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平君與傀儡小國君 初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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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故事,還要從嵐平君與小國君第一次見麵時說起。
鹹陽宮麒麟殿,幼小的閻涵軒坐在王位,別看他年紀小,就有了不怒自威的氣勢。
隻是望著底下朝臣的眼神,透露著一股不甘與恨。
一位大臣正在下方大放言辭,內容高談虛論,看向閻涵軒的眼神更是充滿嘲諷。
認為年僅十二歲的閻涵軒,聽不懂他說的東西。
而他隻要往大的說,給閻涵軒畫足夠大餅,就必定會誤導閻涵軒。
讓閻涵軒做下錯誤的決定。
可閻涵軒年紀是小,腦子卻不傻。
他雖然是薑子一手扶持上來的傀儡,可薑子也沒放鬆過對他在朝政上的教導。
自小聰慧的他,又怎麼聽不出來這位大臣,就是在脫褲子放屁。
閻涵軒從王位上緩緩起身,來到這大臣跟前,抬頭望著比自己高出不少人。
“想讓孤為你撥款萬兩?想讓孤為你派發千軍?嗬嗬嗬……好啊,孤給你。”
在閻涵軒的冷笑下,那位大臣以為閻涵軒這是同意了,剛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的腦袋就與他的身體分了家。
閻涵軒手裏是侍衛的劍,劍上還淌著鮮血。
白皙的臉上被飛濺的血液沾染,眼中的瘋狂,讓這位小國君看起來有些病態。
閻涵軒隨手將劍扔在了地上,沾滿鮮血的手背在身後,徐徐回到王位上。
撩開長袍坐回王座時,頗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質。
他的舉動震驚了眾人,同樣震驚了嵐平君。
嵐平君下意識看向坐在丞相之位的薑子。
見到薑子那眼中的滿意之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切都是薑子有意引導,讓閻涵軒為暴君的形象深入人心。
嵐平君又將視線望向上方的閻涵軒。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吧?他難道就不害怕嗎?
薑子又是否有教過他該如何殺人?
手法竟如此精湛。
閻涵軒不害怕嗎?不,他當然怕。
可在這群瞧不起他的眾臣麵前,他不能表現出來。
回到寢宮的閻涵軒,握緊已經幹淨的雙手。
明明此刻已經沒有血液的雙手,仿佛怎麼也洗不幹淨。
他還能在手上看到血的影子。
狠狠刺痛他的雙眼。
可他又能怎樣,這是仲父的教導。
在這朝堂上,隻有仲父是一心為他。
他不能辜負仲父對他的期望才是。
“王,嵐平君求見。”
閻涵軒閉上眼平複自己的情緒,再次睜開眼時,脆弱已經斂去。
“進來。”
嵐平君走進閻涵軒的寢宮,就看到那強裝出的強勢,卻也依舊擋不住的弱小身影。
心莫名有些疼。
“嵐平君,你來做什麼?”
背對嵐平君的閻涵軒,見身後遲遲沒動靜,不由側身看向身後對自己發愣的人。
“嵐平君月啟見過王上。”
見到閻涵軒那對自己充滿戒備的眼神,讓嵐平君回過神,向閻涵軒行禮。
月姓,趙國人?
閻涵軒打量起嵐平君,向主位走去。
“起吧,坐。”
閻涵軒坐上主位,指向下手的位置。
這位太王太後身邊的能臣,長得倒挺好看。
“嵐平君,有何貴幹?”
宦官為嵐平君倒上茶水,布上點心就退出了屋內,獨留嵐平君與小國君二人。
“回王上,在下授南陽夫人的旨意,前來輔佐你。”
嵐平君看著從他出現開始,就沒放下戒備,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閻涵軒。
心疼的同時,又覺得這小國君有些可愛。
就像隻炸毛隨時會攻過來的小老虎。
眼神很犀利,可配上那張帶有嬰兒肥的臉,卻又是那麼的可愛。
嵐平君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趕忙低下頭。
這位可是南陽夫人把持閻國的工具,自己怎麼能夠對他起惻隱之心。
“輔佐孤?嗬。”
閻涵軒端起茶杯,擋去充滿嘲諷的唇角。
輔佐我?怕不是來監視我的吧。
想到這,閻涵軒又有些落寞。
果然在這裏,沒人喜歡我,也隻有仲父會對自己好。
“王,在下會盡所能輔佐王上的。”
嵐平君見到那無意間露出的寂寞,想要說些什麼。
可他也知道,閻涵軒的信任,不是那麼好獲得的。
“是嗎?孤等著。送客。”
嵐平君與小國君,一共也沒聊幾句,就在閻涵軒麵帶嘲諷下,送出了寢宮。
嵐平君望著身後的宮殿,不由歎口氣。
這渾身是刺的小國君,他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才能取得小國君的信任?
