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霍渠坐在床邊，臉上表情並不好受。
    他的老師，是多麼的優秀。
    在他的認知，就沒有閻涵軒不會的東西。
    也沒有閻涵軒做不到的事。
    他的老師，是那麼的溫柔。
    對他從不會說一句重話，哪怕是犯錯，也會耐心地教導他。
    把他從地獄中救出來的老師，一點點把他養大。
    可他都幹了什麼？
    他居然不恥地對他的老師起了那種心思。
    當初他還是初中，第一次夢遺便是夢見了閻涵軒。
    懵懂的他，完全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更不清楚夢裏他對閻涵軒的行為，又意味著什麼。
    他隻知道，很羞恥，還有一種背德感束縛著他。
    隻是好巧不巧，這事被閻涵軒撞見。
    懵懂的他，就被閻涵軒教育了半小時的性教育。
    很正經的那種，有圖有文字的那種，正經科普。
    這也讓他一下明白，自己夢裏對閻涵軒做了什麼。
    心中的背德感就更強了。
    可他發現，自己比相信中還無恥。
    他隻要回想起夢裏閻涵軒那時的神態，就會出現反應。
    這讓他感到自我厭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在意這事。
    他慢慢發現，以前隻是覺得閻涵軒的一舉一動很好看，很吸引他。
    長大後發現，閻涵軒那每一個舉動，都在撩撥他的心弦。
    夢見閻涵軒的次數，也在逐漸增加。
    這讓他有點沒臉見閻涵軒。
    於是他開始躲閻涵軒。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原本他以為，自己能控製得住自己。
    可他發現，當薑警官與閻涵軒在一起，有說有笑時。
    他就控製不住自己，那想把閻涵軒鎖起來，占為己有的陰暗心理。
    以前他是不懂他對閻涵軒的心思是什麼。
    如今他也快成年了，該懂的也懂了，不該懂的也懂了。
    他不知道閻涵軒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一直單身。
    是否是因為他這個累贅？
    可薑警官是他唯一見過，除他外，與閻涵軒走得近的人。
    他開始擔心閻涵軒會被薑警官搶走。
    長大後的他，也知道了自己小時候，為什麼會對薑警官抱有那麼大的敵意。
    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隻願意叫閻涵軒為老師，而不是父親。
    畢竟閻涵軒是他的監護人，也是領養他的人。
    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對閻涵軒有了這種心思？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
    久到他沒有太深的記憶。
    “老師，我該怎麼辦？”
    若自己表露自己的心意，老師一定會對他感到厭惡吧？
    他擔心，到時候會連老師也拋棄他。
    他如今隻有老師了，如果老師也拋棄他，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霍渠輕輕躺在閻涵軒身邊。
    就如小時候那般，做噩夢了，便會跑來找閻涵軒一起睡一般。
    在閻涵軒身邊，總能讓他感到安心。
    聞著閻涵軒身上的味道，能讓他混亂的腦子，逐漸平靜下來。
    自從發現自己的心思以來。
    他一直睡不好覺，偶爾會像今天這樣，偷偷跑進來睡在閻涵軒身邊。
    第二天他會在閻涵軒醒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太晚的原因。
    這次霍渠沒能早起。
    昨晚其實早被霍渠吵醒的閻涵軒，知道身上跟八爪魚一樣，扒在自己身上的是誰。
    想輕輕把人扒開，卻不想直接把霍渠驚醒。
    做賊心虛的霍渠，睜開眼就見看著他的閻涵軒。
    驚得身體猛地往後一縮。
    咚一下就滾到了地上。
    被驚醒，又砸地上的霍渠，腦袋一時轉不過彎。
    閻涵軒被霍渠這樣子給逗笑了。
    “我有那麼嚇人？”
    “不，不是，那什麼，我去洗漱。”
    迅速從地上爬起來，逃得慌亂，差點一下撞門框上。
    紅著臉在閻涵軒的笑意中，逃出了房間。
