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陳，你快來看看，這是不是霍景！”
    在霍家老宅的院子內，正曬太陽，順便看看報紙的霍老，把報紙給一旁伺候的管家。
    “老爺，景少爺早就死了，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報紙上……”
    陳管家一開始還不以為意，直到他看到報紙上的照片，也是一愣。
    報紙上報道的是宜江自殺案，照片上赫然是慌亂，要好幾人才能拉住的霍渠。
    “說起來，景少爺好像是有個兒子，年齡算起來，也跟這人差不多吧。”
    管家這麼一說，霍老也想起來，自己這小兒子，好像是有跟一女人生過一孩子。
    “那個女人，居然還有能力把孩子養大？嗬，就算養大了，也成不了大器。”
    霍老看不起霍渠的母親，自然也看不起霍渠。
    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生的兒子，能是什麼好東西。
    “老爺，這孩子，或許能利用。”
    “嗯？”
    霍老聽到管家這麼說，向管家投去疑惑的眼神。
    就見管家把報紙翻了一頁，上麵公布了幾項學科奧賽的金銀銅獎的名單。
    獲得金獎的人員，會有照片在報紙上。
    霍渠的照片，出現在數學與信息學奧賽的金獎名單中。
    霍老也沒想到，那女人被霍家逼上絕路，還能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孩子。
    果然他們霍家基因就是優秀，就算摻雜了不好的基因，也擋不住他們霍家的優秀。
    “去，把這孩子的過往調查下，如果符合條件，就帶回來吧。”
    管家收到命令，就帶著報紙離開了。
    想要調查霍渠這並不難，他在H市也有知名度。
    因此管家派出去的人，不到一天時間，就把霍渠的資料擺在了霍老的麵前。
    “這孩子，居然是被一隻有大專的小學老師帶大的？”
    霍老看著霍渠的資料，感到不可思議。
    又看到霍渠住的別墅房租價格，就已經認定，閻涵軒是利用霍渠在賺取獎金。
    在這樣的人手裏長大，想必過得也不好，隻要把霍渠帶回霍家，給點甜頭，那霍家不又多一位優秀忠心的人才在。
    “先觀察這孩子一段時間，品行什麼的，要是不錯，就帶回來。”
    ……
    “老閻，你最近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在咖啡館，把資料給閻涵軒的薑警官，敏銳察覺到有人在監視跟蹤閻涵軒。
    而閻涵軒卻跟什麼也不知道一樣，完全無視了跟蹤他的人。
    “除了霍家，還能是什麼東西。”
    翻著手裏的資料，完全沒把霍家當一回事。
    對於閻涵軒的回答，薑警官不覺得意外。
    按霍家的謹慎，會派人來暗中觀察閻涵軒和霍渠，是很有可能的事。
    隻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從他們回H市，還不到一周，就引起霍家的注意了？
    “霍渠也被跟蹤了？”
    閻涵軒點點頭，也把資料收了起來。
    “霍渠也很警覺，在被跟蹤的那天，就發現了這些人，還準備報警來著。”
    聽著閻涵軒的話，薑警官笑出來。
    “這孩子，警惕意識還挺強啊，不錯不錯，沒白教。
    不過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這麼任他們跟著？”
    閻涵軒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咖啡，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至少在一年內，他們找不到帶走霍渠的機會。”
    “為什麼是一年？”
    薑警官在閻涵軒這，已經習慣有什麼問什麼。
    反正他是沒法從閻涵軒套出話來，不如直麵了當地問。
    “下學期霍渠會去京城的高中讀書，也已經在夏令營獲取了京城大學的保送資格。”
    薑警官呆滯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從這信息中回過神。
    “所以，你要親自把霍渠帶到霍家的眼皮子底下？”
    直接把霍渠送到霍家的地盤，那豈不是任由霍渠被霍家蹂躪？
    “就算霍渠去了京城，霍家也沒法從我手裏搶走霍渠，不過……”
