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不知道自己在車上敗光了肖飛對他外表的那些旖旎想法，還傻傻的以為肖飛真的把他當弟弟看待，心裏暗暗高興。
    殊不知，肖飛是看中他這支潛力股。
    車子直接把人拉到一棟六層六個門麵的高樓前，抬頭望去，這棟樓鶴立雞群一樣的存在。
    “第一層是小賣部，麻將館和台球廳，平常都是你肖阿姨一個人看著。三四五六層出租給學生、陪讀家長，二層大部分是自己住。”
    肖飛邊說邊拿鑰匙開小門進去，上樓梯到二樓，再拿鑰匙開門鐵門、木門，然後大大的客廳映入眼簾。
    “你肖阿姨不在家，屋裏有些亂。”
    何止是有些亂，一看是就是邋遢不講究的人住的屋子，特別是茶幾上丟著的臭襪子，沙發上丟著髒衣褲，煙灰缸裏的煙頭堆得小山一樣，垃圾桶裏丟著泡麵盒子，門窗也不開，打開門就一股難聞的怪味兒撲麵而來。
    “我會把屋裏收拾幹淨的。”白楊好似找到自己的實用價值。
    “你自己去找間合適的房間住，被子衣服什麼的，我給你錢自己去買，吃飯也自己解決。”
    肖飛可能自己也被屋裏的怪味而熏到不想進屋，站在門口掏出錢包，抽出兩百塊錢給白楊。
    “家裏有座機電話，上麵貼著我的電話號碼，有事打電話聯係我，門上鑰匙留給你……”
    肖飛吩咐完就要下樓，白楊連忙說：“哥，你給我的錢太多了，不用這麼多。”
    “多就自己留著慢慢花。”
    肖飛下樓後，很快傳來一陣車子發動遠去的聲音，白楊鬆了口氣，到屋裏到處轉了一圈，利索地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照著說明書上使用，他可是第一次使用洗衣機，農村裏都沒見過哪家有這玩意兒。
    找出掃把抹布開始搞衛生，幹得特別賣力特別小心翼翼，到傍晚時，屋裏窗明幾淨幹淨整潔。
    陽台上晾著的衣服在微風下輕輕擺動，風穿過屋子，留下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
    全部收拾完，剛好飯鍋裏的米飯煮熟了，盛出一碗米飯，倒上一些醬油，今晚的晚飯就解決了。
    第一次一個人守著這麼大的房子靜悄悄吃飯，沒感到孤獨，反而覺得是難得的寧靜，比起在袁家看臉色吃飯，顯然這裏讓他感到輕鬆自在。
    夏天天黑得晚，晚飯後去外邊溜達熟悉環境，順便買自己需要的東西。
    縣城人多熱鬧，商鋪關門晚，離住處兩裏路遠有個夜市，與村鎮上的趕場一樣，沿著馬路擺擺滿攤位，攤主拿著喇叭吆喝生意。
    跑了兩趟夜市才買完自己的東西，平生第一次這樣大手筆購物，或者是購物讓他心情愉快，或者是離開了袁家村讓他感到輕鬆，或者兩者都有，他眼睛閃著愉悅的光，睡不著，他又不會唱歌，被掐著脖子一樣的尖細嗓音讓他羞於用唱歌表達自己的愉悅。
    要找點事情做，屋裏的衛生搞完了，每天除了煮飯吃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這樣閑在別人家裏不好，做點什麼好呢？
    想啊想啊，忽然想到肖飛在路上說的有能耐可以打開一樓門店掙錢，試試吧，說不定幹得來呢，農活靠力氣，掙錢靠腦子，先去下邊看看了解了解，反正睡不著。
    屋裏很靜，靜得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整棟樓隻有他一個人，樓上的租戶要在開學的時候才會回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屋裏特別響。
    沿路打開燈，燈光照著他清瘦的身影。
    一樓像個大會場，一半是台球桌，一半是麻將桌，靠樓梯這邊是個小賣部，賣的是煙酒零食飲料，還有一些小日用品，冰箱還通著電，發出細微的響聲，裏麵的飲料和雪糕還滿當著，都是白楊未曾品嚐過的。
    不由自主被勾起涎水，說不想吃是假的，這是動物對美食的本能反應，特別是物質缺乏的年代。
    那麼多，其實吃一個也不會被發現，而且家裏沒人。
    拿起一個雪糕看了看聞了聞又趕緊放回原位，心裏默念著：難堪行為隻此一次，慎獨，慎獨……
    回到房間躺到床上還在為自己在樓下冰箱旁的行為感到羞恥，筆挺躺在床上默念“慎獨”。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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