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渠可能已經習慣了這種事。
    被閻涵軒的廚藝再次臣服後，仿佛忘了今天發生的事。
    臉上又露出了那陽光的笑容。
    準備睡覺前，閻涵軒蹲在霍渠的床邊，認真看著霍渠。
    他知道霍渠比一般孩子要早熟，所以他尊重霍渠的意見。
    嗯，也隻是尊重一下而已。
    “霍渠，你是更願意回到媽媽身邊，還是跟老師一起生活？”
    閻涵軒的問題讓霍渠一愣。
    表情有些難過地望向窗外的天。
    閻涵軒也不急著霍渠回答，就這麼靜靜等著。
    “她，畢竟是我媽媽……”
    聽到這話，閻涵軒已經知道了答案。
    所以說，他也隻是尊重一下而已。
    “沒事，今夜先在老師這好好睡。”
    閻涵軒並沒有因為霍渠的回答，露出什麼不悅的表情，依舊是那溫柔的笑容。
    手輕揉地撫摸霍渠的腦袋。
    這才起身準備離開，衣角就被霍渠拉住。
    “閻……閻老師，我能跟你一起睡嗎？我……我有點害怕……”
    看著有些窘迫又羞澀的霍渠。
    閻涵軒思考了兩秒鍾，答應了霍渠的請求。
    霍渠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會感到害怕，也很正常。
    應該算正常嗎？
    從五歲起就沒再怕過的閻涵軒，不太確定地想了想。
    也許霍渠是真的感到害怕。
    原本和閻涵軒還有點距離，等睡熟後，就直接滾到了閻涵軒的懷裏。
    感覺到懷裏鑽進一小冰塊，無奈把這小家夥摟進懷裏。
    懷裏的霍渠也是本能的，跟八爪魚一樣抱緊了閻涵軒。
    閻涵軒不由看向嘴角勾起淺淺微笑的霍渠。
    望著天花板，不由歎口氣。
    這玩意兒，即使是小孩子，這破習慣也沒變。
    罷了，隨他吧。
    時間過得很快。
    閻涵軒已經把律師證考了下來。
    如今手裏有各種的證據，他可以開始準備領養霍渠的事務。
    這期間，閻涵軒經常私下給霍渠開小灶。
    霍渠在閻涵軒家裏，也已經不再那麼拘束。
    特別是每次來閻涵軒家裏，都有各種好吃的甜心，他就更開心了。
    隻是閻涵軒總覺得霍渠心裏藏著事。
    “小東西，你這幾天跟著霍渠，看看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好噠宿主！遵命宿主！】
    YD12580還是很喜歡乖巧的霍渠的，因此很樂意跟在霍渠的身邊。
    閻涵軒則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還需要去社區報備一下這事。
    等到晚上，閻涵軒就知道了霍渠那憂心忡忡是因為什麼了。
    原來是那男人盯上了他，一直在威脅霍渠，把他往家裏帶。
    可霍渠出於本能，並沒有答應這件事。
    也許是霍渠的媽媽意識到了什麼。
    最近回家的時間提早了。
    比霍渠下課的時間早。
    讓男人沒精力去折騰霍渠。
    也讓霍渠逃過了一節。
    【宿主，小霍霍到底是倒黴，還是幸福哇。】
    閻涵軒整理著手中的材料。
    說起來，他也不是很清楚。
    要說霍渠他幸運吧。
    攤上這麼個家庭。
    要說霍渠倒黴吧。
    每次將被那男人得逞前，總有情況能打斷男人的奸計。
    要說背後沒玄學，YD12580都不信。
    “你一個機器還信玄學？”
    【我也是可以信一下的嘛！】
    閻涵軒也隻是笑著搖頭。
    對這單純的係統，他也是沒轍。
    這小東西，完全就沒意識到，它的存在就夠玄學的。
    【宿主，你就這麼放心霍渠嗎？我感覺他媽媽，好像有點變好誒。】
    “嗬，別小看了人性，很快就到春假了，等到時，霍渠準會出事。”
    閻涵軒不以為然。
    如果隻是因霍渠媽媽這幾日的表現，就覺得她變好。
    是不可能的。
    霍渠媽媽明顯是知道，那男人虐待霍渠的事。
    要能變好，早就開始保護霍渠了。
    不可能等到這時候才開始。
    那男人對霍渠媽媽而言，應該很重要。
    霍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媽媽的情敵。
    是他媽媽要防的對象之一。
    會早回家，不過是他媽媽為了防止，霍渠再”勾引”那男人而已。
    事實證明，閻涵軒的想法是對的。
