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30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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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絲絲細雨,溫度驟降,一個臉蛋俊俏的男人開著車行駛在省道,霧燈照亮車前的雨絲,雨刷器在勤奮的工作,車裏播放著芭蕾舞劇《胡桃夾子》中的糖果舞曲,後視鏡上掛著一個平安符,路燈昏黃,映著黑夜裏的遠山,好像蟄伏的巨人。
開車的人,一身便裝,臉蛋俊俏但是清瘦,一雙眼睛微微上吊,給人不好親近的感覺,雙手白淨修長,骨節分明,搭在方向盤上,如果不看臉,隻看手,會覺得這是一個性感美豔的姑娘。開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傀儡師肖紹珍。
忽然,前方一陣晃眼的閃亮白光,刺的肖紹珍睜不開眼睛,竟然是一輛開著大燈的貨車迎麵而來,肖紹珍慌忙躲閃,猛打方向盤,車輛撞向旁邊的山壁。
車輛熄火,肖紹珍被衝擊力撞的渾身都疼,心髒狂跳,他跳下車,向反方向看去,連個鬼影都沒有,哪裏有什麼逆向而來的大貨車,肖紹珍頓時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一樣,瞳孔驟然縮緊,猛然低頭翻身,回頭一腳踹在了一個人的肚子上,那人被踹倒在地,猛烈嗆咳,嘴裏發出唏哩呼嚕的聲音,這時,另外四個人從前後左右的暗處跳了出來,他們手裏拿著鐵棒,氣勢洶洶的朝肖紹珍襲來。
雨夜濕滑,山體滑坡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隻是這幾個歹徒沒有想到會被自己遇上,隻見山上的石頭稀裏嘩啦的下落,這下落的石頭好像漲了眼睛一般都避著肖紹珍,統統往他們身上頭上招呼。
肖紹珍冷冷的問道:“求財?”
歹徒搖頭。
“有仇?”
歹徒搖頭。
“就是想借閣下的這一雙手來用用!”
歹徒蒙著臉麵,說話機械而平淡,好像是沒有感情的智能語音。
歹徒似乎早就把肖紹珍的底細搞得清清楚楚,卻並不知道要他這雙手幹什麼,更加不了解此時的肖紹珍正用手上的細線操控著落石,一顆顆巨大的石頭落地以後沒有翻滾碎裂,而像氣球一樣懸浮在半空中,圍護在肖紹珍的周圍。
肖紹珍料到今日不能善了,卻沒想到對方早有準備。隻見懸空中的細線忽然燃起道道火光,向處在細線中心的肖紹珍蔓延過來,肖紹珍迅速掙脫手上細線,雖然動作極其迅速,還是有地方被火焰的灼熱燎到。
肖紹珍知道這夥人的背後有高人。
那幾個歹徒見巨石落地,屏障已除,提著棍子凶神惡煞的向肖紹珍襲來,肖紹珍隻能赤手空拳迎戰,揪住一個狠打,隻是那幾個人不知道疼一般,不喊不叫。
正在這時,一聲聲急促的喇叭傳來,一輛奔馳大G停在路邊,車上跳下一人,動作迅捷,加入混戰,正是賀嵐,賀嵐揪住一人脖領把他甩到一邊,又薅起另外一個狂揍,隻是那幾個歹徒出手感覺堅硬,不見流血喊叫,倒是賀嵐打得自己拳頭生疼,一個歹徒伸手想要抓住賀嵐,賀嵐躲閃不及,被那男子一頭撞來,賀嵐頓時眼冒金星,額頭流血,肖紹珍見來了幫手,改防禦為攻擊,把那幾個歹徒打退,雙方對峙。
“賀隊,緣分啊,晚來一會,就見不到我了。”
“閉嘴吧,有力氣想想怎麼對付這幾個死人吧。”
對方今天似乎鐵了心的要把肖紹珍帶走,從腰間抽出西瓜刀,明晃晃的無法無天。
