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看著我幹嘛，又不是不認識了。”方靜波剛換完藥胳膊有些發脹，天熱傷口不愛好。他的傷口太多又有些深，不能晾著怕感染，每次換藥都是一種折磨。
    方靜波已經習慣這樣的疼痛，這是實實在在的疼痛而不是幻肢痛，對於方靜波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錢進看著方靜波斜靠在床上，他小心地問道：“方哥，我以後還能來看你嗎？你還能在這裏待多久？”
    方靜波半張著眼睛隨意地說：“你隨時都能來看我，隻是，不要把這裏的情況和別人提起，回頭你也叮囑下你的戰友。你家裏知道你來這邊了嗎？”方靜波想起來問道。
    錢進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走的時候也不知道要來這邊，都是到了以後才告訴我們的。現在和平時的訓練沒什麼兩樣，我們一起來的人打散開，我和韓雷現在在汽車隊。”
    方靜波聽完深思一下，“你那個戰友應該有點兒門路，他要是帶你在哪兒你就跟著去，真要是讓你們去…”方靜波想了一下，“那你就要記住，除了身邊的戰友不要相信任何人。”
    錢進看著方靜波答應道：“方哥你放心，你說的我一定記在心上。不管怎麼樣，我還要活著回家。”
    再見麵的方靜波不像是錢進的同齡人，方靜波整個的狀態如出鞘經曆過戰場的峰刃，看著平靜卻有隨時發力奪命的能力。這樣的人，不是平時訓練的結果，而是……
    錢進不敢再深想，他也不能問方靜波經曆了什麼。錢進把話題轉到輕鬆的地方，“方哥，這裏好看的東西很多，我收集一些，你能不能捎給方致？”錢進問的小心翼翼。
    方靜波張開眼睛扭頭盯著錢進，鋒利的眉毛挑起又放下，看的錢進有些嘴裏發幹。方靜波看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說道：“多少錢你告訴我，就當是我托你買的，以後的事兒再說。”
    錢進剛想說不用給錢，想了想說道：“好，下次我來看你時把東西帶過來，你看好的就給方致帶回去，看不上的我就留著。”錢進還記著剛見到方靜波時被盤問的經曆。
    不管他現在對方致有什麼想法，在人家哥哥麵前還是聽話一點的好，要不然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柳川帶著韓雷走進帳篷，“走吧，咱們帶他們兩個吃頓飯，下午讓他們早點兒回去，省的查的緊。”韓雷是個自來熟，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把川哥叫的很熟。
    方靜波起身從抽屜裏抓出幾張鈔票，他也沒數是多少直接揣進褲兜裏，“走吧，帶你們吃點兒好的去。”
    南方的菜也不都是甜的，方致和方寧方圓這幾天吃的很高興。大人們酒醒以後也沒忘張羅結婚的事情，林如慧和林如涵帶著林如宜、方澤華去訂做衣服。
    “也不找什麼人來慶祝，就是自家人一起吃頓飯，再給你們一家拍幾張照片。雖然靜波沒在有些可惜，但你們難得回來，還是要留下些照片的好。”林如慧安排著。
    方澤華是一律讚同，現在家裏用錢的地方少，這半年他們兩口子攢下一些錢。方澤華這次來南方，就是想讓林如宜高興。通過這幾天的比較，南方的物價不比北方的高。
    林如慧帶著他們去了南城一家老裁縫店，那是他們家以前常用的店鋪，“吳師傅現在不怎麼接活了，他要是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如涵也訂一身，你現在出席一些場合用得上。”
    林如慧現在特別想給兩個妹妹打扮的好看一些，就像媽媽當年在世時一樣，總喜歡把好東西留給三姐妹。
    林如涵推拒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可穿不來旗袍，我就看著我妹妹穿的好看，比我自己穿都高興。”林如涵說的是真心話，那麼多年的下鄉生活，消失的不隻是青春還有身材。
    在那日複一日的勞動中，林如涵的骨架不免變得粗壯，以承受勞動強度。而林如宜就算看倉庫，她的工作也不需要多大的力氣，隻需要她仔細出入庫的東西就成。
    “不，我給大姐二姐買，咱們那天都要穿的漂亮，要不然我就不辦這場婚禮了。”林如宜一手挽著一個姐姐，帶著她們往前走，說著像小時候一樣任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