    等到春假。
    霍渠除了奧數培訓班，大部分時間在家裏。
    霍渠媽媽就算想防，也不可能放棄現在好不容易找來的工作。
    因此當周末，霍渠不需要去培訓班的那天。
    霍渠媽媽回到家的那刻，就見到那男人捏著霍渠的臉，威脅霍渠。
    她拎著手裏的外賣，直接衝過去，砸在了霍渠的頭上。
    發瘋似的，不斷把已經零散開的外賣，往霍渠身上砸。
    被霍渠媽媽砸腦袋那一下，給砸昏的霍渠，根本不可能反抗。
    而那男人，從頭到尾，隻是冷漠看著這一切。
    眼中甚至閃過痛快。
    等霍渠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一片漆黑的狹小空間裏。
    他不斷的掙紮，耳邊不斷傳來塑料的摩擦聲。
    【宿主，別走！霍渠在垃圾堆裏！】
    剛好路過的閻涵軒，有聽到垃圾堆裏傳來的聲音。
    卻也隻是當流浪動物。
    如果不是YD12580出聲提醒，他根本不會停下腳步。
    他這才走到垃圾堆邊，見到最上麵，不斷撲騰的垃圾袋。
    “霍渠？”
    那一直在撲騰的垃圾袋突然就不動了，傳來微弱的聲音。
    “閻老師……”
    確實是霍渠的聲音，聲音就跟找到組織一樣委屈。
    閻涵軒這才把垃圾袋撕開，看到鼻青臉腫的霍渠，還嚇了一跳。
    實在是霍渠現在的樣子太磕磣了。
    不僅臉被打腫了，就連身上都是各種湯汁醬料。
    【宿主，這可是你家男人，你怎麼可以嫌棄！】
    YD12580感受到閻涵軒那下意識的嫌棄，就開始對閻涵軒鄙夷起來。
    “男人，也是可以換的，沒必要死磕在一顆樹上。”
    【小心被你男人知道，衝快穿局*死你！】
    “咳，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他弟是你的大boss！我的頂頭上司！也是你任務的審核官之一！】
    閻涵軒：……
    他錯了還不行嗎？
    心裏翻個白眼，把髒兮兮的小孩抱到懷裏。
    “閻老師……我……我很髒……”
    霍渠慌亂地想從閻涵軒懷裏出來。
    他不能把閻老師的衣服弄髒。
    閻老師一直很愛幹淨。
    “你再這麼折騰下去，衣服就真的不能要了。”
    這話一出，霍渠立馬安靜了下來。
    “乖孩子。”
    閻涵軒安撫地撫摸霍渠的腦袋，見霍渠懷裏抱著新送他的娃娃。
    聲音帶上些許讚賞。
    “看來霍渠有好好聽老師的話。”
    “我……我有認真錄下來！”
    霍渠舉起懷裏的娃娃。
    “霍渠真乖，回去老師再獎勵你黑森林。”
    “好！”
    聽到有黑森林，霍渠用力點著小腦袋。
    注意力一下被蛋糕吸引去，眼中都帶上了笑意。
    閻涵軒一直在觀察霍渠的情緒，這才微微鬆口氣。
    回到了家，閻涵軒就直接把兩人的衣服，丟進了垃圾筒。
    坐在浴室裏，幫霍渠洗著頭發。
    這些湯汁還是很難洗幹淨。
    這讓閻涵軒有想把霍渠剃禿的衝動。
    【宿主，這可是你男人！而且你不用洗發水，怎麼洗幹淨嘛！】
    “頭發沒了還能再長。”
    【你男人會自卑的！】
    “又不是我自卑。”
    【……他……他……】
    “你很煩，我不剪就是了。”
    【宿主！】
    YD12580沒想到，閻涵軒嘴上說不會這麼做，可手還是拿起剃刀，把霍渠剃禿了。
    不僅愣住了YD12580，也愣住了霍渠。
    “老師？”
    “別亂動。”
    閻涵軒摁住霍渠想抬起的頭，把霍渠的頭發全剃了下來。
    暴露出霍渠原本被頭發隱藏起來的傷口。
    【宿主，你是怎麼知道霍渠腦袋上有傷的！】
    “在把這小家夥抱到懷裏的那一刻，我就聞到了血腥味。”
    腦袋隻要不是特別嚴重的骨裂，出血量不會很多，大多會因為頭發，而凝聚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對血腥味敏感，還真不一定能發現霍渠頭上有傷。
    YD12580很想給閻涵軒豎個大拇指。
    霍渠髒成那樣了，還能聞到血腥味。
    鼻子比狗都靈。
    【但你也沒必要全剃了吧！】
    “禿一塊比全禿了還醜，辣眼睛。”
    【……】
    行，你是宿主，你有理。
    “霍渠，現在還想回去嗎？”
    閻涵軒幫一直在目光躲閃的霍渠，擦幹淨身體。
    順便問問霍渠的意願。