    【宿主，你家男人是不是不行？】
    在角落原本被嚇得瑟瑟發抖的YD12580，原本以為霍渠會對閻涵軒做些什麼。
    害它又害怕又激動的。
    結果，它褲子都脫了，就給它看這個？
    “不給他添點火，把那柴引燃，他是不會做什麼的。”
    幾個位麵，足夠讓閻涵軒把他家男人的性子，摸個七八。
    更別說霍渠還是他精心養大的。
    霍渠現在還在道德和欲念打架的階段。
    但以閻涵軒對他的了解。
    如果他不向霍渠表露自己的心意，或是有什麼刺激到霍渠。
    霍渠是不會有任何動作，甚至可能把自己的心思深深埋藏起來。
    “你最近看緊霍渠，我怕他在這時候，被人擺一道。”
    也許是霍渠太優秀的原因，在學校裏，似乎遭到了某些人的嫉妒。
    還沒體會過社會險惡的霍渠，單純的以為，這些人是真想跟他交朋友。
    畢竟霍渠從小學到初中，都沒交到過朋友。
    因此對於有人主動來接近他，還說要跟他交朋友。
    他哪怕知道這些人，不是好人，心裏也會抱有一絲的期望。
    那些人也明顯是看出，霍渠心思重。
    試圖帶壞霍渠。
    正如閻涵軒想的。
    本來應該放學就回家的霍渠，被這幾人帶去了KTV。
    【宿主，這些東西想拉小霍霍下水！】
    跟在霍渠身邊的YD12580，目睹到坐在霍渠旁邊的同學，把東西趁霍渠不注意時，丟進了霍渠的杯子裏。
    “你保護好霍渠，記得把東西換了，也得給這小孩兒一點懲罰。”
    【好噠，宿主！】
    YD12580從係統裏，花了積分，兌換出東西後，就把霍渠的杯子，和那同學的被子，調換了一下。
    又把兌換的東西扔進了霍渠的杯子裏。
    把霍渠忽悠來KTV的幾人，盯著霍渠喝下了杯中的飲料，對霍渠就更熱情了。
    這讓霍渠感到一絲奇怪，卻又說不出來哪奇怪。
    直到身體出現反應。
    霍渠意識逐漸模糊，眼前出現奇怪的東西，身體更是感到一陣陣惡寒。
    這讓霍渠意識到，自己被人擺了一道。
    他想離開這裏，必須離開這裏。
    若是被老師知道，老師會生氣，甚至可能嫌棄自己。
    “霍渠，別走，一會兒你就舒服了，你會感到很快樂的。”
    幾個人上前拉住想離開的霍渠。
    可霍渠即使中毒，力氣也比他們大得多，根本壓製不住想離開的霍渠。
    反而被霍渠打趴在地上。
    隻能眼睜睜看著霍渠跌跌撞撞離開了KTV。
    霍渠躲在小巷裏，一直到身體恢複，不再出現幻覺後。
    硬是等到深夜才回到家。
    雖然奇怪閻涵軒為何沒有來電話問他在哪兒。
    也沒問為什麼這麼晚不回家。
    但他現在很希望閻涵軒已經睡了。
    隻是讓霍渠沒想到的是，小心翼翼走進客廳，就看見閻涵軒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家裏隻有開著夜燈，霍渠還以為閻涵軒的已經睡了。
    誰知道他進來就看見，閻涵軒就在客廳等著他。
    心裏一陣心虛，跟閻涵軒打聲招呼，就想趕緊上樓回房間。
    不能讓閻涵軒發現任何異樣。
    “慢著。”
    一腳剛踏上樓梯的霍渠，身體一下僵住。
    怎麼辦！老師好像生氣了！
    “今晚去哪兒了？”
    霍渠聽到閻涵軒聲音，就在他身後，回過身就看到閻涵軒已經站在了距離他一臂之遙的位置。
    眼鏡下的視線，讓霍渠寒毛立了起來。
    他現在可以很確定，閻涵軒生氣了。
    還跟平時生氣的樣子不太一樣。
    現在的閻涵軒，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看向他的眼神也很平靜。
    可這層平靜下，還有一股寒意。
    給了霍渠很強的壓迫感。
    “老師……我……”
    閻涵軒靠近霍渠，在霍渠身上聞了聞。
    對於靠近的閻涵軒，霍渠就很想往後退。
    可胸前衣服被閻涵軒拽在手裏，他根本沒處可退。
    “長大了啊，還沒成年就學會喝酒了，還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看著閻涵軒的眼睛，霍渠就知道，他做的事，閻涵軒其實都知道。
    後悔地咽了咽口水。
    “老……”
    霍渠想說些什麼，就被閻涵軒止住。
    他隻能看著閻涵軒拿出手機，就準備給薑警官打電話。
    這讓霍渠急了，伸手就去搶閻涵軒的手機。
    “老師！不行！你不能給那家夥打電話！”
    閻涵軒又怎麼會霍渠把手機搶走，兩人僵持不下時。