賀嵐見狀,從腰間拔出手槍,砰砰兩槍冰子彈射出,其中兩人的西瓜刀脫手。
那夥歹徒卻渾然不知懼怕,也不哭嚎。不遠處的地方一輛麵包車快速行駛,車門打開,司機一聲口哨,幾個歹徒受到召喚一般跳上車,快速離開。
賀嵐和肖紹珍迅速跳上大G,駕車一路狂追,深夜省道寂靜的可怕,突然,對麵一排橙黃色的幼兒園校車按著急促的喇叭逆向急速行駛而來,賀嵐擰緊眉頭,咬緊牙關,腳下油門力量不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喇叭的聲音急促而刺耳。
“賀隊。。。。賀隊。。。。”肖紹珍張大嘴巴,他沒想到一向溫和的賀隊竟然會是這樣的脾氣秉性。
兩車相撞,賀嵐的車輛好像穿破了一層幻境一般,徑直貫穿通過了對向而來的車輛。
就在賀嵐駕駛車輛鐵了心一般的連續穿過五輛校車之後,前麵迎麵出現一個人影,站立不動,賀嵐看清楚那人的臉,禁不住急踩刹車,緊打轉向,撞向旁邊的山體。。。。。
國慶節過後,天氣轉涼,衍溪市的氣溫直線下降,楊無欺怕冷,把自己包成了粽子,今天給師兄帶的鮮花是雛菊,早餐是三明治和熱牛奶,還有一片感冒藥和一瓶止咳糖漿,賀嵐這兩天不舒服,咳的厲害,他每咳嗽一聲,楊無欺就難受的抽搐一下。
楊無欺盤算著師兄對自己每天的“默默付出”應該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一天兩天大概是心血來潮,一個月兩個月,就算是傻子也應該有所察覺是怎麼回事了吧。餓了送飯,渴了送水,病了送藥,女朋友也就不過如此了,況且相比於女性,楊無欺對買包包和化妝品這樣的事情沒什麼欲望,又省錢,又省心,他忍不住想象師兄若是看到了自己的止咳糖漿會不會心有所動,可惜,老幹部今天沒來,沒給他這個機會。
楊無欺手裏掐著手機,翻來覆去的猶豫不決,隻是一上午沒來,就迫不及待的查崗追問,表現得太過殷勤顯得自己沒有成年人的分寸感,人家領導不來自然有不來的道理,也不用給他報備或是請假,楊無欺撓頭,最終還是決定要打一個電話,萬一師兄病的厲害,在家起不來床了怎麼辦,楊無欺電話播了出去,音樂彩鈴響起“山丹丹的開花呦,紅豔豔……”
電話鈴響,卻無人接聽,楊無欺又打了一通,還是這樣,接下來隻能短信詢問。
“師兄,你請假了嗎?用不用我幫你補個假條?”
沒回。
“師兄,你在家嗎?病了?用不用我來陪你?”
沒回。
“師兄,用去醫院嗎,我去接你,打一瓶點滴去吧!”
沒回。
“師兄。。。。。。疑惑的表情!”
沒回。
“師兄。。。。。。等待的表情!”
沒回。
“師兄。。。。。。焦灼的表情!”
沒回。
“師兄。。。。。。我這去你家接你!”
沒回。
楊無欺按捺不住心裏的胡思亂想,騎著自己的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到了賀嵐家的三十二層,門鈴按響,無人應門。
楊無欺拿起電話撥打,耳朵卻放在門板上聽聲音,裏麵沒有聲音,賀嵐沒在家,也沒有暈倒在家裏。
“師兄,你沒暈倒在家裏,我就放心了,有空給我回電話!”楊無欺發了一句微信語音。
電話終於毫無預兆的打了過來,楊無欺一看是師兄的電話,迅速接聽。
“師兄,你可算聯係我了,再不回複我,我就要報警了!”
“再不回複你,我怕你把防暴警察叫來破門!”電話裏麵的聲音不是賀嵐,而是肖紹珍。
“師兄的電話怎麼在你那裏?”
楊無欺的心裏瞬間跑過一隊草泥馬。他剛才發的那些短信,珍大小姐豈不是都看見了?!
珍大小姐的嘴巴一向不饒人,這件事還不得讓他叨咕大半年的。
“你是沒斷奶,要找你師兄吃奶嗎?”肖紹珍懶洋洋的揶揄。
楊無欺瞬間臉紅,腦補了一個少兒不宜的畫麵!
“師兄呢,怎麼是你接電話?”