    才好決定他接下來做的事，可以狠絕到什麼程度。
    原本還因為渾身濕透的閻涵軒，而感到害羞的霍渠。
    情緒一下低落下來。
    今晚讓他徹底明白了。
    他媽媽真的不要他了。
    否則不會把他當垃圾一樣，丟在垃圾堆。
    還怕他死得不夠透，悶在垃圾袋裏。
    “老師，媽媽不要我了，你還會要我嗎？”
    霍渠不安地抓住閻涵軒的袖子。
    他之前拒絕過閻涵軒，他不知道閻涵軒還會不會要自己。
    “霍渠又乖又可愛，老師早想把霍渠拐家裏了。”
    要不是霍渠臉上都是傷，閻涵軒還挺想捏捏霍渠的小臉的。
    “老師！”
    霍渠撲進閻涵軒懷裏，想大哭，可臉疼，隻能埋在閻涵軒懷裏，嗚嗚地哭。
    輕拍著霍渠的背安撫著，閻涵軒心裏已經規劃好了，接下來要做的事。
    兩人重新穿戴整齊後，閻涵軒就帶霍渠去了醫院。
    （書友們千萬別學軒軒，他有判斷傷勢的能力，也是有醫生執照的人，書友們如果發現有人受重傷，請第一時間送醫院！）
    “麻煩開一份這孩子的檢驗報告。”
    閻涵軒對準備給霍渠處理傷口的醫生說道。
    在霍渠被醫生帶走後，就撥通了電話。
    “喂，您好，我這裏需要報警，有人虐待兒童。”
    ……
    “我說，這次又是姓霍的那小孩？”
    薑警官帶著人來到醫院。
    原本這事不是由他負責的。
    但聽到是閻涵軒報的警，便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他想知道閻涵軒又想搞什麼事。
    “這是檢驗報告，你自己看。”
    閻涵軒把霍渠的檢驗報告遞給薑警官。
    薑警官看著霍渠的檢驗報告，表情一下嚴肅了起來。
    “這次又是誰動的手？這簡直是把人往死裏打，顱骨骨折，這小孩沒事吧？”
    閻涵軒靠在牆上，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隻是注視著霍渠離開的方向。
    “沒什麼事，精神正常，沒傷到腦子。”
    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個U盤給薑警官。
    “這次，是他母親動的手。”
    這讓薑警官一驚，他也沒想到，對霍渠下手最狠的，居然是他的母親。
    “這是證據？”
    薑警官看著手裏的U盤。
    見閻涵軒點頭，便帶著人準備離開調查。
    “行吧，那小孩治好了就帶過來。”
    說完就帶人離開了醫院，會所裏去查看U盤裏的內容。
    讓薑警官和情報組的人沒想到。
    閻涵軒給的證據，還真是齊全。
    裏麵不僅僅有娃娃錄下的視頻，還有YD12580跟在霍渠身邊時，錄下所有霍渠被其媽媽虐待的視頻。
    過程還很完整。
    不僅有畫麵，還有音頻。
    這讓他們隻需要審問出原因，然後再畫押就夠了。
    他雖然對有些視頻的拍攝角度抱有疑惑。
    但這不是此時的重點。
    他現在要把東西交給檢察院，讓他們下逮捕決定書。
    否則他們沒有抓人的權力。
    但證據太充分，決定書下得也快。
    天還沒亮，他們就衝進了霍渠家，把其母親抓了起來。
    霍渠媽媽坐在審問室裏，還是蒙圈的狀態。
    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直到被警察詢問，為什麼要虐待霍渠時。
    她才有了反應。
    “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
    被戴上手銬的霍渠媽媽，麵色很平淡。
    語氣也沒什麼起伏，仿佛根本不認識霍渠這個人。
    “這人是吧。”
    警察把霍渠媽媽把霍渠扔到垃圾堆的視頻，給霍渠媽媽看。
    “是我，我隻是扔垃圾，有什麼問題嗎？”
    她隻是看了眼視頻，視頻裏隻有她丟垃圾的畫麵，並沒有把垃圾袋中的霍渠露出來。
    “這難道不是你兒子？”
    警察又把閻涵軒把霍渠從垃圾袋裏挖出來，剛好能夠拍到霍渠正臉的視頻給她看。
    “我不認識這小孩。”
    視頻裏的霍渠，雖然露出了正臉，畫麵也很清晰，但被打到鼻青臉腫的霍渠，還真沒法一眼認出來。
    如果警察隻是想拿這個定她的罪，她完全可以抵死不認。
    “那這，你還有何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