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親自運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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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那麼多眼線,皇帝當然知道許弈賺了多少。
情緒不佳,皇帝也沒那麼多心思演戲,隻勉強帶上笑容,“整個京城都傳遍了,朕自然不會不知。”
許弈本以為他會裝模作樣誇讚自己幾句,沒想到等了半晌都沒等到。
看來,皇帝的演技也一般般嘛。
自己以前真是太蠢了,竟然被這樣拙劣的演技欺騙。
許弈滿臉失望道,“沒想到父皇已經知道了,兒臣還想給您一個驚喜呢!”
皇帝皮笑肉不笑,“昨日朕就很驚喜了。”
驚喜到一整夜睡不著,總擔心許弈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許弈驚喜抬起頭,“真的嗎?”
皇帝已經懶得說話,點了點頭。
許弈臉上帶上了笑容,隨後道:“父皇,昨日您答應過兒臣一個條件,現在我要提了,您做好準備哦!”
皇帝看著太子燦爛的笑容,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道:“說吧。”
許弈道:“兒臣要親自護送糧草去涼州!”
涼州處於宣州和陸州之間,也是受北胡入侵最嚴重的州府。
糧草到了涼州,不用他再親自護送,糧草也能順利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宣州和陸州。
離開皇宮是他慎重思考過後的決定,雖然在後世了解過戰爭的殘酷,古代老百姓有多苦。
但那畢竟是紙上談兵,而不是他親眼所見,親身經曆。
他想到處去看看,親眼看看大煜百姓需要什麼,也把所見所聞刻在心裏,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離京曆練對他來說,比在皇宮裏跟昏君鬥智鬥勇要有意義得多。
同時,他也想看看,千古一帝裴知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朝堂上的吸氣聲此起彼伏,除了丞相,其他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他。
北邊正在打仗,他一個不懂兵法不懂武功的太子去涼州幹什麼,搗亂嗎,還是去送死?
皇帝眯起眼,片刻後沉聲問:“太子,你為何要親自去涼州?”
許弈瞥了戶部尚書一眼,道:“因為我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銀子進某些人的口袋!”
戶部尚書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太子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弈淡淡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唄,說起來,本宮一日賺了十萬,你們戶部這次要拿出多少糧草啊?
昨日我特地問過慕容員外郎了,他說如今一石新糧的價錢是二兩銀子,陳糧會更便宜一些,也就是說,本宮一日就能賺到五萬石糧食,你們戶部這麼多人,時間還比本宮多,怎麼也該出本宮的十倍對吧?”
十萬兩的十倍,那豈不是一百萬兩?
什麼時候打仗需要這麼多糧食了?
起碼當今皇帝在位期間,從來沒有過,頂天也就是二十萬石糧食。
戶部尚書辯駁道:“太子殿下說得輕巧,戶部人是多,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出像鹵味這樣的菜式去賣。
況且戶部收到的銀子,本就不僅僅用於軍需,還有其他各項開銷,太子殿下的日常開銷也在其中。”
接著,錢靖開始細數東宮每日的支出,用來當例子。
許弈聽得眯起眼,東宮每日支出就要上千兩銀子?還當他是那個重生前的蠢太子呢。
錢靖見他沒說話,以為他心虛了,心中冷笑。
正想乘勝追擊,就聽許弈滿臉愧疚道:“東宮竟然要用這麼多,要不父皇把那些伺候兒臣的人都撤了吧?
吃食換成三菜一湯即可,也不必非要山珍海味,有個一葷兩素,再來個蛋花湯就成。”
錢靖一噎,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於文儒出列道:“太子殿下請三思,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若是按殿下的要求來,殿下怕是會不習慣。”
許弈道:“都沒試過於侍郎怎麼知道本宮不習慣?本宮偷偷出宮玩時忘記帶銀子,還問乞丐要過饅頭吃呢,也沒覺得不好!”
皇帝:“……”
於文儒:“……”
其他大臣:“……”
偷偷出宮玩這種事,當著皇帝的麵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來真的好嗎?
還有,你一個太子問乞丐要饅頭吃,為何還要一臉驕傲啊?
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不應該是恥辱嗎?!
許弈才不會管他們怎麼想,反正他就是無法無天的性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恥辱什麼東西,太子殿下表示他、不、認、識。
許弈不想再跟這些人掰扯,直接對皇帝道:“父皇,您就把東宮的太監宮女撤了吧,反正兒臣也要離京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
皇帝皺眉:“朕還沒答應。”
許弈跑上去拉住龍袍的袖子,“父皇,您都答應過了,萬歲爺金口玉言,可是不能食言的!”
皇帝沉聲道:“涼州太危險了,弈兒乃是當朝太子,不能冒險。”
許弈不以為然,“兒臣就送糧草,不參戰,不會有危險的!”
