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朕哪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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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近在咫尺的祁甚,衛致頓時如芒在背,他慌忙往後退了幾步,才拱手道:“陛下慎行!”
祁甚:“……”他隻不過是靠得近了些。
奔波一天也累了,祁甚沒有心思再和衛致“打太極”,索性邊往床榻走去便揮手道:“孤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你先退下吧。”
“好。”衛致說完,轉身出了殿門。
他坐上宮門外停著的馬車時,立刻便有侍衛迎上來,“殿下,昨日您讓我等查的事已經查清楚了,可是被霖王他……”
侍衛說得吞吞吐吐,衛致閉眼捏著眉心道:“但說無妨。”
“是。”侍衛這才稟明,“我等查探霖王時不小心被發現了,霖王讓我等告知您——今日巳時他在春風樓恭候您,望您賞臉一敘。”
“巳時?”衛致問,“豈不是隻有半個時辰了。”
“是。”侍衛繼續道,“可霖王讓您務必前去,說是關乎十年前北疆的那場戰役……”
聽到這,衛致倏地睜開眼睛:“出發,去春風樓。”
*
及至酒樓前,看到堂內空無一人,衛致疑心重重的上了樓——進了昨晚祁霖所在的那間包廂。
祁霖仍坐在昨日的位置上,並未起身相迎,他懶懶的靠著椅背,手中拿著個玉製酒壺,見衛致看來,他端起酒壺自飲了一口。
衛致見祁霖並不吭聲,索性坐在他對麵和他慢慢耗。
許久之後,祁霖起身走致桌前才放下酒壺。“嘭”的一聲過後,他道:“攝政王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本王是聽下屬說霖王您有事相告,才如約而至。”
祁霖狂笑起來,待笑夠了才說道:“我也不和攝政王兜圈子,這次邀你前來,其實是為十年前的北疆一役。”
他頓了頓,“大祁無人不知,攝政王出身鎮北王府,隻是鎮北王府已於十年前與匈奴的一戰中幾乎滿門傾覆……”
“您到底想說什麼?”衛致不耐的打斷了祁霖的話。
祁霖也不惱,繼續道:“此戰葬送了你父母長兄性命,想來攝政王當年也探查過,卻什麼也沒查到。”
祁霖說的斬釘截鐵,好似知道幕後真相一般,衛致遂他心意道了一句:“繼續。”
“難道攝政王不覺得奇怪?明明可以大獲全勝的一戰,最後卻折了大祁五萬大軍,且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大祁,誰能有這樣的能力?”
“霖王想含沙射影什麼?”
“攝政王是個聰明人。”祁霖話畢,忽的轉身朝門外走去,邊走邊道,“不用我說,你自然也能明白那幕後之人是誰。”
待祁霖走遠,衛致才起身撣了撣衣襟朝樓下走去。
幕後之人是誰?
衛致這些年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那猜測過於匪夷所思,他終究還是放棄了繼續探查。
畢竟,如果真的是先帝忌憚鎮南王府而使得衛家滿門傾覆,那他為何要在臨終設異性的自己為攝政王?
難道先帝不怕終有一日真相暴露,他會讓祁甚償還嗎?
可祁霖,他是先帝唯一的弟弟,也是先帝在世時最受恩寵的王爺,他都如此決斷,這其中內幕真的一點也不關先帝的事嗎?
衛致坐上馬車後開始閉眼深思,他用右手手肘撐著頭,左手平放在椅子扶手上,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椅子扶手。
半晌,他喚了聲:“王付。”
在車外坐著的王付立時掀起車簾進了車廂:“奴才在。”
衛致沉默須臾,終於還是說道:“關於十年前北疆一戰的內幕,給本王繼續查。”
王付有些不明所以,但未開口詢問,他回了聲“遵命”後,雙手遞給衛致一卷書信,“宮裏的來信,是關於秋獵的隨行安排。”
衛致接過看了眼,“寧昀不隨行?”
“是,奴才也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陛下和寧世子關係……”
”去查查寧昀這幾日的動向,有什麼異常告知本王。”衛致打斷,又道,“該進宮上朝了。”
“是。”
**
祁甚在榻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還未穿好衣服,內侍總管於恒便快步進殿“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身前。
他第一反應就是扶起他,可於恒不僅不起,甚至將身子躬得越發低。
祁甚有些不明所以,問:“這是怎麼了?”
於恒立時磕頭道:“奴才罪該萬死,是奴才忘了時辰沒叫陛下起床去上朝……”
祁甚看於恒這陣仗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沒想到就是他賴床沒上朝這事…今日早晨祁甚才回宮,昨夜與寧昀商討到很晚,可以說是一夜未睡,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去上朝啊……
想來於恒應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未叫醒他。祁甚遂道:“無事,就算你叫醒了孤,孤也不會去。”
祁甚雙手扶起於恒,於恒借力站了起來,起身後他仍低著頭,似乎依然不能原諒自己的錯誤。
這樣子看得祁甚莫名揚起了嘴角。
他記得前麵三世,於恒對他都是十分忠心,也不知道他死後,於恒會如何……
想到這,祁甚歎了口氣。
“攝政王駕到——”
祁甚正想著該如何好好彌補於恒,哪料殿外突然傳來內侍高呼,他隻得迎了上去,畢竟他現在雖為皇帝,可實權卻都掌握在攝政王手中。
衛致看著方穿戴好衣裳向他走來的祁甚,不自覺想起了剛才侍衛稟報的關於寧昀的事,他遂未理祁甚徑直進了殿中。
祁甚覷了眼衛致的麵色,似乎是有點慍怒,可他最近也沒做什麼讓他為難的事…吧?
他朝想跟上來的奴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才跟著衛致進了殿。
方進殿,殿門便被那些奴才從外關上。
祁甚:“……”
他又不是和衛致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沒必要關門吧?!一會他出去一定要扣那倆奴才的月俸!
思及此,祁甚這才繞過屏風,未曾想衛致就站在屏風後,看見他便轉身一步步朝他逼近——
“聽說,昨晚陛下去找了寧世子?”
祁甚一步步後退,聞言卻不答。
畢竟如今衛致是否“清白”還有待定論,他雖懼他疑他,卻不想騙他。
“陛下找寧世子做什麼?嗯?”
祁甚仍未答。
衛致有些慍怒,他繼續一步步朝祁甚逼近,祁甚也一步步後退,直至臨牆避無可避——
衛致見此,終於停下腳步。
兩人之間沉寂半晌,而衛致也漸漸恢複了理智,“其實陛下有什麼問題,大可以直接問臣。”
“朕哪有什麼問題。”祁甚盯著衛致的肩膀道。
“是嗎?”衛致唇角微勾,“那為何陛下不敢看臣?”
祁甚無言。
“陛下,看著我。”衛致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