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天尊的遊戲:幽玄之子  第四章凝翠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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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絲是玉衝星首屈一指的樂伶,才藝、外貌、修養皆極其出色。其歌聲能將人完全忘卻身邊開心或不開心的事,帶人進入奇異的境域中,使人不知不覺感受到青絲大家的心境。她的才藝不止歌聲如此簡單,青絲大家能根據身邊環境即興發揮,自創詩一首首地信手拈來;又可自己創作曲目自己演奏。
    此女在十年前便以名動玉衝星了,更是因著靈網之便即便是在整個玉華郡也極富盛名。霍佑寧可謂是聽著她的曲子長大的,對這位絕世名伶喜愛之極,每每這位名伶有新曲他都會捧場,而其每年生辰宴他更是會帶著大量賀禮到場祝賀。
    孟青絲所居住的凝翠穀位於一處山穀之中,乃是一處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在一進入山穀,便能見到在位於入口處不遠的一塊崖壁上麵有丈許方圓的”凝翠“兩個大字。
    崖壁左側百十丈的孤峰拔地高起,姿態玲瓏生動,好似要飛去的模樣。那凝翠崖與那孤峰並列,高有七八十丈,崖壁上麵藤蘿披拂,滿布著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卉,觸鼻清香。右側崖壁非常峻險奇峭,轉角上有一塊形同鳳頭的奇石,一道二三丈粗細的急瀑,從石端飛落。離那奇石數十丈高下,又是一個粗有半畝方圓、高約十丈、上豐下銳、筆管一般直的孤峰,峰頂像缽盂一般,正承著那一股大瀑布。水氣如同雲霧一般,包圍著那白龍一般的瀑布,直落在那小孤峰上麵,發出雷鳴一樣的巨響。飛瀑到了峰頂,濺起丈許多高。瀑勢到此分散開來,化成無數大小飛瀑,從那小孤峰往下墜落。峰頂石形不一,因是上豐下銳原故,有的瀑布流成稀薄透明的水晶簾子,有的粗到數尺,有的細得像一根長繩,在空中隨風搖曳,俱都流向孤峰下麵一個深潭,順流往崖後繞去。水落石上,發出來的繁響,伴著潭中的泉聲,疾徐中節,宛然一曲絕妙音樂。聽到會心處,連峰頂大瀑轟隆之響,都會忘卻。那濺起的千萬點水珠,落到碧草上,亮晶晶的,一顆顆似明珠一般,不時隨風滾轉。近峰花草受了這靈泉滋潤,愈加顯出土肥苔青,花光如笑。
       孟青絲的天音閣便修在那凝翠穀南麵一片山崖中,各勢亭台樓閣依著峰巒走勢而建,其間古木參天、怪石林立、環山銜水;那些房舍樓閣雕梁畫棟,精美絕倫,就好似山中仙境一般。
    平素,這裏除了孟青絲與她的家仆之外,少有人來——雖然平素裏也經常又孟青絲的愛慕者來此拜見,不過孟青絲性好清淨,謝絕外人拜服——唯有她生辰時,會邀約一些誌趣相投的好友來此聚會玩樂、談曲吟唱一番。
    每次孟青絲的生辰,霍佑寧來得都很早,這次也不例外。不過當他駕著飛艖駛入船塢時,卻發現在船塢裏已經停泊著一艘飛艖了。
    “咦,居然有人來的比我還早。”霍佑寧看了看時辰,還有半刻鍾才到巳時。往年,他都是第一個到,卻不料今年竟有人比他更早。
    “居然又被你捷足先登了!”就在他感到好奇之際,又有一艘飛艖駛入船塢之中。從上麵下來一個,也就十七八歲,身形挺拔,雙腿修長的俊俏少年,一雙眸子之中透著隱隱的靈光,可見其修為也是不低。
    “咦,居然還有人比你更早?”隨即,那個少年也見到那艘來的比霍佑寧更早的,一手搭在霍佑寧的肩頭,笑道,“這艘飛艖好像是方清薇的。”在大量了一番那艘飛艖之後,略帶疑惑的說道,“不過,我聽說他們家最近正在遭難,我還以為她這次來不了了。”
    “方清薇?”霍佑寧好奇的問道,“她也是妙音坊的?”能受邀來此的都是妙音坊的成員,而妙音坊的成員中少有不認得,卻是沒有聽過方清薇這個名字,故而這麼問道。
    “你自然不認得,她也是今年才成為妙音坊的一員。而且他們方家不過是任家的一個附屬家族,那任青峰任青雲之流都不配與你為友,更何況一個還不如他倆的世家女兒。”那個少年笑道。
    他的這番說辭並非是在消遣霍佑寧,以霍鬆年的能為、身份與威望,不論是在霍氏還是在六大世家還是在青山宗內,那都是少有人能比擬的;而霍佑寧的爹娘更是被縣衙供奉進忠烈祠手萬民祭拜供奉的英烈,能進入這忠烈祠之人無一不是對江山對黎民有著莫大功勳之人,更是受到朝廷冊封爵位的,其子嗣也會受福蔭惠澤。因而不論是霍氏嫡係子弟、還是最受霍鬆年寵愛的孫兒、還是身受朝廷封爵的忠良之後,任何一種身份都叫霍佑寧在一眾同齡人之中要高出一籌,而這三種身份集於一身,更是令他的身價陡增。是以,在這些極是講究門第出身的世家子弟而言,那任家的幾兄弟當真還是真不配與霍佑寧結交。
