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徒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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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雖覺意外,卻回答道:“聽說爺最近在忙雪災的事,沒時間回來。”
初月聽後,緊繃的心弦稍微一鬆。
徒璟然連著幾日都沒回來,紅杏再怎麼得吳蘭芝的抬舉,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對她做什麼,她還有機會尋得一線生機。
見她臉色慘白,嘴唇烏青,仿若沒了呼吸,春芽不由將心提起來,“初月妹妹,你是在擔心紅杏會找你的麻煩嗎?”
初月有氣無力地回:“沒有這回事,你別為我擔心。對了,我醒過來的事,你告知素心姐姐一聲,之後等我身子養好了,我會親自去向側妃謝恩。”
春芽有些欲言又止。
但見她臉色依舊白得沒血色,她便將話憋了回去,默默地照顧她。
一日後,素心知道初月醒來,特意前來看望她。
不過一聽到初月說要謝恩的話,她沉默許久。
才一邊替她掖被角,一邊歎息道:“是七皇子妃派人替你請的大夫,你若真的要謝恩,就去謝七皇子妃吧。”
初月聽得此言,心跳如擂鼓,顧不得身體還虛弱,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一臉害怕地道:“我是伺候在側妃身邊……”
素心打斷她,別有深意地道:“主兒身邊有紅杏就夠了。”
這話是在提醒她嗎?初月心頭一震,臉上卻帶著一份茫然,像是沒想明白素心這話是何意。
然而她的思緒卻在飛快地轉動著,很快就想明白了吳蘭芝忽然懲罰她的原因。
不外乎是知道紅杏對徒璟然的心思,就開始琢磨傅月柔將她送過來的目的。
吳蘭芝鐵定是以為傅月柔也跟她有一樣的想法,故意罰她跪雪地,以此來試探傅月柔真正的心思。
可惜傅月柔跟她不一樣,她這一份試探折磨的隻是初月。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吳蘭芝為了不讓此事鬧大,就準備把她送回傅月柔的身邊。
素心今日過來看望她,就是想將吳蘭芝的打算透出。
隻是瞧著初月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她又不敢把話說得太明白,讓初月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被趕回去。
糾結許久,她就說:“七皇子妃很是看重你,你去向她謝恩的時候,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中一定要有數。”
初月傻乎乎地呆愣著,像是想不明白她這一番話的意思。
但素心覺得她身子骨養好了,就能明白她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便不再多言,起身離去。
看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初月才重新躺在床上,眼神茫然地轉動著。
過了一盞茶,她才將眼睛閉上,默默地思索吳蘭芝和素心之間的一些算計,之後腦子一陣發暈就睡了過去。
如此幾日過去,初月覺得身體大好,再兼之素心又一次過來探望,話裏話外都在催促她去找傅月柔。
她自然不願再耽擱時間,特意在滿府的人都有幾分空閑時才去找傅月柔。
沒想到她剛來到傅月柔的蘭庭軒,徒璟然就回來了,還帶著一些小玩意來到了傅月柔這裏。
徒璟然今年二十一,生得眉目如畫,豐神俊朗,氣度斐然。
隻是他為人似有幾分看重規矩,平日裏瞧起來很是冷漠無情,今日手中拿著小玩意的他卻無形中多了一些溫柔。
傅月柔滿臉歡喜地朝他走過去,替他解開黑狐皮製作而成的大氅。
便接過他手中的東西,笑著說:“高培庸怎麼都不提前過來說一聲,害得妾身這裏什麼都沒有準備。”
徒璟然看了她一眼,便坐了下來,緩緩地道:“雪災的事被太子接了過去,我閑來無事,就將高培庸打發去六哥那裏了。”
說完這話,徒璟然沉默下來。
傅月柔聽完他的話,心咯噔一跳。
現在見他沉默,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跟著沉默。
不過雪災的事不是已經交給徒璟然了嗎?怎麼太子一開口,皇帝就把這差事交給太子了。
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傅月柔可以肯定太子依舊得盡皇帝全心的信任。
徒璟然這一次辦差,很有可能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就將太子給得罪了。
“你是初月?”
徒璟然喝了一口茶,就抬起頭看向傅月柔,還想囑咐一件事。
不想在她身後看到了一個略熟悉的小身影,他忍不住皺眉。
“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初月的幹娘是他母妃的奶姐容盈。
初月在他大婚時被送出來,是容盈在賢妃麵前求的恩典。
目的就是等他提醒傅月柔,為初月尋得一個好婆家,把她嫁出去做一個良民。
又或者是等她年滿二十五,以女官的身份出宮,擺脫奴籍。
他之前沒怎麼關注初月,卻記得初月是一個身形略圓潤豐盈,臉頰還帶著一些嬰兒肥的女孩。
怎麼現在看起來像是瘦成了一把骨頭,風一吹就得倒。
發覺徒璟然對初月較為熟悉,傅月柔的心狂跳起來。
不過上眼藥的時機送上門來,她沒有理由不把握住。
揪著帕子扯了扯,傅月柔才一臉為難地道:“半年前吳氏生了一場重病,妾身見她身邊的丫鬟都不太懂規矩,就把初月派了過去。”
“沒想到幾日前吳氏身邊一個叫紅杏的丫頭與初月發生了一些口角,吳氏就罰初月在雪地裏跪了兩個多時辰。”
說到這,她伸手朝初月招了一下。
初月的心緊了緊,麵上卻乖巧地來到她麵前。
將初月的手握在掌心,感受到她五根手指頭冷得跟冰似的,傅月柔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前幾日的風雪十分大,初月跪在雪地裏兩個時辰,就算妾身及時請了大夫,初月這一輩子也會留下一個病根,每年冬月被風雪一凍,這身子骨就會比常人弱上不少。”
才十六歲的女孩就因為這麼一跪,不僅落了個病根,每年冬月還會變得很難受,傅月柔心裏也不好受。
所以她說這一段話時,神態和語氣都透出濃鬱的心疼與憐惜。
明顯地察覺到了這一份憐惜,徒璟然神色沉凝,眼眸深處有冷戾一閃而過。
他知道吳蘭芝一心想做太子的妾,對他很是瞧不上。
沒想到半年過去,她的心還在太子的身上,難怪她麵對他時臉上總有一份掩飾不住的輕蔑。
“初月繼續伺候你,至於今夜,我會去吳氏那裏,你用過晚飯就早點就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