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5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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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小轎車駛入永佳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自從出事以後,負二層的大半區域都被封鎖,靈異事件的傳說不脛而走,大多商戶就算是繞遠或是步行,也不願到這裏來停車,有啥還比自己的命重要的呢。
小轎車一路暢通無阻,行駛到了張嶺出事的地方,還是那個停車位。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個男子走下車來,穿著一身寶藍色閃亮西裝,頭上一頂黑色帽子,光著腳踝配一雙洛克皮鞋,看上去是個時髦人,就是看起來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五官略顯扁平,眼睛鼻子嘴巴都在一個平麵上。
楊無欺躲在防火樓梯裏,強憋著笑,在耳麥裏低聲說道:“為什麼不用櫥窗模特,肖哥?”
耳麥裏的肖紹珍沉默了一會,壓著嗓子低聲說道:“您看張嶺那家夥有那麼好的身材嗎?這點苦心,您就多擔待吧,大師!”
忽然,男子停下腳步,有什麼東西滴在了他的脖子上,埋伏在樓梯間的楊無欺看的清清楚楚,是半空懸浮的那個紅衣女子,脖子上正在不斷向下流著鮮血。長長的黑發遮住臉麵,看不清楚五官。
“出現了,大家注意。”賀嵐低聲說道。
楊無欺現在不是隔著監控屏幕,而是用自己的靈眼在看,這時候才發現,這女子的脖頸、四肢的交界處都在細細密密的向外滲著鮮血。
“師兄,這女人生前被肢解過。”
賀嵐皺眉。
男子抬頭向上觀望,突然嚇的原地栽倒,而後屁滾尿流的奔回車子上。
耳麥裏的賀嵐說道:“紹珍,上車了。”
“收到。”
小轎車裏的男子死命掙紮,胳膊腿一陣亂飛,車廂裏事先錄好的嚎叫救命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了出來。
“姑娘,我求你了,放過我吧!我錯了,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你饒我一命。。。。”
楊無欺聽著耳機裏的聲音,難以置信的看向身邊的師兄賀嵐,要不是事先知道這段錄音是賀嵐提前錄製好的,他根本無法相信這段話是賀嵐說出來的,完全就是張嶺的聲音,一模一樣,不是吹牛,張嶺自己的老子都聽不出來是不是假的。
賀嵐沒說話,也不解釋,捧著楊無欺的臉轉了過去。
耳麥裏又傳出了一個尖銳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從地下的萬丈深淵中爬出來的,陰森壓抑,淒厲和慘叫呼之欲出。
“張嶺,我死的好慘啊,是你殺了我,一命償一命,你死有餘辜!”
楊無欺低聲將女鬼的話複述出來傳到大家的耳機裏。
車裏的錄音繼續哭雞鳥嚎的說道:“我當年也是鬼迷心竅,事後也特別後悔,你給我一次機會。。。。”
楊無欺對師兄這多變的聲線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後悔了嗎?你想念我嗎?”女鬼忽然安靜下來,溫柔繾綣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錄音的時候沒料到女鬼會這麼問。
沉默。。。。
女鬼忽然暴虐的尖聲厲叫:“張嶺,你要是有一絲絲後悔,怎麼會把我分屍,又怎麼會把我扔在這鋼筋水泥裏一扔五年?!”
正如非典科的同僚不能通過眼鏡看到監控畫麵裏的女鬼一樣,女鬼的聲音,他們也無法通過耳麥獲取,楊無欺挑重點說了幾句後,突然聽到耳麥裏一聲女鬼淒厲的慘叫。
“師兄,成了。”
賀嵐衝出樓梯間,傳達命令:“行動!”
賀嵐、楊無欺,另一邊貨梯裏的陳緣、江海一起衝到了小轎車旁。
此時的小轎車被一道道交錯的紅光包圍。昨天,楊無欺和賀嵐連夜把車子裏裏外外畫滿了天羅地網符,形成了甕中捉鱉,此時紅光大熾,把女鬼困在裏麵逃脫不得。
主駕駛上的藍衣男子正是江海之前快遞回來的充氣娃娃,衣服也是從死者張嶺家的衣櫥裏麵拿來套在娃娃身上的,帶著張嶺的味道,娃娃的身上粘著張嶺的頭發和一些凝固的血液以及皮肉組織。
這都不算什麼,最猥瑣的是眾人在娃娃的胸口處搞了一塊豬肉,豬肉裏麵藏著符籙,隻要女鬼挖心,就會觸動符籙,車子裏麵的天羅地網就會把他捆住,手段和技術確實是略顯粗糙和複古了點,可是招不在新,好用就行,況且成本低廉。
此時,就算不用戴眼鏡,這隻披頭散發的女鬼也已經無處遁形。
楊無欺飛快的把後備廂打開,裏麵是一直蜷縮的肖紹珍,他的十根手指上纏著細細密密卻又條理明晰的細線,那細線比頭發絲還要細,就是靠著這些細線,一直躲在後備箱裏麵的肖紹珍,用自己靈活的十根手指頭把充氣娃娃操縱的出神入化、和真人無異。
這時,女鬼似乎發現自己上了當,神經大震,一張慘白的臉暴露出來,雙目血紅,一雙鐵手好像忘記了疼痛,瘋狂的撞擊著車門玻璃,符籙灼燒著女鬼,發出淒厲而憤怒的呼號聲,但卻沒有停止。
賀嵐拔出手槍,一顆冰子彈穿透玻璃,正中女鬼的眉心。
女鬼不再掙紮,茫然的睜著一雙凹陷的眼睛。
賀嵐收了槍,說道:“和尚!”
