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8章:解救西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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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進濤徑直轉身離開了房間,在行會庭院眾人或詫異、或戒備、或冷漠的目光注視下,他孤身一人,步履堅定地走出了祭司行會那厚重的大門,身影迅速消失在下山的雲霧與密林之中。
一離開行會視線範圍,張進濤周身的氣息便驟然一變。那刻意收斂的、令人不安的惡魔之力不再壓抑,漆黑如墨的羽毛刺破灰色祭司袍,猙獰的骨刺自關節處突起,巨大的肉翼猛然展開,攪動著高山的流雲與寒風!他雙足蹬地,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天而起,化作一道撕裂天際的黑色閃電,以遠超駿馬奔騰的速度,朝著中央山脈的至高點疾馳而去!
然而,中央山脈遼闊無比,山勢錯綜複雜,溝壑縱橫。雖然明確了目標是綠溪源頭的那座最高活火山,但綠溪作為滋養了帝國西部大片土地的主要河流,其支流眾多,如同巨樹的根係般在山脈中蜿蜒散布。即便化身惡魔,擁有驚人的速度和俯瞰大地的視野,在彌漫的山霧和相似的地形中精準定位源頭也並非易事。張進濤不得不屢次降低高度,仔細分辨水流的走向與山脈的脈絡。
時間在焦急的搜尋中飛速流逝。日出日落,整整兩天時間,張進濤如同不知疲倦的獵鷹,在蒼茫的群山之間反複盤旋、探查、排除。焦躁的情緒如同毒蟲般啃噬著他的內心,對西巴斯的想念以及對自身力量無法完全掌控的惱怒交織在一起。
終於,在第二日的黃昏時分,當他一口氣衝散一片濃厚的雲海後,一座極其突兀、雄偉的錐形山峰映入眼簾!山峰頂端並非尖削,而是一個巨大的、如同被巨神之斧劈開的碗狀缺口,缺口內灰黑色的火山岩壁猙獰可怖,而更深處,一片浩瀚的、籠罩在濃鬱得化不開的乳白色霧氣下的水域,正靜靜地躺在火山口內,在夕陽殘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種詭異而寧靜的死寂光澤。
就是這裏!綠溪的源頭,湖中魔女可能的巢穴——火山口湖!
濃霧如同有生命的實體般在湖麵上緩緩流動、翻滾,隔絕了一切窺探的視線,也隔絕了聲音,讓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氣味以及一種更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水汽與某種腐朽氣息的味道。
張進濤懸停在霧氣邊緣,冰冷的豎瞳銳利地掃視著下方。湖麵平靜得可怕,看不到任何島嶼、船隻甚至飛鳥的痕跡,仿佛一片吞噬一切的絕對領域。他能感覺到,這片湖泊,這片濃霧,都散發著一種極其古老而邪異的氣息,與他之前接觸過的任何惡魔或異能都截然不同。
危險是必然的。但他曆經無數生死,早已將遲疑與畏懼摒棄。
麵對這片未知而詭異的湖泊,張進濤眼中沒有絲毫猶豫或退縮。他深吸了一口那帶著不祥氣息的空氣,周身惡魔之力微微鼓蕩,形成一個極淡的防護力場,隨即雙翼一收,如同瞄準了獵物的魚鷹般,頭下腳上,毫不猶豫地、筆直地朝著那迷霧籠罩的、深不見底的幽暗湖麵,一頭猛紮了下去!
“噗通!”