“我和你師兄有一腿。”肖紹珍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你害怕不?”
“我怕你配不上我師兄。”
老子信了你的邪,休想趁虛而入。
“我師兄呢?”
“你師兄在我身邊了呀!”
楊無欺的心髒瞬間跳漏了一拍,要不是花夕子和自己說起過肖紹珍的事,楊無欺大概就信了,可是話說回來,誰也沒規定喪偶以後不能移情別戀啊。
電話裏沉默了幾秒種後,肖紹珍良心發現,說道:
“賀隊病了,在我家呢!”
怎麼會病了呢?病的這麼嚴重嗎?都已經接不了電話了嗎?
楊無欺寫了假條,騎上了自己的摩托車,兩個小時以後殺到了陽原市,那是肖紹珍的老巢,跟著導航來到肖紹珍家,上下兩層的房子坐落在一幢六層樓中,有的有錢人家,覺得獨幢別墅太招眼,就會在普通的公寓式建築中買下上下兩層或是左右兩間,打通以後,重新裝修布局,肖紹珍家就是這種格局,上下兩層,旋轉樓梯,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畫,是一個美麗的姑娘翩翩起舞。
楊無欺心裏忐忑,已經病到不接電話不回短信的地步了嗎,那不是應該送到醫院裏麵去嗎?
肖紹珍忽然抓住楊無欺的胳膊,低聲說道:“賀隊受了傷,病得很重,你上去以後別害怕,也別表現得太緊張。”
肖紹珍說一般藏一半,欲言又止的樣子,真是把楊無欺弄得肝腸寸斷,肝膽俱裂,一時間難以自持,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話都說成這樣了,誰能不緊張,誰能不害怕?
“我師兄到底怎麼了?!!!”
“賀隊從小的毛病,這邊的醫院有特效藥,恐怕是。。。。說來話長,回頭我慢慢和你說。。。。上去吧。”
楊無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樓的,他看見賀嵐雙目緊閉倚靠在窗邊的沙發上,頭上還綁著繃帶,中間一點碘伏的棕黃色微微滲了出來。
楊無欺扯著賀嵐的胳膊,輕輕的搖動,說道:“師兄,師兄。。。。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賀嵐微微睜開眼睛,大概是以為自己在做夢,又閉上了眼睛,忽的又睜開,發現是自己那師弟。
“你怎麼來了?”賀嵐睡得迷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還以為自己已經回了家。
“師兄,你怎麼受傷了。”
賀嵐看自己這師兄不像是探病,倒像是來上墳,悲傷的過頭,還眼淚含眼圈的樣子。
“我。。。。”
賀嵐還沒說話,楊無欺就無法遏製的一把抱住了賀嵐。
“師兄。。。。師兄,你需要什麼,是骨髓還是心髒,是腎還是肝,我去給你配型。。。。”
賀嵐莫名其妙,看向門口,肖紹珍正站在那裏撿樂,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輕拍楊無欺的後背,安撫他道:“乖,師兄就是挨了一板磚,你先起來,你壓著我腰了!”
楊無欺慌忙起來,挨了一板磚?
賀嵐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極其精準的砸向肖紹珍,肖紹珍躲過,撿起抱枕,攤了攤手,說道:“師兄弟的感情可真好!”
楊無欺掀起師兄的衣角,後腰的地方一片青紫,觸目驚心。
“這裏也挨了板磚?”
賀嵐倒吸一口涼氣,顯然是疼的夠嗆。
“和人打了一架,對方人多,我和紹珍受了點傷。”賀嵐說道。
“那為什麼珍大小姐臉上沒有掛彩?”
“他沒傷在臉上而已!”
兩個警察和別人發生衝突,紛紛掛彩,這是不是得告他妨礙公務或是襲警?
楊無欺的腦瓜子嗡嗡直響,抓起一個抱枕衝到樓梯上,喊了一聲:“珍大小姐!”抱枕直接命中麵門。必須讓他的臉上也負點傷。
等到楊無欺的臉心滿意足的轉過來的時候,瞬間石化,賀嵐正拿著手機看著自己,他的師兄確實沒有想到這輩子會被小師弟奪命連環call的追問去處,他一直以為這種待遇都是已婚男性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