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天尊的遊戲:荒龍 第五十五章夢中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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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鬼囊?
就在劉捕頭疑惑之際,卻見到霍佑寧從身後取出一隻鬼修專門用來放置自身所豢養的鬼物的錦囊。
他,他也養了鬼物的!
就在這一刻,劉捕頭與其餘不熟悉霍佑寧的人都驚呆了,尤其是那些修鬼道的捕快——身為捕快,時常與死人屍體打交道,故而他們之中絕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涉獵過鬼道。有的是在成為捕快之前就開始研習鬼道了,有的則是在成為捕快之後才開始接觸鬼道。
要知道,沒有生出法力之前修士是不能豢養鬼物。煉屍還好,隻要你法力深厚強橫,是很容易降服屍怪的;而且在降服之後,屍怪也很是容易豢養煉製,隻要及時的供養自身精血屍怪一般是不會背離自身飼主的。
但是那些沒有血肉之軀的凶魂惡鬼就不一樣了。這類鬼物乃是生靈生前的執念怨氣所化,本身就有著一定的心誌。所以想要將之降服馴化,除了需要強橫的法力與血魄精氣供養,還要自身靈識足夠強橫堅韌,能壓製懾服凶魂惡鬼的心誌,不然哪怕你法力再強大也難以將之徹底降服馴化,極是容易引發反噬——這也是為何在鬼修之中養鬼與煉屍兩脈之中煉屍一脈比養鬼一脈興盛很多,較之養鬼煉屍實乃要簡單得多,也要安全得多。
可這霍佑寧修為可謂低微,體魄血氣也不算強盛,甚至連法力都沒有生出——沒有法力,靈識即便再怎麼堅韌強大也排不上用場——卻也在豢養鬼魂陰靈。且不說他是如何豢養煉化的,但是要駕馭它們便不可能。至少在劉捕頭與他手下的那一群捕快看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就在霍佑寧拿出飼鬼囊之後,劉捕頭他們才知道什麼叫世事無絕對!
隻見霍佑寧也不拿法訣,也不念令咒,隻是輕輕吹起了一陣有些尖銳的口哨,似陰風呼嘯又似厲鬼淒嚎。
那哨聲一起,就見飼鬼囊之中一道道或是幽綠或是深紅的鬼影從其中溢出,也不待霍佑寧發號施令便紛紛湧入鬼域之中。
“那是戾魂!”一個捕快指著那些幽綠的鬼影驚詫的大叫道。
“還有凶魂!”又有一個捕快則盯著那些深紅的鬼影更為震驚的叫道。
這兩種鬼祟乃是的殺傷力僅比行屍強上一些,但卻是戾氣凶性十足,較之行屍要難馴服無數倍。但霍佑寧這個修為僅在剛柔境卻是從自己的飼鬼囊中喚出了這兩種鬼祟,委實是叫人大感震驚。
這養鬼可不比得煉屍,鬼修煉製的屍怪能夠傳給與自己一脈相承的鬼修;但是豢養的鬼祟卻是不能,即便是自己親手豢養的鬼祟在自己手中都有可能會作反,更不要說是傳給他人了——這也是煉屍一脈較之養鬼一脈要興盛綿長的又一大原因——因而,霍佑寧手中飼鬼囊中的鬼祟隻有可能是他自己的豢養的而不會是青山宗的師長替他豢養馴服之後在傳於他的,可以他如今的修為卻是也是絕無可能自己豢養鬼祟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隱藏了自身的修為嗎?”
“一個尚未修出法力的修士怎麼能豢養鬼祟?”
看著這一幕,那些捕快一個個的都覺得難以理解。
“雷長老,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那劉捕頭也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向身邊的雷長老。
“你有所不知,鬆年師祖的這位嫡孫乃是天生鬼體,天賦異稟,能與鬼祟屍怪溝通,也因此他雖未修出法力卻能懾服馴化一些品階不高的屍怪與鬼祟。”雷長老笑道。
“他竟有如此本領!”
“還有,”雷長老接著說道,“因為霍師弟天生鬼體,體內陰氣旺盛,故而在鬼域這樣陰盛陽衰之處他卻是如魚得水,甚至能在鬼域之中徹底隱去自身氣息,令其中鬼物難以察覺其存在。”話到此處,雷長老語調一變,劉捕頭耳邊低聲說道,“要不然,我可不敢將他帶到這般危險的所在。”劉捕頭聽罷,心中也不由的暗罵自己蠢笨,這位少爺若不是有些本事,任誰也沒有那麼大膽子將一個法力也未修成的弟子來協助官府辦案。
他站在皇城的最高處,仰望著穹蒼。映入他眼裏的,是一片紅色,一片如血的腥紅!天空與大地都被染上了這種紅!
現在距離第一艘母巢的入侵已經過去了半年了!
在這半年的時間裏,越來越多的母巢降臨這片乾坤。盡管獠族多次派兵圍剿,但麵對著孽強大的兵力,即便是以驍勇善戰的獠族也無法戰勝;而且,母巢有著能夠將任何生靈都轉化為孽的能力,不管是那些被俘虜了的獠族還是才死不久的屍體,母巢都可以轉化。
隨著戰事的不斷拖延,獠族的兵力不斷減少,而孽卻是越來越多,獠族的生存已經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威脅。
然而,對於獠族來說,四處殺戮掠奪的孽類並不是最讓人恐懼的,真正的叫人感到絕望的,是藏在出現在穹蒼之中的那個被稱為歸墟的巨大空洞當中的若隱若現的血紅。
如今,這片血紅似乎已經完成它的蛻變,慢慢的從那歸墟之中顯現出了它的形體!