一聲沉悶的入水聲響起,打破了火山口千年來的死寂。黑色的身影瞬間被冰冷的湖水和濃得化不開的迷霧吞噬,湖麵泛起一圈漣漪,但很快又恢複了原狀,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冰冷的湖水裹挾著濃稠的迷霧,瞬間吞噬了張進濤。水下能見度極低,一片死寂的幽暗,唯有他周身那層極淡的惡魔力場散發出微光,勉強照亮前方數尺。強大的水壓從四麵八方湧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侵蝕靈魂的陰冷能量。他屏住呼吸,憑借惡魔化的敏銳感知,如同最靈敏的鯊魚,向著湖底最深處潛去。
下潛了不知多久,或許隻有幾分鍾,又或許長達數刻鍾,在這片失去時空感的深淵中,下方終於出現了異樣的輪廓。一座龐大、古老、由某種慘白色巨石構築而成的宮殿遺跡,如同沉睡的巨獸般,靜靜地匍匐在湖底。宮殿大多已殘破不堪,覆蓋著厚厚的淤泥和散發幽光的詭異水草,但其主體結構依然完整,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莊嚴與死寂。宮殿正門是一個巨大的、早已破損的拱洞,如同通往地獄的入口。
張進濤毫不猶豫地遊了進去。宮殿內部更加昏暗,巨大的石柱支撐著穹頂,空曠的廳堂內散落著腐朽的裝飾和不知名巨獸的骨骸。這裏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隻有沉澱了千百年的死寂和濃鬱到化不開的邪惡能量殘留。他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感知全力擴散,警惕著任何可能的陷阱或守衛。
他沒有在外部多做停留,目標明確地朝著宮殿最深處、能量波動最為凝聚和壓抑的方向潛行。穿過一道道崩塌的回廊,越過一片片沉寂的庭院,最終,他抵達了一扇與眾不同的巨大石門前。這扇門由整塊漆黑的金屬鑄成,上麵雕刻著無數扭曲、痛苦的靈魂浮雕,門縫處隱隱透出暗紅色的光芒,散發出強大的禁錮力量波動。門上沒有鎖孔,隻有中心一個複雜的、仿佛由流動的黑暗能量構成的封印符文在緩緩旋轉。
就是這裏!關押西巴斯的囚牢!
張進濤能清晰地感覺到,門後傳來一股雖然虛弱、卻被強行束縛和抽取的、令他體內惡魔之力產生共鳴的熟悉氣息——正是西巴斯!
然而,就在他準備研究如何破除封印的刹那——
“呃……!”
一個極其微弱、卻帶著難以抑製的狂喜與渴望的**聲,直接穿透了厚重的金屬門扉,如同絲線般鑽入了張進濤的意識深處!那聲音充滿了痛苦與疲憊,卻又燃燒著熊熊的希望之火!
“是……是你……你終於……來了!”西巴斯的聲音斷斷續續,卻清晰可辨,:“我……感覺到了……你身上的力量……如此強大……如此……美妙!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顯然,在張進濤抵達門外的瞬間,囚禁其中的西巴斯就已經敏銳地感應到了他這位“同源者”的到來,並且準確地感知到了張進濤此刻體內那遠超從前的、澎湃浩瀚的惡魔之力!這巨大的驚喜,甚至暫時壓過了他被長久囚禁和抽取力量所帶來的痛苦,讓他發出了近乎癲狂的喜悅低語。
張進濤心中凜然。西巴斯的感知如此敏銳,看來即使被囚禁,其本質依舊可怕。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將手按在那冰冷的、流轉著封印符文的金屬巨門上,試圖感受其結構。
“張進濤,我好想好好地看看你!”西巴斯的聲音變得急切起來:“撒巴斯……我的哥哥!他利用這座湖……利用那個魔女……來囚禁我,隻是為了讓我喪失對你地思戀。”
他的話語充滿了情誼,仿佛張進濤是他等待了千年的愛人。
張進濤眼神冰冷,他仔細審視著門上的封印,心中快速計算著強行破開的可能性和需要付出的代價。同時,他的一部分注意力依舊高度警惕著宮殿其他角落,尤其是來時路上感受到的那股位於宮殿中央寶座上的、如同深淵般沉睡的恐怖氣息——湖中魔女。她雖然沉睡,但誰也不知道打破封印的動靜是否會將其驚醒。
沒有絲毫猶豫,張進濤周身惡魔之力鼓蕩,漆黑的利爪凝聚起足以撕裂鋼鐵的力量,猛地就朝那流轉著封印符文的金屬巨門抓去!他打算直接用最粗暴的方式,強行破開這囚籠,將西巴斯釋放出來!
然而,就在他的利爪即將觸及門扉的刹那,西巴斯那急切的聲音再次穿透而來,帶著一絲驚恐的阻止:“不!等等!別直接開門!”
