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發出轟隆隆響聲遠去，二樓窗戶上擠滿腦袋在看。
    “哇！摩托車哎！速度好快啊！”
    “肖進，你不是說介紹我們給你哥認識嗎？他現在出門了。”
    “摩托車要多少錢一輛？肖進你會騎嗎？”
    “肖進，你哥現在在做什麼掙大錢的生意？”
    大家看西洋鏡似的踩著凳子在擠在窗戶上邊看邊問，肖進正在搗鼓一個照相機，得意地說：
    “我哥現在這輛摩托車很快就會是我的，他準備買小轎車。他現在急吼吼出門可能是去趕招標會，中標的話就又可以掙大錢。”
    “哇！你哥哥太牛了！摩托變成你的後，你可要讓咱弟兄們都試試騎摩托的感覺。”
    “兄弟嘛，好說。”
    “招標會到底是什麼會啊？中標是什麼意思？是投飛鏢那樣嗎？”
    “大概意思是……比如有片木材成材了，村幹部召集所有木材商競價就是招標會，出價最高的就可以得到那片木材，叫中標。”
    “你哥現在做木材生意？”
    大家都聽過肖飛不光彩的發家史，但那些反而成為少年們崇拜的最大原因，幻想著自己也能成為第二個肖飛。
    “包括吧，反正做的生意挺多的。”
    “你哥都出門了，怎麼介紹我們認識啊？還指望著做你哥哥的小弟呢？你哥哥會要我不？我給他拎包。”
    “我給他拎鞋。”
    “我服侍他吃飯。”
    “我服侍他睡覺。”
    大家圍著肖進嘻嘻哈哈你一言我一語。
    “感情你們跟我做兄弟是奔著我哥去的？”肖進不滿地嚷嚷，“我肖進那麼不得人心？待會兒照片別拍了。”
    “別啊！你肖進是全校人緣最好的，哪個不認識你肖進？飛哥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沒你這好人緣。”
    “是啊！說起肖進的名頭，中小學師生哪個不知道？”
    肖進這才又眉開眼笑。
    樓下，肖媽好說歹說，白楊把紅包放進玻璃貨櫃上不願意要。
    “你這孩子……傻得可愛！那你去樓上跟他們玩，十分鍾後開飯。”
    被眾人圍著的肖進一看到白楊，忽然想起了什麼，迎上去摟著他肩膀高聲說：
    “兄弟們，我能擺脫倒數第一的羞恥帽子，多虧了我的好同桌白楊，剛好他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決定在大家見證下與他結拜為兄弟。”
    大家朝白楊投去羨慕的眼光，袁航也在其中，肖進說不跟袁家村的人做朋友，看來都是騙人的。
    白楊非常願意與肖進結拜為兄弟，他知道強大的肖進能夠保護他不再受欺負，但當眾結拜，還是有點難為情，即便再強裝淡定，還是不可控製的紅了臉。
    兩人拜天跪地發誓言：我肖進，我白楊，我們結拜為異姓兄弟，雖非親骨肉，但比骨肉親，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黃天厚土和在坐各位為證，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為了顯得正式，還喝了摻了公雞血的血酒，血酒不多，小酒杯一口悶了，白楊徹底成了紅臉關公，引來大家哄笑，這是他第一次喝酒。
    肖媽親切大方而且懂年少年們的心思，跟大家打招呼後就退出包廂，叮囑服務員稍微看著點。
    今年的生日，白楊暈暈乎乎和肖進一起成為一群人的焦點，有點不自然地跟著他們豪邁地喊幹杯，然後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整杯飲料，唱生日歌，吃蛋糕，拍照留念。
    飯後閑聊間，有幾個男孩子又說到對肖飛的崇拜，想結識他雲雲，肖進說：
    “有機會一定介紹你們認識，今天既然來了，也不能讓你們太失望，我帶你們去我哥房間參觀參觀。”
    白楊站起來說：“我就不去參觀了，我家裏有事先走了。”
    “哎！你不好奇他哥房間啥樣嗎？”一個男孩問。
    白楊搖了搖頭。
    對別人房間的好奇除了浪費時間，不能提升成績，不能代替他做每天必須的家務。
    看著白楊急忙離開的身影，肖進問袁航：“他每天放學就急急忙忙回家幹嘛？”
    “他每天回家要打豬草喂豬。”
    “他媽媽讓他幹這種女孩子的粗活？”
    “二婚還帶著拖油瓶的女人，在家裏能有什麼發言權？”
    “我苦命的兄弟。”
    “袁航，白楊真的沒有蛋蛋嗎？”一個同學悄聲問。
    “我不是說過不可以提這個事情嗎？你又提。”肖進重重往那個男生頭上拍了一掌。
    “我隻是想表達關心嘛，考慮要不要對他更好點嘛。”男生委屈地說。
    “小孩子瞎說的。”袁航已經看清局勢，矢口否認自己以前的話。
    肖進已經得知，白楊在袁家村小學天天被欺負，最讓人發指的是被同學們扒褲子看他下半生到底是什麼樣子，而他那身為校長的繼父從來沒為繼子放過一個屁。
    幸好有袁航見義勇為出手幫一把。
    被一夥同齡人按住扒下褲子看下半身，申訴無門，白楊當時是多麼羞憤絕望啊！
    肖進看著袁航說：“你帶話給你們村裏的小孩，今後誰要是敢欺負白楊，我追到他們爸媽麵前都要揍他個半死，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