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嵐平君一通解釋完，閻涵軒已經趴在案上睡著了。
    喝完水抬頭想問接下來要發布什麼的嵐平君，見閻涵軒這麼明目張膽在朝廷上睡覺。
    也是深感無語，無奈擺手。
    “如今各國剛統一，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先散了吧，還有什麼等明日再議。”
    眾人剛準備轉身就走，就又聽到嵐平君說了聲。
    “走時都小聲些，王有起床氣。”
    一聽這話，原本還打算大搖大擺走出大殿的眾人，順便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閻涵軒身為帝王的威嚴，可不是靠平時在朝堂上裝樣子裝出來的。
    哪怕他這般行為，眾人也不敢說什麼。
    甚至還擔心閻涵軒這麼趴案上睡，會不會不舒服。
    不過這是嵐平君該操心的事，他們也就象征性地擔心一下而已，沒人敢跟嵐平君搶活幹。
    要真這麼幹了，嵐平君還沒生氣，王能先把他們給嘎了。
    誰讓閻涵軒有一大愛好，就是愛砍朝臣腦袋。
    如今的閻涵軒，那嘎人腦袋，熟練到血都不會濺他身上，倒是會濺周圍人一身。
    雖說閻涵軒已經有那麼十多年沒在朝堂上砍過人。
    但對他們而言，這種來自身心的雙重傷害，不想再經曆一次。
    嵐平君上去撈過閻涵軒腰身，想把人抱回寢宮去睡，畢竟在這容易著涼。
    可閻涵軒眼睛還沒睜開，就把嵐平君反身壓在身下。
    “王，你不是睡了嗎？”
    望著身上雙眼清明的人，哪像是被吵醒的樣子。
    “孤在等王叔……等著王叔上來……”
    閻涵軒一句一頓地勾開嵐平君的腰帶，卻被嵐平君一把拉住了手。
    “這可是麒麟殿，不是胡鬧的地方，更何況這位子……”
    “噓！噤聲，孤不信王叔未曾想過……”
    外頭有事想找嵐平君商議的某大臣，剛準備踏進大門，就看到這一幕，嚇得捂住雙眼。
    他可不想長針眼。
    又怕被上方的兩人察覺，就這般捂著眼睛慢慢退走。
    由於看不到路，還差點被自己的衣擺絆倒。
    唉，怎麼也沒想到，王才是下麵的那個。
    他們可一直以為，嵐平君才是下麵的那個。
    自己的一百錠銀，豈不是輸出去了。
    失策了啊。
    ……
    同年，閻涵軒又帶著嵐平君各地巡遊，抓著各地富豪建立書院。
    書院提供課程，供人讀書識字。
    當然，裏麵課程也是分級別的。
    為了控製受教育比例，避免勞動力缺失。
    第一檔課程是免費的，這課程隻會教人識字，讓你知道這些字怎麼讀，怎麼寫，僅此而已。
    第二檔課程，才是教你如何讀書，如何去理解書中內容，又該如何去學習。
    但課程費用很是昂貴，普通人可能需要花費一到兩年的工錢才能學習。
    當然，為了避免人才流失，也能通過考試，獲得免費學習的資格。
    第三檔課程則是一些職業課程，教你學習職業技能的。
    價格不算昂貴，卻也不算便宜。
    “既然要控製受教育程度，為什麼又要免費教人識字？都會識字了，不就能讀書了嗎？”
    在書鋪與嵐平君一起掏書的閻涵軒，隻是隨手拿起本書給嵐平君。
    “別低估了那些讀書人，為證明自己文化水平而寫出的文章。”
    翻開閻涵軒遞來的書，嵐平君第一眼看真不一定能看懂。
    裏麵全是文言文，能有多短就有多短，而且有些字還是多義字，更有指錯字說多義的。
    不用上腦子，真的不一定能看懂。
    突然就懂了閻涵軒的想法。
    真正帶有知識的書籍，都是這般晦澀難懂，還真不是普通百姓能懂的。
    就好像現代人能看懂二十六個字母，但組合成一個單詞，一個句子，就不一定能看懂。
    若沒人教，就隻能純靠天賦了。
    但大多數官文，或是書文都是百姓能讀懂的大白話。
    同時識字的人多了，也能給官府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也方便技術方麵的人才進行書信交流，增進發展。
    “既然你還設了考核，那萬一有人泄漏考題該如何？”
    閻涵軒搖搖頭。
    這個問題，從古至今都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
    但對現在的情況來說，也不是完全沒能夠規避的辦法。
