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白楊對業務一天天熟練起來，心裏美滋滋的，越幹越有勁兒。
    “還是小夥子勤快精力好！”打著麻將的顧客喝著續滿的茶水這樣說。
    他看出禮貌客氣並不能融入這些人，反而讓他們反感，可是他也不會耍嘴皮子說俏皮話與這些人拉近距離，唯有用最笨的方法——勤快。
    店裏有個飲水機，以前是誰喝水自己去接，白楊為了拉生意，免費提供茶水。客人需要零食飲料什麼的，舉手一喊，他立馬送到手裏，甚至還幫顧客去外邊跑腿買飯。
    王氏樂顛顛的每天來關照生意，一進門把四五個月的孫子塞給白楊不管了，孫子吃喝拉撒全部白楊包了，然後她每天請白楊吃中午和晚上兩頓快餐，當然，還幫他罩場子。
    王氏高大潑辣，又是家裏有些底子的當地人，一般潑皮還真不敢惹她。
    比如有男人看白楊長得好看就生出輕薄調戲之心，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飲料說不冰，白楊一臉疑惑：
    “不會啊，都是昨晚上補進冰箱的。”
    “騙你不成，你自己試試，”男人用剛拿了飲料的手去碰觸白楊的臉，“沒有一點冰涼的感覺吧？”
    “那你去別家買吧，這裏沒有你需要的冰凍飲料。”白楊麵色尷尬地躲開男人手。
    “懶得走路了，你幫我拿瓶最底下的水，應該會冰一些。”
    本著顧客是上帝的心，白楊彎腰翻冰箱底下的水，上半截身子都快紮到冰箱裏去了，一截白皙的腰隨著他翻弄，在襯衣下時隱時現。
    男人色眯眯地伸出雙手去握住他的腰，心裏驚歎水蛇腰好細，嘴上卻說：
    “小心別栽到冰箱裏去了！”
    白楊沒想到男人會來這麼一下，“啊”地低叫一聲直起身子，見男人一本正經的樣子隻得忍氣吞聲，可瞥見男人背後麻將桌上的人在偷笑後，羞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讓大家別偷笑？自己沒那能耐，把揩油的男人罵一頓？好像也不合適，自己又不是女孩子。
    王氏帶著孫子在一旁等空位，不輸於一般男人身高的她奔過來就往男人頭上呼了一巴掌，再踹了一腳，指著男人鼻子大嗓門罵：
    “死變態，敢在肖飛家裏撒野找事，腦袋還想吃飯嗎？”
    那洶湧的氣勢立馬震住全場，男子灰溜溜走人，從此沒再出現過，來店裏玩的人也不敢對白楊毛手毛腳。
    不過王氏的男人敢惹她，白楊跟著倒黴。
    這天晚上八點多，一個瘦高中年男人手拿一截兩尺長拇指粗的棍子衝進店裏，照著王氏背上就打，邊打邊破口大罵，大意是罵她不成體統，帶著幾個月大的孫子打牌整日不歸家。
    一看就是熟悉的夫妻倆為了打牌而打架，所有人轟然散開，嘴上勸著別打了之類的話，誰也不敢上前拉架。
    王氏猝不及防挨了幾棍子後反手奪過棍子，高大憤怒的她把男人按在麻將桌上，在大家都以為高高舉起的棍子要掄在男人身上時，棍子被一隻伸過來的修長手臂抓住，一看，居然是白楊。
    大家都沒想到這個清瘦的少年居然敢拉架。
    “王阿姨，這裏不是打架的地方，讓人笑話。”白楊說。
    旁邊有人點頭附和白楊的話有道理，有人看熱鬧不怕事大地催促快打。
    王氏起初的憤怒後回歸冷靜，轉動幾下胳膊緩解背上的疼痛後，把棍子扔了，在男人耳邊吼道：
    “別在外邊丟人現眼，要打回去打，老娘奉陪到底。”說完去貨櫃那兒推起孫子的嬰兒車就走。
    “老楊敢打老婆了……”看熱鬧的一片哄笑調侃聲。
    白楊清瘦的人尖細的嗓音壓不住鬧哄哄的場麵隻得走開，叫老楊的男人羞憤交加，朝白楊喊道：
    “臭小子站住！”
    話未落音，上前扣住他肩膀，一拳朝他臉上揮去，將他打倒在地，人跟著撲上去，朝著白楊身上猛揮拳頭，邊打邊罵：
    “打死你個狗日的雜種，她往日帶著孫子打牌，頂多打半天就回家了，你來了後，整日不歸家，家裏什麼都不管……”
    白楊上半身被壓住掙不開，隻能用胳膊護住頭，他想解釋也無從解釋，再說，人家情緒失控也不會聽他解釋。
    旁人架開了老楊，白楊感到身上一輕，大家七手八腳把他扶起，鼻子流出血來，隻見幾個婦女在數落老楊，老楊很不服氣地罵罵咧咧走了。
    好些人給白楊遞紙巾止血，說安慰的話，紛紛指責老楊的不是。
    白楊說：“謝謝大家關心，今天就到這吧，歡迎大家明天再來。”
    有人提醒說：“你叫肖飛回來處理下，老楊臨走前可是說了，你明天還開門營業，他要來把這兒砸了。”
    “應該就是嚇唬嚇唬小白，給老楊十個膽子也不敢在肖飛家裏來撒野。”又有人說。
    白楊垂下眼眸思索一陣，擠出個笑容對大家說：“老楊開玩笑的，歡迎大家明天再來。”
    他猜想，老楊肯定跟肖飛或者肖阿姨打過招呼，不然再憤怒也不敢打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