陳緣應答,隨後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抽繩口袋,女鬼被收了進去。
審訊室裏,女鬼被困在貼滿符籙的椅子裏無處可逃,也無所遁形。一台攝影機對著女鬼攝錄。
“你是誰,多大?哪裏人?死了多久了?”賀嵐問。
楊無欺在一旁做筆錄。
“我叫趙思雨,二十三歲,英州縣下關村人,2017年死的。”
五年前的命案。
“為什麼要殺張嶺?”
女鬼凹陷的眼睛忽然一亮:“他死了嗎?”
“死了,如你所願!”賀嵐回答道。
女鬼忽然嬌滴滴的笑了:“那就好!因為是他殺了我,還把我肢解,我的骸骨被他藏在了這幢大樓的水泥牆裏。”
楊無欺記得修建這幢永佳大廈的地產公司就是張嶺父親的旗下產業。
“他為什麼殺你?”
“我讀書一般,早早就出來工作,到衍溪市來打工,在酒吧工作,張嶺看上我,在郊區別墅包養我,我過了兩個月的好日子。”女鬼說道,“張嶺吸毒,我阻止他,他犯了毒癮,像變了一個人,一刀把我捅死了。”
女鬼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後來,他的毒癮過來,醒來發現我已經死了,他很害怕,叫來了一個戴麵罩的人,他們倆個一起把我肢解,分批運出,當時的永佳大廈正在澆築水泥,我的屍體就被分散在了這幢大廈裏。”
“戴麵罩的人是誰?”
“不知道。那天我問張嶺,他隻說是個大師,早就聯係不上了。”
“別墅在哪?”
柳山新館,東門第二座。
“為什麼現在才想出來報仇,五年時間,你都在哪裏?”
“我的頭被困在水泥牆裏,無知無覺,昏昏沉沉,直到最近,才逐漸清醒,自由行動,但是我走不出這幢大廈,我在大廈裏遊逛,發現了張嶺,他並不常來,我就在那裏等他。”
審訊一直到半夜,楊無欺將筆錄整理打印,蓋上公章,女鬼簽字畫押。
楊無欺留好備份,一把火點燃,筆錄瞬間化成了灰塵,繼而說道:“去吧,到了陰曹地府,你們雙方對峙,閻王爺會給你們量刑的。我們會把你的案件轉交給常規刑偵部門,通知你的家人。”
賀嵐拍了拍楊無欺的肩膀,說道:“剩下的交給你了。”
楊無欺念了一遍超度亡靈的咒語,女鬼終於難得的平靜下來,咒語還沒有完全念完,女鬼就消失不見,化作一道青煙離開了。
“厲害啊,小楊,一般這樣的紅衣女鬼,不念上個七七四十九遍經文,都不能乖乖聽話。”花夕子驚訝的說道。
“那是,咱小楊老弟可是賀隊的師弟,必定不是凡人啊!”
案件被轉交給了刑警二大隊,按照女鬼的講述,刑偵部門從不同樓層的水泥牆裏,鑿出了趙思雨的頭顱和四肢,湊成了一具比較完整的屍體。
楊無欺跟著二大隊的隊長一起去的現場,他的心裏正在琢磨著另外一件事,趙思雨的鬼魂被困住五年之久,她是被什麼困住的。
果然,趙思雨的頭顱被摳出來的時候,額頭上一個詭異的刀刻圖案映入所有人的眼睛,那圖案並不複雜,皮肉也並沒有外翻,顯然是死後才刻上去的,傷痕不淺,下刀有力。
二隊長楊崢是個好說話的糙漢,答應屍檢報告出來,可以讓楊無欺來看。
楊無欺不把自己當外人,接了楊崢的電話就去把報告拿了回來,現場照片中,趙思雨額上的刻紋圖案也更加清晰,楊無欺把照片和爸爸留給自己的筆記本進行對照,終於找到了這個詭異的圖案是個什麼東西。
“師兄。”
賀嵐正在泡茶,茶裏放著枸杞,透明的大容量保溫杯,活脫一個退居二線的悠閑老幹部做派。
“說!”
茶水燙口,賀嵐一邊吹,一邊嚐試著入口。
“師兄,你看這個。”
楊無欺把趙思雨的照片和爸爸留給自己的筆記複印件放在了賀嵐麵前。
賀嵐嗦了一口茶水,示意楊無欺繼續。
“這個圖案叫鎮鬼令,我爸的筆記上有類似的說明和記錄,不過你看這兩個圖案。”
賀嵐順著楊無欺手指的方向查看,發現兩套圖案幾乎一模一樣,唯有收勢的地方略有不同。
就是這麼點不同,就會改變符籙的效力,最典型的體現就是時效的不同。
“你懷疑有人刻意把符籙改了?”
“是,我看過趙思雨的傷口,傷口不像是利器坎鑿出來的,倒是像從內部撕裂的。”
“什麼東西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楊無欺推了推頭上的發帶:“四分五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