    這些考核的真正內容，是閱讀能力和思維能力。
    每個題目是沒有標準答案的。
    這些書院的課程考核，畢竟不是科舉題。
    即使有人泄漏考題，也隻是相當閉卷考，成了開卷考。
    如果有人還附上了答案，那簡直就是給他們抓人多了處把柄。
    審核者一看就知道是抄的。
    同樣，書院也是閻涵軒的試驗田。
    他已經在構思如何完善科舉製了。
    腦子裏有五千年老祖宗經驗的閻涵軒，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也知道老祖宗幾千年總結出的成果，一下放到這毫無根基的時代。
    不是明智之舉。
    他需要根據閻國的情況，慢慢調整，調整到適合閻國國情為止。
    “你又為何認為，那些富豪會樂意資助書院？光接納免費識字的人，便是不小的開支。”
    “人才，沒有哪個家族會拒絕。”
    每個大家族，無論是資產亦或是勢力，都需要人才作為支撐。
    沒有人才打下手管理，是撐不起那些產業的。
    增長自己的家族地位也是一樣。
    即使日後有科舉，這些家族也是可以舉薦人才。
    能培養一個是一個，若舉薦的人日後發達了，這人又是家族出來的人，自然能帶動家族地位與勢力。
    而書院，是那些家族，能夠快速賽選出人才並進行培養的地方。
    這其中利大於弊，他們自然樂意去幹。
    當然，朝廷也並不是完全不出資的。
    朝廷也會資質部分，同時每年也會派人去篩選出人才，進行必要的資助。
    但能被朝廷資助的人，條件十分嚴苛。
    他們將來是秉屬於國君的人。
    不會加入任何的派係。
    ……
    次年，閻涵軒接到北蠻來使的消息。
    這事讓嵐平君感到驚訝。
    要知道這些蠻族，每年都會來邊疆搶糧。
    怎麼這次不搶，倒是派人來討好？
    看向在上方，坐沒坐相，明明三十多了，還像個孩子，無聊到拿毛筆描桌案的人。
    底下的大臣倒是因為這事，爭論起各種猜測。
    大多數是往陰謀論上講。
    他記得，去年閻涵軒好像是有派人，去了各方蠻族進行了交涉。
    也許，這次蠻族人會來，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為這個腦子總有奇想的王而來。
    都城內的人，是第一次見服飾如此怪異的一行人。
    特別是隊伍後麵，那個被布蓋住的大籠子。
    誰也不知道這籠子裏關的是什麼。
    隻能聽到一聲聲的銀鈴響。
    接待蠻族這事，閻涵軒隻交給了禮部。
    這群蠻族還沒強大到，需要派遣高管去接待。
    這次來的是凱爾部落的王子。
    在宴會上，見到上方的閻涵軒，他突然明白了，他父王派他來搞事的原因了。
    他的父王，那是看上了這充滿邪氣的閻國的國君了。
    難怪在那次對剛統一的閻國入侵失敗後，他的父王就總對這國君念念不忘。
    那次閻涵軒純粹是好奇北邊風光。
    巡遊時湊巧碰見凱爾族攻打邊境。
    就過去瞅了眼，順便給邊疆戰士發發福利，助助威。
    還手癢放了幾箭，捅了幾人。
    回去就被嵐平君給罵了。
    誰曾想，這直接就被凱爾族首領見個正著。
    上方的閻涵軒穿著一身玄色金邊朝服，頭發卻隻隨意拿發帶，在腦後紮個馬尾。
    身子半依在憑幾，右腿曲起，右手便支在膝蓋上，手上還拎著酒爵在那兒輕晃。
    外袍也因姿勢的問題，從左肩滑落，半垂在臂彎間。
    樣子很是懶散，可周身那尊貴的氣質，卻不會因閻涵軒那不合規矩的模樣，減少半分。
    更別說閻涵軒的臉本就不差，慵懶時，閻涵軒並沒有那不怒自威的神情。
    五官柔和，那對鳳眼也像無力一般，眼簾半垂，雙眸也無神看著手中的酒爵。
    上方的人似乎注意到自己的視線，那對墨瞳淡淡移向上挑的眼尾看來。
    蠻族王子呼吸一緊，瞪大了雙眼。
    閻涵軒這眼神，有那麼一瞬魅到他。
    沒在戰場上的閻涵軒，竟是如此慵懶邪魅，若在戰場上，又會是怎樣一副意氣奮發的模樣？
    據他父王說，閻涵軒在戰場上，宛如邪神，總是露出讓人發冷是邪氣笑容。
    架馬揮舞長刀的動作，幹脆利索，還具觀賞性，讓父王很是著迷。
    “咳！”
    就坐在閻涵軒下手的嵐平君，注意到蠻族王子看向閻涵軒的眼神，不由出聲警告閻涵軒。
    在這裏，除了第一次來閻國的蠻族，其他在座的臣子們，沒人敢往上看。
    因此閻涵軒想做什麼，也沒人會發現。
