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賀嵐問道，“有急事？我的電話摔在地上以後不太好使，來電話不響鈴，沒聽到。”
    這位老幹部沒聽到電話鈴聲，自顧自的睡著，結果被旁邊的肖紹珍看了個清清楚楚。
    “哦。。。。那個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怕你生病。”
    賀嵐又翻了翻手機，說道：“怕我暈倒在家裏沒人知道？”
    楊無欺點頭：“是！”
    都是爺們，敢愛敢恨，扭扭捏捏、磕磕巴巴的不是他的風格，坦然麵對，反倒心裏舒坦。
    “你們兩個因為什麼和別人打架？”楊無欺好奇警察挨了板磚，為什麼還不抓人，還有天理嗎？
    賀嵐發現師弟當了真，於是正經說道：
    “來的路上碰到點交通意外，手機摔壞了，等交警來處理，又去的醫院，沒看到你發的信息”
    “交通意外？”楊無欺站在窗邊看樓下的停車位，沒有看到賀嵐的車，“你的車呢？”
    “別找了，送到4s店大修去了。”
    。。。。。。
    肖紹珍招呼他們兩個下樓吃飯，珍大小姐親自下廚，把點來的外賣裝進盤子端上桌。
    楊無欺參觀了這所大房子，牆壁上的那幅巨大油畫，畫的姑娘就是肖紹珍的亡妻。照片牆上還有這對夫妻的合影，隻是那個時候的肖紹珍是個屁肩長發的美男子，現在是一腦袋板寸，楊無欺驚訝的問道：
    “珍大小姐，你是怎麼從藝術青年變成鋼鐵硬漢的？”
    肖紹珍把碗盤擺好，說道：“一不留神！！”
    楊無欺這時候才注意到，肖紹珍渾身上下的淤青和劃傷可不少，尤其是一雙手還有被灼傷的痕跡。
    “你們倆這是交通意外？”楊無欺說道，“騙人呢吧！和人打架了吧！”
    肖紹珍見楊無欺的臉陰的厲害，事情發生在他家的地界，受傷的又是他自己的寶貝師兄，歉意的解釋道：
    “有人找我的麻煩，別停我的車，賀隊及時趕到，我們倆和他們打了一架，已經報給了本地警方，筆錄和傷情鑒定都已經做了，我們兩個的行車錄像也都給警方拷貝了。”
    楊無欺看著肖紹珍的手和胳膊，傷痕累累，隻覺這夥人是奔著他的手來的，輕車熟路知道內情的人一定不是普通職業身份的人。
    “為什麼要傷害你的手？”楊無欺問道，“威脅你？”
    職業敏感性讓楊無欺的第一感覺便是威脅，知道肖紹珍是警察，而且手上功夫了得，敢正麵衝突還要廢掉他的手，必定是威脅他去做什麼他不願做的事情。
    那幾個襲擊肖紹珍的人都蒙著臉麵，監控錄像裏麵拍攝不到他們的樣子，車子駛出省道以後便消失不見，警方正在加緊尋找，可是讓人覺得詭異的是，無論是道路監控還是行車記錄儀，根本不存在逆向行駛的大貨車。
    “移花接木。”楊無欺說到，“爸爸的筆記裏麵提到過這種術法，類似於海市蜃樓，不過是把自己需要的場景挪到想要他發生的地方，但是我從未見過。”
    賀嵐說到：“這些還不是最致命的，我擔心那幾個歹徒……”
    肖紹珍也讚同道：“他們確實和常人不同，不知道是從哪裏請來的金鍾罩鐵布衫、打在身上硬梆梆的，不見他們喊疼，我自己倒是疼得夠嗆。”肖紹珍極其寶貝他的手，此時，他的手上抹著藥膏，心疼的不行。
    賀嵐躬身拿水杯，牽動腰上的肌肉，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楊無欺伶俐的端過一杯白開水，賀嵐大概是渴壞了，連喝了兩大杯，說道：
    “不僅如此，中槍以後也不疼，太少見了，我懷疑他們根本不是活人！”
    此話一出，楊無欺瞬間不好了，不是活人，那不就是死人嗎？
    肖紹珍更加心疼自己的手，為了學成傀儡師，他花了多少功夫，他自己最清楚了，結果因為對付這幾個死人，把他的寶貝手弄得筋疲力竭，險些廢了。
    “還有放火和吹哨的應該是同一個人，那人實力不簡單，既能用口哨操縱屍體，又能通過放火壓製我！”
    楊無欺反複查看賀嵐後腰上青紫的痕跡一片狼藉，終於忍無可忍，對肖紹珍大聲嚷道：“你到底得罪了誰啊？”
    肖紹珍平時就是一副看誰都不想搭理的冷漠樣，好不容易搭理你一下，開口就能讓人領略什麼叫刻薄嘴賤，饒是嘴賤了點，也不至於下這麼黑的手，就這麼一個恨不得全世界都離自己遠點的肖紹珍，他是被誰盯上了。
    肖紹珍沒說話，輕輕按摩自己的手指，半晌才開口說道：
    “我看到了小葉子，他們和邪魔歪道勾連在一起了。”
    賀嵐說道：“他們還會再來，不能放過他們。”
    楊無欺半天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師兄腦門上的紗布。
    賀嵐發覺楊無欺小狗一樣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輕聲問道：“怎麼了，看什麼呢？”
    楊無欺傻癡癡的回道：“師兄，你會留疤嗎？”
    。。。。。。
    “不僅會留疤，可能還會落殘呢，你看他這腰。。。”
    肖紹珍意味深長的抬了抬下巴，賀嵐的眉頭立刻擰皺了起來，哪怕是老幹部，也不能容忍男性威武被肆意踐踏，楊無欺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肖紹珍是什麼意思，後知後覺，對這位珍大小姐真是恨不能破口大罵，他本來就對肖紹珍騙自己逗著玩的事不滿，這會兒又說風涼話，叔可忍，嬸也不忍了：
    “我師兄就算破相了，也是美男子一枚！”
    “美男子有什麼用？腰不好，一樣娶不到媳婦兒。”
    “胡說八道，我師兄要是想，能娶到全城最漂亮的姑娘，他要是娶不到老婆，還有我呢！”
    肖紹珍撇著嘴角，笑意盈盈，楊無欺覺得有點過激，往回找補了一句：“我們師兄弟情比金堅。。。。情真意切。。。。情同手足!”