皇帝轉頭看向大臣們,“眾愛卿,你們以為呢?”
大臣分為三派,一派認為讓太子出去曆練一下也無妨,一拍認為太子就該呆在東宮,不該出去冒險,還有一派當鵪鶉,什麼話都不說。
官員們吵吵嚷嚷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皇帝注意到丞相一直沒開口,便問道:“慕容愛卿,你認為太子該不該親自送糧?”
慕容曄上前兩步,躬身道:“臣以為,太子殿下年歲也不小了,是時候出去曆練曆練了。”
皇帝心中一沉,片刻後點頭道:“丞相都如此說了,那朕便答應太子這個請求。”
許弈早就猜到這個結果,裝出眉開眼笑的模樣,“謝父皇!”
太子親自送糧這事定了,接下來就是護送太子和糧草的人選了。
這個許弈隻要求帶上沈臨川,其他人聽從皇帝和丞相安排。
他知道皇帝會安排人“指點”他搞些幺蛾子,但絕對不會這麼快就殺了他,而且還有外公安排的護衛,所以路上他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等到了涼州就難說了,但他也不是沒有手段保護自己。
等確定好護送軍糧的人選,才又把話題拉回到該送多少糧食到三州上。
許弈退了一步,戶部要出三十萬石糧,不能少於這個數。
戶部尚書對他恨得牙癢癢,最終卻沒法說服他,皇帝有心加劇許弈和戶部尚書的矛盾,同意了許弈的觀點。
因為事情比較多,這一日下朝已經過午時了。
離開太和殿後,許弈走到慕容曄身邊道:“方才多謝外公幫我說話。”
慕容曄搖頭:“下官隻是實話實說,殿下年齡不小了,出去看看也好。”
趁他現在還能護得住他,多出去走走,了解大煜百姓的生活,以後才能做個好皇帝。
許弈彎起眉眼,心想我一定不會讓外公失望的。
時候不早,許弈自己都餓了,丞相大人應該也是如此,於是他邀請丞相去東宮陪他用膳。
慕容曄猶豫片刻,到底沒拒絕。
正好,他也有疑惑想請教殿下。
東宮廚娘早就備好了午膳,許弈和慕容曄一回到東宮,東宮掌事宮女請示過後,就立馬將飯菜端上桌。
六菜一湯另外還有點心果脯,這隻是他一個人的分例,確實很浪費。
許弈吩咐掌事宮女說晚上開始他隻需要三菜一湯即可,隨後才和丞相用膳。
飯後,兩人進了書房。
“外公,我知道您有很多疑惑,你現在問吧,我一定會好好回答。”
許弈認真道,他做事情前都想過對策的,理由也早就想好了,不怕任何人問。
慕容曄低聲問:“殿下,您真夢到了皇後娘娘嗎?”
許弈一愣,忽然覺得自己用母後的名義有點不應該,但他又想不出別的更好的理由。
於是他點頭:“對啊,母後長得特別美,穿著鵝黃色襦裙,頭上戴著一支嵌著紅玉的步搖。”
母後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第一個孩子,夫妻倆對她極為寵愛,丞相府中有很多母後的畫像。
後來慕容家出事,這些畫像大部分都被皇帝讓人燒了,隻有少部分被逃出去的家奴帶著。
裴知策上位後,這些畫像重見天日,有幾幅一直到保留到了後世。
許弈是在現代帝都博物館中看到母後的畫像的,看到那幅畫像,他才知道自己的母後原來是這個模樣的。
慕容曄呆了呆,片刻後歎了口氣:“或許,娘娘是放心不下殿下。”
許弈輕輕嗯了一聲。
慕容曄沉默片刻,說起前往涼州的事來。
至於白糖方子、鹵菜方子這些,他一概沒問。
“涼州之行下官會安排好,殿下隻管放心出行即可。”最後,慕容曄溫和道。
許弈笑了笑,“我知道的。”
他起身走到慕容曄身邊,附身在他耳邊小聲道:“外公再護我三年,我護慕容家一世。”
慕容曄一震。
如果之前還隻是猜測,那麼這句話讓他確定,許弈已經發現皇帝心懷不軌,並準備開始反擊了。
皇後的死讓慕容家跟皇帝的關係變得勢同水火,現在之所以能維持平衡,是因為雙方實力相當。
慕容曄不會勸許弈不爭,相反,他會想盡辦法讓許弈坐上那個位置。
隻有這樣,許弈才能活著,慕容家才能活著。
東宮這邊相談甚歡,皇帝那邊就沒那麼愉快了。
許禦焦急道:“父皇,賣鹵味一事傳到北地,北地將士肯定會對許弈刮目相看,若是他再親自運糧,聲望豈不是會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