    “不過你可以把霍渠親手送給霍家，是吧。”
    薑警官已經有點開始生氣。
    “你在把霍渠當棋子使啊！”
    “別激動，真正的棋手不是我。”
    看著閻涵軒那邪魅的笑容，薑警官就感到一陣火大。
    “要搞霍家的是你，布棋的是你，霍渠更是你一手培養起的棋子，棋手不是你，又是誰？”
    “接手這盤是霍渠，我也隻不過是棋盤上，一枚暫時無法舍棄的棋子。”
    閻涵軒抬起杯中的小勺子，一滴咖啡液，滴落在桌麵。
    如枚黑棋落在桌子中央。
    看著桌麵上的咖啡液，薑警官覺得自己腦子可能不太夠用。
    什麼叫做，他也是一枚暫時無法舍棄的棋子？
    這瘋子到底想做什麼？
    薑警官腦子就算沒閻涵軒那般靈活，可多年辦案經驗也不是白來。
    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他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你不怕把霍渠逼瘋嗎？”
    “他早就瘋了。”
    薑警官微愣，沒明白閻涵軒的意思。
    “你以為他那麼纏我是因為什麼？隻是因為對我依賴？”
    “不然呢？”
    越聽越懵，薑警官露出迷茫的神情。
    “霍渠在被他母親拋棄那天，就已經患上了PTSD，本能在回避與當初相關的事。
    即使我這幾年再如何試圖治愈他，也無法減輕那時對他造成的傷害。”
    PTSD是無法自愈的，必須有外界的幹涉，慢慢引導人走出創傷。
    必要情況下，還需要藥物來精神上產生的焦慮與恐懼。
    閻涵軒對霍渠有求必應，並花大量時間陪伴霍渠。
    除了霍渠是真的乖巧外，還有很大原因是為了緩解霍渠的症狀。
    小時候霍渠還會經常做噩夢，隻有跟他睡一起時，才能睡得好。
    甚至有時候還會一驚一乍的。
    好在霍渠現在除了不太記得六歲前的事，變得異常黏人，無法離開他外，並沒有出現其他症狀。
    否則他隻能把霍渠交給專業的醫生去治療了。
    對於PTSD，薑警官很熟悉。
    他本就是從特種兵轉過來的，不少參加過戰爭的隊友，多少有點那種症狀。
    他們是經不住太大的刺激。
    會激起他們心中深層的陰影。
    同樣國外也有不少經曆過恐怖襲擊的人，由於受不了PTSD帶來的折磨，選擇輕生。
    隻能說，閻涵軒把霍渠照顧太好，他還真沒看出霍渠有這方麵的症狀。
    他隻知道，除了上學時間外，這孩子不允許閻涵軒離開他超過一小時。
    否則會出現分離焦慮的情況。
    他還吐槽過霍渠，是個沒斷奶的孩子。
    所以他一般在霍渠上課時間才把閻涵軒約出來。
    這種情況在很多孩子身上都有，他也就沒多想。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如果霍渠真的被霍家帶走，最先恨上霍家的，肯定是霍渠。
    瘋子帶出來的小瘋子。
    誰知道霍渠到時候會對霍家做什麼。
    “不會出人命吧？”
    薑警官還是很擔心霍渠會鬧出人命來。
    畢竟他對霍渠的武力值，是很清楚的。
    要不是他經驗比霍渠豐富，都不一定能打過霍渠。
    再加上霍渠的腦子，要出人命，那就是給他們斷案的警察找麻煩。
    雖然現在滿是攝像頭，科技也越來越發達，破案的手段也越來越多。
    但也不是沒有至今無法破的凶殺案。
    越聰明的凶手，留下的證據線索就越少。
    雖說他們經常說，不存在完美的凶殺案。
    但他們很清楚，凶手有很多辦法，能讓警方無法給他們定案。
    隻是這種凶手，百年難遇一個。
    更別說霍渠法律知識很完善。
    知道的比他這當警察的還全。
    想鑽法律上的漏洞，不要太容易。
    “放心，他不會讓自己的手沾染上人命的。”
    閻涵軒早就做好了措施。
    霍渠是幹淨的，他不會讓霍渠也沾染上人命。
    在霍渠的潛意識裏，最怕的就是被他厭棄，因此霍渠不會去做任何，會讓他厭棄的事。
    霍渠也很明白，隻有他不想管的，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自己沒有任何事能夠瞞過他。
    特別是那天在KTV發生的事，讓霍渠現在見到這類場所，就避退三舍。
    仿佛那裏有鬼似的。
    就連站在店門口，多一刻鍾都會渾身刺撓。
    除非有閻涵軒陪著，否則霍渠不會踏入這類場所半步。
