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42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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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嵐,你忍心放著這麼多生靈不管嗎?”山鬼怒斥。
楊無欺怒不可遏:“住嘴,管你是什麼東西,寸草不生與我何幹,你怎麼不跳下去一跤摔死?”
楊無欺最恨道德綁架,說著冠冕彈簧的話,就要把別人的生命拿走,美其名曰達到蒼生,實際上都是那點齷齪的小心思。
心中的怒火暴烈的燃燒,靈眼放出的光芒帶著熾熱的火焰,燃燒了深淵裏的血海和不斷湧出的白骨大陣。
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這顆靈眼能夠爆發出如此強勁的力量,深淵的鮮血被灼熱蒸騰,白骨被燒化為灰燼,風中盡是鬼哭狼嚎之聲,積壓了千年之久的怨魂像剛剛開閘泄出的洪流,迎麵遇到了猛烈的山火,水火之間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鬥,楊無欺雙目赤紅,他的眼前隻有一片紅豔的烈火。。。。
賀嵐不顧周身的灼熱,拚命上前將楊無欺摟在懷裏,口中呐喊道:“無欺。。。無欺。。。快回來。。。。快回來。。。。我們回家,再也不管這些了。。。。無欺,你別嚇唬師兄啊。。。。”
深淵的血不是血,是哀怨,是仇恨,是暴怒,他們在烈火下,嘶吼、焚燒、最後消散。。。。。
世界都在翻轉顛倒,楊無欺胃裏翻騰,他想吐,他思考不了接下來會怎麼樣,隻是覺得自己在飛速的下落,因為他的心髒好像掛在了跳樓機上一樣正在承受著失重帶來的痛苦。
四周變得一片雪白而刺目。
“無欺!”
“爸爸!”
一片白光中,楊無欺見到了自己已經死去的父親。這是夢,還是說自己也死掉了,他的額頭滾燙的似乎要把他的腦漿沸騰了。
“無欺,這是一把雙刃劍!”
爸爸點了點無欺的靈眼,那隻靈眼滿目血紅,已經分辨不出黑白。
楊元庚輕輕將他的靈眼合上,用手掌蓋住。
“什麼意思爸爸,我不懂!”
“我們楊氏一族血脈傳承這隻靈眼,我們與這靈眼相輔相成,卻又相生相克,你越強,靈眼越強,你越弱,靈眼越弱,可是如果反過來,你越弱,他卻越強,你便不是這靈眼的主人,而是靈眼的奴仆。”
“我把深淵的血海燒幹了,爸爸,我是最強的嗎?”
“是你太強,還是你被靈眼控製所以變強?”楊元庚說道,“不要被膚淺的五官六感所迷惑!透過事情的表象去洞察內裏的變化,步子不要邁得太大,循序漸進方能水乳交融!”
楊無欺又問道:“爸爸,你為什麼把賀嵐師兄帶在身邊?”
楊元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四周的白色光亮飛快的退去。。。。。。
等楊無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在父親留下的老宅裏,燒紅的火炕,很有民間特色的龍鳳被褥,天花板和四麵的牆壁被父親的老煙槍熏得變黃。
楊無欺喜歡老房子,燒暖的火炕和古樸的家具,晚上睡覺時,遠處的火車鐵軌上傳來的燈光在窗簾布上留下的移動光斑。。。。
“無欺,你醒了!”賀嵐小心翼翼的問道。
楊無欺猛地坐起來,爬到窗邊去看村後的山峰,還在,沒著火,昨天的是夢嗎?
“放心,事情都解決了,冤魂被你燒的渣都不剩了。”賀嵐說道,“還有那麼點灰燼,幾十年之內也翻不出花樣了。”
“我記得找了好大的火!”楊無欺擔心山火會不會把村子一起燒了。
“你的靈眼燃燒的不是普通的明火,是術火,隻有妖魔鬼怪才會引火燒身。”賀嵐說道。“肮髒的東西本就不該強留,與其不知道幾十年才能超度幹淨,不如一把火來得痛快,你做的好,無欺。”
楊無欺去摸自己的額頭,不碰還好,一碰就疼,楊無欺倒吸一口涼氣,拿出手機自拍,額頭光潔如常,看不出什麼異樣。
江海說道:“靈眼需要休息,不要打擾他,你們兩個都有一點拔苗助長,沒把你自己燒成烤魚片就算不錯了。”
楊無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昨天的事情不是夢,是正式發生過的,他忽然抓住賀嵐,關切地說到:“師兄,你沒事吧,那老鬼沒把你怎麼樣吧!”
江海嘴賤,說道:“托你的福,你師兄一點油皮都沒破,正不知道怎麼感激你,我勸他以身相許,肥水不流外人田!”
賀嵐懶得理會江海,和楊無欺解釋道:“我沒事,放心吧!”
老幹部欲言又止,想多說點什麼,有礙於有人在這,不好意思開口,楊無欺心領神會,師兄是想問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好得很,吃頓好的,照樣生龍活虎!”