他比小國君大十歲,卻沒經曆過小國君所經曆的一切。
因此他就算想設身處地替閻涵軒想,也做不到完全了解閻涵軒的想法。
也許,時間可以放鬆小國君對他的戒心吧。
閻涵軒最近發現,這新來的嵐平君,簡直就是個跟屁蟲。
宦官都沒他管得多。
簡直就是個老媽子。
這嵐平君不是派來監視自己的人嗎?
怎麼連他生活起居都想插一手?
“嵐平君!你究竟想做什麼!”
忍了嵐平君一周,閻涵軒忍不下去了。
“王,在下隻是盡責罷了。”
嵐平君對自己發怒的閻涵軒垂首低眼。
不過叉腰怒指自己的小國君,還真是可愛。
“盡責?怎麼?堂堂嵐平君還打算搶那些太監的活計?”
閻涵軒氣到頭發都豎了起來。
他就沒被人這麼管過!
“王,為了王上的安全著想。”
嵐平君不為所動,保持著垂首低眼的姿態。
讓閻涵軒倍感無趣。
“隨你。”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閻涵軒惱怒,卻又拿嵐平君無可奈何。
他是閻國現任國君,卻沒能處置嵐平君的能力。
嵐平君是南陽夫人的人,他,沒資格處置。
嵐平君眼中染上笑意,至少,小國君沒拒絕不是嗎?
隻是嵐平君帶笑意的雙眼,又很快被陰鷙代替。
嵐平君想到檢查小國君吃食時,發現裏麵有一種慢性毒。
這種毒不會一下要了小國君的命。
但長久吃下去,絕活不過二十。
這不像是南陽夫人的手法。
南陽夫人還需要小國君這名正言順的閻國血統。
倒像是夏國那幾個人。
夏夫人不需要小國君,小國君甚至妨礙了她孫子登上王位的路。
夏夫人是小國君父親的真正生母,南陽夫人則是小國君父親義母。
小國君父親是送到慶國的質子。
南陽夫人則是給他父親一個能回閻國的由頭。
夏夫人的孫子,便是由小國君父親回到閻國後,娶的夏國公主所生的弟弟。
閻涵軒不知道,他卻是知道。
當初小國君的父親,可沒打算讓小國君能活著來到閻國。
如若不是新王,也就是小國君的爺爺,從薑子那得知小國君的存在。
又派遣薑子去接慶姬母子。
那麼現在坐在王位上的,應該是小國君的弟弟。
而不是小國君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既然南陽夫人需要小國君,那他以此名頭保護小國君,並無過錯吧?
想到這,嵐平君心情又變好了。
嵐平君心情很好地跟閻涵軒走進了寢宮。
閻涵軒對身後總跟著自己沒事做的某人,很是煩躁。
直接抽出掛在牆上裝飾用的佩劍,一道劍光閃過,未開鋒的劍刃已經抵在了嵐平君的脖子上。
嵐平君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小國君好像很有習武的天賦。
在他第一次見到小國君時,就有這種預感。
小國君明明沒習武,可下盤與速度,比習武的還好幾分。
“離孤遠點。”
閻涵軒咬著後槽牙,惡狠狠對嵐平君說道。
嵐平君卻像是發現了突破口,手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劍,語氣有些愉悅。
“王,想學武嗎?在下可教你。”
費力舉劍的閻涵軒一聽,身上的毛像一下被撫平一般,放下手,臉上是嵐平君第一次見到符合他這年紀的欣喜。
“你真的願意教孤?”
嵐平君甚至能從閻涵軒睜大的貓眼,看到閃過期待的光。
可很快,閻涵軒反應過來,又恢複渾身帶刺的樣子,這次是劍尖抵在了嵐平君的喉嚨。
“你若騙孤,孤殺了你!”