    楊無欺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激動的，見師兄不說話，又添了一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吧？師兄！”
    肖紹珍的嘴隻要一張開，就帶有殺傷力：“兄弟是別人的手足，女人是過冬的衣服！”
    楊無欺頓時有點萎。
    賀嵐拉著楊無欺的手腕，說道：“走，無欺，幫師兄擦藥，我們手足上樓，咱不理他，讓他自己個在這兒抹護手霜去吧！”
    楊無欺一下子來了精神，提著醫藥箱跟著賀嵐上了樓。
    賀嵐的發際線位置縫了三針，繃帶取下，美容線還在上麵，看得楊無欺心疼的不行。
    “抹點碘伏，貼塊紗布就行，不裹這東西了。”賀嵐說道。
    楊無欺在縫針處抹了點碘伏，仍舊給他纏上了繃帶：“聽醫生的，這麼漂亮的臉留疤了多可惜。”
    賀嵐趴下，撩起上衣，後腰的青紫一覽無餘，楊無欺扯下一點師兄的褲腰，拿起雲南白藥一陣狂噴，等噴完了才發覺自己剛才是不是碰到師兄的屁股了？師兄的腰，殺人的刀，腰線往下，是兩個好像盛滿美酒，邀請人來品嚐的腰窩，再往下就是隆起的屁股，楊無欺小小年紀不學好，為了不讓自己出醜，連忙拉下了師兄的衣服。
    賀嵐難受的厲害，不想起來，就一直趴在床上。
    “小葉子是紹珍的妻子，跳芭蕾舞的，他們倆青梅竹馬，小葉子到了法定婚齡，兩人就結婚了，可惜幸福的日子過的不長，小葉子死了，前幾天是小葉子的忌日，紹珍每年都會回來拜祭！”
    楊無欺聽師兄說話，心想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好聽的聲音，突然問道：“小葉子既然已經去世了，為什麼紹珍還能看到她？”
    我們在就追擊的時候，忽然看到前方有人站著不動，那應該是幻術，讓人能夠看見心底最想見到的人，紹珍看到的就是小葉子。
    “那師兄，你看到的是誰？”
    既然是幻術，每個人心底想見到的人必定不同，楊無欺很想知道賀嵐見到的是誰。
    賀嵐突然啞火，半晌才說道：“是誰我都不能撞上去，畢竟是人命，如果是真的就完蛋了。”
    楊無欺覺得師兄不老實，那一輛輛的幼兒園校車，他那失心瘋的師兄隻要知道了是幻覺，都毫不客氣的撞了上去，師兄必定是看到了特別喜歡的人，否則不會停下來。
    “小葉子怎麼死的？”
    “因為紹珍死的！”
    楊無欺忽然想起花夕子對自己說過肖紹珍命中注定不該有妻子，否則妻子都沒有好下場。
    “紹珍的絕技是家傳的，別人學不來，有人盯上了紹珍，要求他把這項絕技交出來，紹珍不肯，他們就抓了小葉子威脅紹珍。”
    楊無欺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從來不知道嘴賤刻薄的珍大小姐竟然還有過這樣的故事。
    “你知道紹珍家的傀儡術最早是做什麼用的嗎？”賀嵐問道。
    這個難不倒楊無欺，楊無欺說道：“當然知道，溜門撬鎖，飛賊。”
    肖紹珍搖頭。
    不是飛賊？那是什麼？
    “是操控人的。”賀嵐解釋道，“確切來說，是操控死人的！”
    楊無欺的三觀被刷新，如果肖紹珍手裏的細線是用來操控死人的，那和他們遇到的歹徒有什麼兩樣？人都死了，就讓人家入土不行嗎，非得褻瀆一下人家的屍體算是什麼愛好？
    “所以覬覦這個絕技的人必定沒安好心，這也是紹珍家秘術不允許外傳的原因，沒武器的時候，什麼都好說，有了武器在手，就沒人能保證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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