事實證明,楊無欺明顯高估了自己的活力,整三天,手腳發軟,頭暈目眩,天旋地轉,吃什麼吐什麼,賀嵐把附近社區衛生院的醫生找來,醫生看了半天,最後確診是頸椎病引起的眩暈症,開了點藥,就走了,三人一起翻了個白眼,就不該找他來。
楊無欺死馬當活馬醫,把醫生開的藥整吃了三天,才敢下地,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
楊無欺出門就看到了山鬼一襲紅衣,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曬太陽。
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自己幹的缺德事未遂,不說夾起尾巴做人,反倒大搖大擺的曬太陽。
“你怎麼在這?”楊無欺的厭惡溢於言表,不加掩飾,“別是的喵喵、靈靈和兔兔被我燒死了,找我賠命的吧!”
楊無欺的冷言冷語,似乎沒給山鬼造成任何不悅。
“我是山鬼,大山精魄所在,還沒你們這個莊子的時候,這徒弟都是我的,你們在這裏蓋莊子的時候可是事先給我送過花紅表裏的,我在哪躺著曬太陽,難道還要問你?!”
山鬼沒有生氣,也沒有嬉皮笑臉,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一切如常。
“你在這幹什麼?”
“沒良心的,當然是擔心你了。”山鬼說道,“你把深淵裏的髒東西都燒沒了,山裏的朋友們想感謝你。”
山裏的朋友說的就是那些山精樹怪。
如何感謝,送點山珍野味?!
山鬼從旁邊的盒子裏掏出一個笨重的石雕,石雕不小,有人頭那麼大,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孩,乍一看,有點像動漫手辦。
再仔細看,手辦的腦門上有一隻威武雄壯的靈眼,這是誰?
難道是他自己?!如假包換的他自己啊!
“你。。。。。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特意到鎮上花高價請人雕刻的,從此以後,你的石雕,我就把他供在神龕裏。”
楊無欺無言以對,他對這一山的費靈長類動物的腦回路不敢苟同,他還沒死呢,也沒飛升呢,活人受香火供奉,這是嫌他活的太長了嗎?
他又不是魏忠賢,裏什麼生祠?!
“你是嫌我活的太長了嗎?”
“那裏的話,無欺,你不懂,我們供奉的是你又不是你,而是你這隻靈眼,有了供奉之力,才能倒邪歸正,助你融會貫通,瞧你,用了點靈眼,差點沒把自己的小命賠進去,前夫哥怎麼說也得幫幫你!”
山鬼說的什麼意思,他不是很明白。
可是賀嵐從外麵回來,看到了那石雕,對楊無欺點了點頭,師兄沒反對,就是可行的。
山鬼一見賀嵐,臉上表情有點尷尬,站起來拍拍屁股,自己嘀咕道:“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眼不見違建,本大人打道回府,老死不相往來嘍!”
山鬼捧著石雕,身形逐漸與周圍事物化為一體,最後消失不見了。
“師兄,你去哪了?”
“去鎮上給你買了一套新衣服!”
楊無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光吧哧溜的一絲不掛,這會還是穿的爸爸以前留下的舊衣服。
按理說術火燒不到自己才對,自己的衣服都哪裏去了?還是自己昏迷不醒的時候做了春夢控製不住蕩漾了?
“想什麼呢?臭小子。”江海在旁邊說道,“你身上的衣服不是破了就是髒了,活脫一身乞丐裝,湊活穿吧,回家再換你自己的衣服。”
楊無欺接過衣服,手指不經意碰到了師兄的手,頓時心旌搖曳,真遺憾,還以為師兄把持不住了呢?都是江海,電燈泡,要不然,說不定生米就做成熟飯了。
他覺的,老幹部現在沒那麼直了。
“無欺!”
“師兄。。。”
楊無欺依稀記得記得山上的情景,師兄抱著自己喊叫,撕心裂肺,痛苦非常,此時滿目期待,欲語還休。
“你看看自己的胳膊。”
“?”
楊無欺這才明白師兄說的是自己胳膊上的那道守宮砂,果然已經不見了,光溜溜的一段雪白的胳膊,貞操褲被取掉了。
守宮砂沒有了,是不是可以毫無顧忌的“移情別戀”了。
楊無欺含情脈脈的等著師兄說下一句,隻聽賀嵐說道:“成了,以後娶媳婦不用擔心生孩子的事了。”
楊無欺想把自己掐死。
時間轉眼就過,初冬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楊無欺的機車要是被賀嵐強行封存,因為每天早晨起床,楊無欺都能見到師兄的奔馳停在樓下等著自己,楊無欺客氣的告訴師兄不用每天來接自己,都被賀嵐以保護稀有動物為由拒絕了,久而久之,賀嵐來接楊無欺上下班,楊無欺給師兄帶早餐,成了不變的慣例。
連續幾天,二人同進同出,非典大隊的人好奇,隻有江海好奇心重,拉著楊無欺悄悄問道:“你們兩個同居了嗎?事情進展的這麼順利嗎?”
楊無欺就不明白了,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這點小心思,怎麼就他師兄一天天的跟沒事人似的呢?
做人做事要有計劃,楊無欺限定自己今年過年之前必須要把師兄拿下。
“小楊,我勸你不要太樂觀!”花夕子說道。
神婆說話不招人待見,可是越讓人膈應的神婆,大家越想聽他接下來說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雖然山鬼和你的婚約已經解了,應了你命中注定要接兩次婚,可是我給賀隊看過手相,賀隊以後是有孩子的,而且應該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