    閻涵軒見嵐平君麵色不善，放下酒爵挪到嵐平君的身邊。
    身體跟沒骨頭一樣，往嵐平君的手臂上靠去。
    “王叔~”
    “滾回去。”
    “王叔~”
    閻涵軒哪裏會乖乖回去，反倒整個身子都依到嵐平君的身上。
    臉湊近嵐平君的耳邊，還對嵐平君的耳朵輕吹口氣。
    這讓嵐平君極薄的臉，瞬間紅起來。
    “別鬧，注意點場合。”
    嵐平君推開不安分的閻涵軒，像是在掩飾什麼，背都板正了不少。
    也不知道閻涵軒在案下的手在幹嘛，讓嵐平君的臉越發緋紅。
    “王叔總是口是心非。”
    “你！”
    嵐平君一震，怒瞪向閻涵軒。
    就見閻涵軒收回在案下的手，舌往掌心一舔，一個吞咽，斜望向嵐平君的眼神，讓嵐平君目光一黯。
    這玩意兒又在勾他。
    兩人的互動，被”膽大”的蠻族王子淨收眼底。
    心裏也明白了閻國國君與丞相之間的傳言，可能是真的。
    但更多是被閻涵軒邪魅的樣子怔到。
    由於他就坐在高台下方，閻涵軒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一直生活在草原，耳朵本就好使的蠻族王子，自然也能聽到閻涵軒的聲音。
    閻涵軒喚王叔的聲兒，很輕，也很酥。
    上挑的尾聲，就像刻意往人心尖兒上撓。
    不僅撩了嵐平君，也撩了他。
    族內不是沒有男寵，可也沒有像閻涵軒這種，強勢又邪魅的類型。
    很容易勾起人的征服欲。
    同樣也勾起了蠻族王子的征服欲。
    也許是閻涵軒保養得好，又或許是心態好，快四十的閻涵軒，讓人看不出這人有三十，身上還帶著少年感。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蠻族王子被閻涵軒的舉動勾起了火。
    卻也忍不住好奇，其他人都沒意見的嗎？
    蠻族王子不由觀察起來閻國的這些大臣。
    很快他就發現，這些大臣，眼神有往舞伎上瞄的。
    有往他們這瞅的。
    也有互相打眼色的。
    唯獨沒有往閻涵軒那看的。
    哪怕不小心往閻涵軒那瞄到，也會快速把眼神移開。
    那速度，估計連閻涵軒的人影都沒看清。
    這也讓蠻族王子對閻涵軒在閻國的威嚴有了點認知。
    這群大臣很怕閻涵軒啊。
    他並不知道閻涵軒做過什麼能讓這群大臣怕他成這樣。
    隻是，這樣的人，征服起來才更帶勁，不是嗎？
    蠻族王子望著上方，被嵐平君用力捏住下頜威脅，卻依舊笑開花的某人。
    不由開始幻想，捏住閻涵軒下頜，脅迫閻涵軒的場景。
    扯了下褲襠，在舞伎換場的時候，起身來到大殿中央，雙手交疊在胸前行禮。
    “閻國的王，我們這次還未您帶來了禮物，這份禮物很特殊，還望王能喜歡。”
    “嗯？”
    被嵐平君那生氣強勢模樣，整興奮的閻涵軒，突然被人打斷，興致一下就被澆滅了。
    隻好坐回自己的位子，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
    “帶上來。”
    反倒是嵐平君鬆了口氣。
    差點就著了閻涵軒的道了。
    他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下做那事兒。
    雖然很刺激，卻放不下那麵子。
    隻是，他剛放鬆的心，立馬又緊了起來。
    蠻族人推上一個籠子，大籠子還被布遮蓋著，很是神秘。
    籠子裏還不時傳來鈴鐺的聲音，一股幽香也從籠中飄散。
    從那鈴鐺聲響起，閻涵軒就坐直了身子，那發光的眼神，明顯是對籠子裏的東西感興趣。
    見閻涵軒有興趣，蠻族王子也帶上了笑容。
    有興趣是好事，越對裏麵的東西有興趣，越容易中招。
    閻國的大臣們也被蠻族帶來的東西，勾起了興趣。
    等布掀開，露出籠子裏的東西後，男性皆露出癡迷的眼神，有的呆滯到手中的酒杯掉身上了也沒注意到。
    蠻族王子很滿意這種現象。
    籠子關著一名穿著薄紗的女子。
    手腕與腳踝戴著由紅繩串起的鈴鐺。
    纖細白嫩的脖子上，還被鎖著鐵環，鐵鏈與籠子相連。
    女子麵帶紗巾，露出的雙眼，每一眼都很撩人。
    不用看麵紗下的臉，也能讓人知道，這女子定是位美人兒。
    不僅大臣們露出癡迷的表情，就連上方的閻涵軒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