    霍渠的手一時沒收住力，打到了閻涵軒的臉。
    這讓霍渠心髒一縮。
    “老師！對不起，對不起！”
    緊張的霍渠想看看閻涵軒有沒有被傷到，就被閻涵軒抵在一臂之外。
    閻涵軒左右活動了下下頜骨，抬手摸了下被霍渠打到的嘴角。
    看到指腹的上血跡，直接一拳揮向霍渠。
    把霍渠幹暈在地上。
    一直在圍觀的YD12580，甚至能看到閻涵軒揮拳時，眼中帶出的寒光。
    這要是拍電影，連特效都能省了。
    嚇得YD12580抖抖圓滾滾的身體，縮在角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閻涵軒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撥通了薑警官的電話。
    “我說老閻，你大半夜的，又發什麼瘋？”
    剛撥通電話，就傳來薑警官帶困意的聲音。
    “來我家一趟，給你送業績，你要不要？”
    “啥業績，能讓你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幾個未成年耗子，記得帶尿檢板和檢測試劑來。”
    說完，閻涵軒就掛了電話。
    電話另頭，還躺在床上，看著手機蒙圈的薑警官。
    因為還沒睡醒而遲鈍的腦子，轉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閻涵軒剛剛說了些什麼。
    趕緊給所裏打了電話，換上衣服回到所裏，換上警服和記錄儀後，開著警車去了閻涵軒家。
    到了閻涵軒的家，就發現家門沒鎖，直接走了進去。
    看到坐在沙發上，腿上還放著電腦的閻涵軒，忍不住開口問。
    “我說瘋子，你說的業績呢？大半夜把我叫醒來，就為了看你半夜獨自一人空虛寂寞冷？”
    隻見閻涵軒手往樓梯口一指，薑警官就看到昏倒的霍渠。
    臉還腫了，明顯是被人一拳幹暈的。
    薑警官：……
    “你別告訴我，耗子包括你家小孩兒？”
    “他不是，他們沒得逞，但以防萬一，你驗一下發檢吧。”
    薑警官這下知道，為什麼閻涵軒要他帶檢驗試劑了。
    就霍渠這樣子，想來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做不了尿檢。
    那就隻能先驗頭發了。
    薑警官剪了一小撮霍渠的頭發。
    借了閻涵軒家裏的機器，把頭發弄碎後，放在尿檢板上。
    又在尿檢板上滴上試劑。
    看著尿檢板上慢慢浮現出來的杠。
    他比閻涵軒還緊張。
    好在所有數據顯示的皆是陰性。
    這時閻涵軒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轉向了薑警官。
    “你看吧，這幾人，應該能調查出一些什麼。”
    薑警官看向屏幕內顯示出的視頻。
    正是霍渠受害全過程。
    也讓薑警官確認了一點，真是再聰明的娃，也有上當受騙的時候啊。
    “你這到底是拿什麼拍的？怎麼還能把他們投毒的過程拍得這麼清楚？”
    薑警官看到視頻裏，還專門把鏡頭拉近，把這些人把毒投入霍渠杯子的過程，拍得特別清晰。
    就跟有人專門在現場拍的一樣。
    【我拍噠！是我拍噠！快表揚我！】
    YD12580落在薑警官眼前，激動地揮舞小手手。
    可惜薑警官看不見YD12580，也聽不到YD12580說話。
    “可是，霍渠怎麼會沒事？難道試劑出問題了？”
    “試劑沒問題，霍渠也沒把那東西喝下去，你就當我讓人保護霍渠就行。”
    閻涵軒起身拎起霍渠的領子，把昏迷的霍渠，跟拎雞崽子一樣，丟到了沙發上。
    薑警官：……
    “行吧，既然霍渠沒事，到時候等他醒了，帶他來做筆錄，視頻我拷走了。”
    薑警官抿嘴視頻拷貝走，看了眼霍渠那高高腫起的臉，又看了眼閻涵軒嘴角的傷，無奈搖頭離開。
    瘋子就是瘋子，對自己養大的孩子下手也這麼狠。
    等霍渠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坐在嫌犯快樂椅上。
    坐在電腦前的薑警官還打著哈欠。
    霍渠摸摸自己紅腫的臉，整個人蔫下來。
    還乖乖把椅子上的桌板放了下來。
    完全把自己當成嫌犯的樣子，差點沒把薑警官逗笑了。
    他是專業的，是絕對不會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