“遵命,王上。”
雖然被小國君用劍威脅著喉嚨,但嵐平君心情很好。
又有可以跟小國君親近的理由了。
事實證明,一旦有了突破口,還隻是小孩子的小國君,還是很好接近的。
每日嵐平君都會在議政前,教小國君習武。
小國君的身子比他想象中還要瘦小。
也許是早前吃不飽的原因,小國君的個子都比同齡人要小些。
不過近幾年倒是養出了點肉,卻也還是很瘦。
扶正小國君站姿時,他甚至能摸到衣服下那一排排的肋骨。
同時隻有在這時,小國君才會露出孩童般的喜悅。
不再板著那張小臉。
這讓嵐平君對閻涵軒的惻隱之心更盛。
閻涵軒很敏感,他能感覺到嵐平君對他的真心。
他也知道嵐平君是太王太後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任嵐平君。
可他又想親近這溫文爾雅的公子。
隻是,這平靜的日子,才維持一年,就被打破了。
宮內宮外流言四起。
都在傳著閻涵軒其實是薑子的兒子,身上根本沒有閻國血統。
閻涵軒並不在意,這些流言並不能改變什麼。
直到他去自己親母的寢宮,意外撞見親母與薑子廝混在一起的場景。
對閻涵軒打擊頗大。
坐在自己寢宮內,雙眼盯著桌上竹簡。
腦子裏不斷回想。
回閻國路上,自己母親與薑子之間的曖昧。
宮內四起的流言。
母親與薑子廝混的場景。
以前那是自己還小,不懂薑子與母親之間的那氣氛是怎麼回事。
但他如今已經十三,又在這混亂的宮中,也逐漸了解了大人之間的事。
回想之前的種種,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是年紀小,但不是傻子。
無論流言是不是真的,都改變不了自己母親是薑子送到父親身邊的人,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薑子會像父親一樣教導他。
甚至比他父親還關心他。
而母親還那般聽薑子的話。
這一切都能說通了。
他不過是薑子,從一開始就安排好的一枚棋子。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髒,這身血脈不明的身子,好髒。
什麼隻有仲父才是對我好的人,都是騙子!
“王上?”
嵐平君聽到今天小國君去找慶姬時,臉色不好地跑回來,就有些擔心,因此想過來看看。
“滾!騙子!都是騙子!”
閻涵軒突然情緒爆發,掀翻了跟前的桌子,桌上的東西散落在地,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滾出去!你們這群騙子!”
如果如同親父的薑子,對自己好的目的也是利用自己。
那嵐平君是不是也一樣?
是不是為了更好控製自己,才對自己這般好?
閻涵軒憤怒舉起一旁的花瓶向嵐平君砸去。
似乎在心裏認定嵐平君也如薑子一般,是為了利用他才接近他。
因此隨手操起的東西也是往死裏砸向嵐平君。
“王上!”
嵐平君躲閃著向自己砸來的東西,慢慢接近渾身炸毛的閻涵軒。
“滾!孤不想看到你這個騙子!”
閻涵軒腳勾起翻到的桌,直接踢向嵐平君。
不得不說,小國君很有習武天賦,一年的時間,就有了很強勁的爆發力。
突然飛來的桌子,讓嵐平君也沒想到,來不及躲閃,隻能一拳砸廢這張價值不菲的桌。
閻涵軒顯然被嵐平君突然爆發的武力值嚇到,有那麼一瞬間呆愣。
宛如受到驚嚇的小貓,瞪大了雙眼,頭頂仿佛有對因驚嚇而緊貼腦袋的貓耳。
很是很可愛。
但嵐平君現在沒功夫感慨。
他逮到機會,趁機把閻涵軒抱進了懷裏。
“王,若要給在下定罪,好歹讓在下死個明白,嗯?”
閻涵軒在嵐平君懷中奮力掙紮,奈何嵐平君越抱越緊。
閻涵軒連腳都用上了,也沒掙脫嵐平君的懷抱。
“仲父騙孤,你定也如他那般,為利用孤才對孤這般,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也許是嵐平君的懷抱讓閻涵軒感到了關懷,亦或是閻涵軒太過委屈。
又許是嵐平君對閻涵軒太過溫柔。
閻涵軒說著,一直隱忍的淚,再也忍不住。
仲父都是為了利用自己,那自己在這王宮中,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幹祖母是為了利用自己,祖母憎恨著自己,母親自從來了閻國,心思就不再自己身上。
被自己護的弟弟,也自從父親去世後,再也沒能見過。
自己還有誰能夠信任,又有誰能夠依靠?
“我的王,我從未欺騙過你。”
嵐平君聽到懷中的人兒那壓抑隱忍的哭腔,心一陣子的疼。
拉著雙手不斷拭淚的閻涵軒坐到床邊,為閻涵軒哭花的小臉擦去眼淚。
作者閑話:
我為了貼切軒軒的性格,對這位帝王的事改動還是蠻大的,所以請不要把我寫的內容代入現實,他隻是原型,但不代表他做過我所寫的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