    薑警官見閻涵軒如此篤定，他也隻能相信閻涵軒了。
    他擔心霍渠的同時，也對霍家提前默哀。
    霍老爺子，怕是真的老了，自己的孫子，說丟就丟的。
    也難怪霍家老幺寧願身入險境，為國爭光，也不樂意回霍家。
    霍家是靠經商起家的，與他從軍區大院起來的薑家不同。
    霍老自從得知自己小兒子考進了警校，放棄經融，就對這小兒子不待見。
    就連小兒子殉職後，國家發的幾百萬補償金，也是全部吞入了霍家。
    一個硬幣也沒留給霍渠母子。
    做得太絕，就算霍渠到時候把霍家毀了，也是霍老爺子自找的。
    而且看霍家這架勢，是打算直接用搶的。
    萬一刺激到霍渠，那可就大發了。
    閻涵軒這瘋子，可能就是打算利用這點，讓霍渠把仇恨轉移到霍家。
    小瘋子現在是有閻涵軒壓製著，所以表現得很正常。
    離了閻涵軒，怕是會如脫韁的野馬。
    霍家也不知道能不能遭得住霍渠帶來的打擊。
    “阿彌陀佛。”
    想明白閻涵軒要做什麼的，薑警官閉上眼為霍家默哀。
    反正這事他是管不了，隻要不鬧出人命，就隨他們鬧去。
    總歸是他們的家事。
    “行了，我還有事，這件事就拜托你調查了，我先走了。”
    反正資料已經給了閻涵軒，他還是趕緊溜吧，再過會兒霍渠就該下課了。
    萬一看到他和閻涵軒在一塊，又要拿眼睛瞪他。
    之前就有一次和他直接打起來。
    要不是他經驗豐富，被反製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那樣丟臉可就丟大了。
    薑警官付了錢，一刻也不停地走了。
    在薑警官沒走多久，霍渠就來了。
    “老師！”
    開開心心的來，可見到閻涵軒對麵位子那吃完卻還沒來得及收走芭菲，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沒了。
    怎麼他一不注意，老師就會和那家夥湊一起。
    “老師，你怎麼又和薑叔叔呆一起了。”
    霍渠坐到閻涵軒旁邊，很自然地環住閻涵軒的腰，腦袋就往閻涵軒肩上蹭。
    跟隻向主人撒嬌的大狗狗一樣。
    “吃。”
    閻涵軒直接舀起一勺黑森林塞進霍渠的嘴裏。
    瞬間就讓霍渠閉嘴，並且恢複了好心情。
    雖然這蛋糕沒老師做的好吃，可這是老師親手喂的呀！
    隻有他能吃到老師親手喂的蛋糕。
    開心。
    閻涵軒看向肩上，因為這一口蛋糕就幸福眯起眼的某大汪。
    好笑地揉揉人腦袋。
    這孩子，也太好滿足了吧。
    咖啡館裏，有不少人注意到兩人的舉動。
    特別是一些女孩子，拿起了手機偷拍。
    媽媽！這裏有倆帥哥！好親密！
    啊！那個看起來年紀小的，好像隻奶狗，好會撒嬌！
    啊啊！他們在互喂蛋糕啊！
    霍渠注意到周圍的視線，對那些拿起手機拍照的人，瞪眼呲牙。
    還抱緊了閻涵軒宣誓主權。
    又小心翼翼瞄向閻涵軒，深怕閻涵軒發現他的小心思。
    不僅那些女生在嗑CP拍照片，就連YD12580也抱著它的拍立得。
    光明正大地找角度拍照片。
    哼哼，每個位麵，它拍的照片都會被搶，這次它要把拍的照片全部存好。
    不能再被搶了。
    還好它壓箱底的照片，被它藏得很好，否則它就要鬧罷工了。
    它可是軒渠CP的頭號粉絲。
    它不管，它就愛站軒渠。
    軒渠，寓意還好。
    它很想把兩人的照片發網上去，可現在發，會壞了閻涵軒的事。
    隻能等日後有機會再發。
    不能隻有它一個人，每天都被這兩人狗糧塞到撐。
    YD12580把照片塞進自己的小兜兜，小手手還在小兜兜上拍了拍。
    而拍照片還打算發網上的小姐姐們，手機裏收到了來自閻涵軒的警告。
    可以保留這些照片，但不允許公布出去。
    均下意識抬頭看向兩人。
    就見閻涵軒對她們微微一笑，並對她們揮揮手上的手機。
    閻涵軒的笑容，讓她們臉一紅。
    也意識到，那警告是閻涵軒發出來的。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試圖把照片發微博上，或是朋友圈。
    卻發現唯獨這幾張照片，怎麼發也發不出去。
    就算發出去了，也隻會顯示資源已損壞。
    到最後，手機本地存儲的照片，也一同損壞了。
    這才意識到，閻涵軒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