那是一輪巨大的紅色的月亮!那是災厄!是噩夢!是末日!
熊熊的烈焰在眼前不斷的升騰燃燒著!
殘暴的凶獸在四周瘋狂的殺戮著!
淒厲的慘叫在耳邊此起彼伏的響起!
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的身邊一一的倒下!
驚恐、絕望、憤怒,在體內不住的翻騰著!發酵著!咆哮著!
心,就像被千萬把銳利的小刀在不斷的刺著、刮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身體裏蔓延著,一點點的滲透如骨髓之中、滲透入每一個細胞之中;雖然怒火與恨意在喉嚨中徘徊醞釀了好久,但卻一直無法奪腔而出,盡情宣泄——
“少君!嘯月城已經失守了!”一個蒼老而悲愴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他的麵前,“黑獠軍寡不敵眾,王城被攻破也隻在片刻之間。”那絕望而顫抖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奏響了他所深愛說熟悉的已經強盛了數十萬年的強盛王朝的最後挽歌,“荒狼元帥已經少君您殺出了一條血路,請少君順老臣——”
“不,我不走!”沒等眼前之人將話說完,他便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我要與父王母後同生共死,我要和黑獠軍並肩作戰,一同抵禦那些天災血孽!”
“少君,王與後都已經雙雙殉國,你是王族最後的血脈了,”那人臉上的悲絕之色更加慘烈,顫抖的聲音之中也逐漸的透出了一絲哀意,“隻要你還活著,王族的血脈就不會斷絕,我們就還有複國的希望!”
“什麼?”有一陣晴天霹靂轟在了他的頭頂,原本已經被悲憤侵蝕的不堪重負的心誌開了崩潰了,“父王與母後都已經——”
“少君,別再猶豫了,快走吧。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你體內流著”蒼狼”的聖血,是我族唯一的希望,絕對不能落入那些孽的手中。”那人依舊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走?國破了!家亡了!我還能去哪兒?”絕望此刻徹底的將他擊倒了,將他身心一起拉到了用他的族人的鮮血彙流而成的泥沼之中,“亡族滅種了,我獨活著還有什麼用?”
他無力的跪坐在了地上,仰望著腥紅的天際,“天哪!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此刻,除了仰天大嚎,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蒼狼”,我族的聖祖啊!您若是真的在天有靈,就幫幫我們吧!救救您的子民吧!他們都是您的血脈!求求您了!救救您的子民吧!”但回應他的卻隻有懸掛在天際的那一輪血色大月亮。
那一輪血月變得越發的大了,天空變得越發腥紅而可怕。
無數粗壯的觸手從天際降下,鑽進了底層之中,他能感覺到大地之中的靈能與生機正不斷的被這些從天而降的觸手抽走。
隨著那些觸手的降下,天際那些飛舞的惡獸變得更加的狂暴了,殺戮也變得更加的瘋狂了!
它們都是血月的子嗣,都是天作之孽!它們隨著那輪血月的出現從天而降,在這個曾經富饒繁榮的世界之中肆無忌憚的屠殺與掠奪!這些孽似乎對他們的世界抱有深刻的恨意與冤仇,對他們進行著慘無人道的滅絕!
“聖祖啊!救救我們吧!救救你的子民吧!我願意獻上我的血與肉,獻上我的命與魂,獻上我的一切!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你的子嗣吧!”他一次又一次的呐喊著,祈禱著。
他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有沒有用,但此刻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少君,請不要在耽擱時間了,一旦讓孽攻破了黑獠軍的防線,那一切都晚了!”
“狽太宰,你走吧!帶著你的家眷逃吧!”他心灰意冷的看著眼前之人,他不想逃,也不能逃,也沒法逃,“父王與母後都已經死了,雖然沒有加冕登基,但依照我們的聖律我現在已經是新的王了。作為王,必須與自己的國同生共死,我是不能逃走著!作為王,我命令你馬上帶著你的家眷還有剩餘的族人立即離開,為我族保留著最後的一絲火種,待到他日東山再起,報仇雪恨!”他無法說服自己就這麼不顧一切的逃走,就這麼做一個亡國之君;他也害怕在逃離這裏之後,他會漸漸的忘記這裏的一切,忘記他的王國、忘記他的父王母後、忘記國仇家恨、最後忘記他是誰,猶如一個行屍走肉一般活下來,苟延殘喘著。他不願意也不敢那麼活著,隨著血月的降臨、孽的入侵,支撐著他活下的一切都被摧毀。
一邊說著,他一邊催動著他從小便研習的在他們王族之中世代相傳的秘術,“我會盡我所能的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的!”所有的力量都在他的雙手之間彙聚,化作了一柄晶瑩剔透的長劍。
“少君!王,你要幹什麼?”一旁的狽太宰神色驟變,“不,你不能——”一邊大聲疾呼著,一邊向著他撲來。
“我是王!我便是聖律的化身!我的話便是聖律!”但在狽太宰的手碰到他之前,他已經將那柄劍刺進了他的心髒之中。
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以心髒為起點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著,一股無比熾熱卻又無比強大的力量也隨著這股劇痛一切在他的體內如洪流驚濤一般狂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