風正坐在窗邊的一張皮椅上,麵朝著灰蒙蒙的窗外,耳朵裏塞著耳機,手裏握著一隻藍色外殼的MP4,這是這個時代專門播放音樂的數碼器材,很是在年輕人中間流行。
林逐風的臉上毫無生氣,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生命力,整個人就像台蒙塵已久的機器,被人遺落在某個廢棄的角落裏,隻是,他依舊清冷,依舊安靜淡漠,人還是那個人,隻是有什麼東西缺失了一樣。
這令陸霽遠有些不痛快,他不喜歡這樣死氣沉沉的林逐風,他想要林逐風像以前鮮活,經不起逗弄,臉上會出現慍怒,會出現令他心動的紅暈。
陸霽遠走到林逐風的身後,伸手輕輕地摘掉了林逐風的耳機。
林逐風並未受驚,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小乙,我有點口渴,幫我倒杯水。”
陸霽遠一愣,忙壓低聲線嗯了一聲,然後轉身走到床邊的桌前,從保溫壺裏倒了半杯溫開水,端著水杯來到了林逐風的麵前,彎腰溫柔地將水杯靠在林逐風的嘴邊,林逐風雙手捧著杯底,仰頭緩緩地喝光了水。
林逐風低聲說:“謝謝。”
他的眼神空洞,視線始終望向窗外,根本沒有注意陸霽遠的到來,令陸霽遠很想探究窗外到底有什麼值得他看的。但林逐風的臉色此刻異常的柔和,心突然柔軟到了極點,血液裏像流竄著茲茲的電流,臉色不自覺地浮起一絲欣慰的笑容。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林逐風露出如此平靜溫和的麵容了……好像在麵對自己時,他的臉上隻有恐懼和憎恨,還有冷漠。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呢?這個人溫柔地對自己笑,對自己體貼入微……
好像相隔了很久,又好像就在昨天。
陸霽遠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林逐風的手,把他拉進自己的懷中,在他身體微震時,低頭在他嘴唇輕輕一吻。
空氣中好像有什麼溫柔美好的東西,在陸霽遠這麼一吻之後突然裂開,林逐風像是從虛浮的夢境中恍然醒來,猛地推開了陸霽遠,迅速後退,臉上是憤恨和驚懼之色。
“你來做什麼?”林逐風驚惶地,戒備地盯著他。
一種難以形容的,撕裂般的痛感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著陸霽遠的全身,就像正沐浴在初春的暖意中陶醉,被突如其來的冰雨徹底涼透了心,那種強烈的挫敗感讓陸霽遠既憤怒又覺得可悲。
陸霽遠冷笑道:“你說我來做什麼?”
林逐風又後退了一步,叫道:“你既然不相信我是林逐風,既然認定我是贗品,你還來找我做什麼?陸霽遠,你放我走吧!”
陸霽遠的笑容更加猙獰:“既然是贗品,我就更沒有放你走的道理。你這個林逐風,我要研究研究你是怎麼被陸天鵬改造的------”說著,他迅速地逼近了林逐風,在林逐風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拔腿想往外跑時,被陸霽遠從身後一把抱住了腰。
陸霽遠的身高氣力都遠超林逐風,加上林逐風最近精神不濟,又哪裏是陸霽遠的對手?
很快,林逐風就被陸霽遠甩到了床上,陸霽遠的身影覆蓋下來,抓住了林逐風拚命推打他的雙手,然後他單手解開皮帶,把林逐風的雙手綁在了床欄杆上,這才滿意地俯視著對方驚懼異常的臉。
雖然不知道陸天鵬對林逐風做了什麼,使得林逐風的五官有些許變化,還有林逐風身上那廉價的香水味,不像是他熟悉的林逐風,但屬於林逐風獨有的氣質是不會變的,所以,陸霽遠在最初的疑惑過後,見到了另一個林逐風,發覺了他的不同,他才認定這才是他的林逐風、他喜歡的林逐風!
他捧住了林逐風的臉頰,溫柔地親吻著他,但林逐風閉著嘴巴,不肯讓他的舌頭入侵,他便把手滑到林逐風的下顎,微微用力,林逐風吃痛,忍不住地張開嘴,他頑劣地探入了進去,卷著他的舌根深深地吮吸著,直直地叫林逐風喘不過氣來。
林逐風從最初的推拒到後來被陸霽遠攻城掠地……
他無力反抗,偏他竟然說不清對陸霽遠究竟是恨還是愛。
小乙忙完了廚房的活兒,出來的時候聽到了臥室裏劇烈的動靜,連忙跑到臥室門口,想推門進去,又怯弱地縮回了手。
他是知道裏麵在做什麼的,其實,他是很同情林逐風的,林逐風就好像是陸霽遠的寵物,喜歡了就碰上一碰,不喜歡了就棄之不理,也許是漂亮的人兒天生惹人憐,他不知道陸霽遠還在奢求什麼,把這樣漂亮的人關著卻還是不滿足。
有那麼一刻,他很想帶著林逐風逃走,遠遠地逃離,可是,他沒有那樣的勇氣。
約莫過了一世紀那麼長,又好像隻是過了兩三個小時,陸霽遠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還拉扯了一下領帶,對小乙說:“你明天去買幾隻土雞,或者是其他有營養的給他補一補,他太瘦了,摸著硌手。”
“哦。”小乙期期艾艾地點頭,把陸霽遠送到了別墅門口,看著陸霽遠走遠。
“陸總,他真的是贗品?”宋翊一麵發動汽車,一麵問。
陸霽遠坐在後排,攤開一疊文件,漫不經心地批閱著,利落地簽上自己的大名,淡淡地說:“當然不是。他是林逐風。”
宋翊微愣:“可是,你對他------?”
陸霽遠嗤笑道:“我還不至於認不出自己的愛人。”
宋翊有些迷糊了:“那陸總……”
陸霽遠冷冷地說:“陸天鵬想讓我和林逐風自相殘殺,哼,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隻要一天林逐風在我的嗬護之下,那麼,林逐風就會特別的危險……”
宋翊恍然大悟:“所以,陸總是故意的,將計就計……陸總是想換種方式保護林先生?你朝林醫生開的那一槍也是避過了他的心髒,對嗎?”
陸霽遠又冷哼了一聲,問:“查出那個林逐風的底細沒有?”
宋翊說:“查到了,他是林震澤在外麵的私生子,名叫林佑,他的長相本來就跟林逐風有些相像,後來又在陸天鵬的資助下做了整容手術,目的就是要替代林逐風,奪走林逐風所擁有的一切……”
陸霽遠冷笑道:“哼,贗品是替代不了真人的……我的逐風,誰也替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