    “既然這方清薇在你嚴大公子眼裏這般的不入流,那你嚴大公子怎的這般清楚她?還知道她家如今正在遭難?”霍佑寧倒是沒有將他的話當真,不過卻是對他貌似頗為了解那方清薇而感到好奇。
    “你別想歪了,我熟悉她,是因為她乃是我姐的閨中密友,時常來尋我姐。你也知道,我和我的姐時常在一起研究青絲大家的曲子,所以我才會熟悉她。”那個嚴姓少年則是無所謂的笑道。
    “哦,是嗎?”霍佑寧卻是不信,一雙星眸緊緊的盯著自己的這個好友。
    “當然,”嚴浩軒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裏早就有人了,而且方家不過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就算我喜歡又能怎麼樣?納她做妾?就算是做妾,以方家的身份我爹和我娘也是不許的。”
    “白釉青花正是此間景如詩畫!”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路從船塢閑聊到了天音閣的主樓:永樂軒前。兩人正欲走進永樂軒,卻是突聞一曲天籟響起。
    “——初暉琳琅相遙望飛鳥相與還
    雨後裏斜陽灑落在群山
    梅嶺青川顰笑間佳人輕梳妝
    ——撰寫在滕王閣裏悵然輕落筆
    ——月鶯歌輕乘船
    風停後江心岸
    昨夜夢回琴川春歸——
    挽清風撫憑欄
    三巡後月高懸
    卻在珠簾暮卷幽幽白雲間——”
    一曲未完,但霍佑寧與嚴浩軒兩人卻已然徹底度沉溺在用琵琶與曼妙絕美的歌喉交織而成的動人畫卷之中了。
    論意境,這首曲子展現在他眼前的宛然是一出煙雨朦朧的水墨山水,水雲萌動之間依稀可見伊人白衣素袂裙帶紛飛;論詞句,則是一幅筆端蘊秀臨窗寫就的素心箋,走筆曲折隻因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論曲調,又仿佛微風中靜靜流淌石上的山泉溪澗,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環多有不盡之意;這三者疊加至一處,洗盡鉛華,古樸典雅,清新流暢,令人沉醉不已。
    便是曲終歌畢,嚴浩然依舊覺得意猶未盡,那絕美動人曲子與歌聲依舊在他的耳邊縈繞,叫他久久不能忘懷罷休。姚崇文也與他一般,深深的沉溺在這位神秘伶人無與倫比的琴藝與歌喉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這是誰唱的?”霍佑寧在回味那動人韻味之際也越發的那名伶人的來曆身份越發的感興趣了,“可是方才忘了去尋找他所在之處了!”方才那名樂伶的聲音雖足以與孟青絲相比肩,也頗是輕柔婉轉,但明顯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嚴浩軒也對這名樂伶生出強烈的興趣,“說不定是青絲大家調教出來的弟子。”
    “遊廊百轉畫上人一笑嫣然
    指尖向時光輕點一歲更換——”
    正說著,那伶人又又再度彈唱起來。
    霍佑寧嚴浩軒刹那間又再度被那歌聲卷進了一片美好當中,不在說話,也忘了邁步,隻是一臉沉醉的站在原地細細的品味著這動人樂曲之中的美妙滋味。
    “——燈影輕動一尾錦鯉映長冬
    西窗貼紅恍然間人在畫中
    幾載枯榮不改紙上鮮活麵容
    一身天涯離愁都消融——”
    “想不到梓恩公子如此年輕,竟是如此的博學而多才。”
    又是一曲終了,霍佑寧二人仍覺意猶未盡。卻在這時,孟青絲那熟悉的聲音傳進了他們二人的耳裏。
    “不但修為感覺,更是博古通今,就連琴技與歌喉也是宛如天人一般。”孟青絲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意外,也充滿了由衷的讚許,“猶辛,梓恩公子非是一名樂伶,不然青絲隻怕就要從此淡出梨園了。”
    “梓恩公子?”隻是聽到孟青絲的話,霍佑寧心中卻是大為震驚。
    “這個梓恩公子又是誰?”嚴浩軒則是一臉的疑惑,“莫不是咱們妙音坊又有新人了?”
    “青絲大家過獎了,在下那裏哪裏敢與青絲大家相提並論。”隨即又是一個聲音想起,一個男子的聲音。
    這個聲音溫潤如玉,十分的好聽,叫人雖未見其人但一聽這聲音便會不由自主的在識海中勾勒出一副美好的形象。
    “這是,這是岑梓恩的聲音!”
    對於這個聲音,嚴浩然隻是覺得頗為好聽,但對於霍佑寧來說卻是十分的熟悉,熟悉到致死也絕對不會忘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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