張進濤的動作驟然停頓,利爪懸停在離門寸許之地,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的厲芒。
西巴斯的聲音帶著虛弱與焦急,迅速解釋道:“撒巴斯……我那個該死的哥哥!他用這湖底魔宮的力量鎖住了我的力量!這扇門不僅是囚籠,更是力量枷鎖的一部分!你現在強行破開,門毀的瞬間,枷鎖的反噬會瞬間抽幹我最後的力量,這湖底的恐怖水壓和冰冷的湖水會立刻要了我的命!我……我現在太虛弱了,根本承受不住!”
張進濤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冰冷。撒巴斯,果然是他!心思如此歹毒,不僅要囚禁,更要確保其無法被輕易救出。
“那要怎麼做?”張進濤以意念回應,聲音冷冽如冰。
“鑰匙……枷鎖的鑰匙不在這門上!”西巴斯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在這宮殿的最深處,那個沉睡的魔女所坐的寶座!那是整個湖底能量場的核心節點,也是束縛我力量的源頭!摧毀它!隻要摧毀那個寶座,枷鎖自解!我就能恢複部分力量,足以抵抗這湖底環境!”
目標瞬間轉換!張進濤沒有任何質疑或猶豫,他猛地轉身,巨大的肉翼在水中攪動起洶湧的暗流,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來時路上感知到的、那座位於宮殿中央宏偉殿堂內的、散發著深淵般沉睡氣息的湖中魔女寶座疾馳而去!
他穿過寂靜的回廊,越過坍塌的廢墟,再次踏入那座空曠而壓抑的主殿。巨大的慘白色石製寶座依舊靜靜地矗立在殿堂盡頭的高台上,寶座上,那身形模糊、被濃鬱水霧和黑暗能量包裹的湖中魔女,依舊沉浸在無盡的沉睡之中,仿佛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感知。
張進濤眼中沒有任何敬畏或遲疑,他的目標明確而唯一——摧毀寶座!他懸停在寶座前方,周身惡魔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凝聚於右拳之上,漆黑的鱗甲覆蓋,骨刺猙獰突出,毀滅性的力量壓縮到極致,隨即朝著那看似古老而堅不可摧的魔女寶座,悍然一拳轟出!
“轟——哢啦啦!!!”
一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巨響在水底爆開!強大的衝擊波呈環形向四周猛烈擴散,震得整個宮殿劇烈搖晃,淤泥翻騰!
那巨大的石製寶座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凝聚的惡魔之力衝擊,瞬間從中崩裂開來,炸成無數碎石,四散飛濺!束縛西巴斯的能量核心節點,被一擊徹底摧毀!
“嗷——!!!”
一聲震耳欲聾、充滿了無盡憤怒與暴戾的尖嘯猛地從爆散的碎石與能量亂流中炸響!包裹著魔女的水霧與黑暗能量被狂暴地撕開,顯露出其下一雙驟然睜開的、燃燒著幽藍色憤怒火焰的巨大瞳孔!
湖中魔女,被徹底驚醒了!
她似乎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但那被強行從沉眠中打攪的滔天怒火急需宣泄。她一眼就看到了懸停在原本寶座位置前的、散發著討厭惡魔氣息的張進濤,以及那被徹底摧毀的寶座廢墟。
“哪個天殺挨千刀的缺德玩意兒?!!”魔女的怒吼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水下宮殿,震得水流都在顫抖,“竟敢砸爛老娘的床?!吵醒老娘睡覺?!你爹媽沒教過你打擾別人睡覺是要遭天譴的嗎?!!”
她的罵聲洪亮而……充滿了某種不合時宜的潑婦氣質,與她散發出的恐怖威壓形成了詭異的反差。
張進濤在一拳轟碎寶座後,早已迅速後撤,與驚醒的魔女拉開了安全距離。他冰冷的豎瞳警惕地鎖定著對方,周身惡魔之力全力運轉,隨時準備應對接下來的狂暴攻擊。魔女的怒罵他充耳不聞,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寶座已毀!
而幾乎在寶座碎裂的同一刻,他清晰地感知到,遠處那扇囚禁之門後,西巴斯那原本虛弱的氣息如同掙脫了韁繩的野馬般驟然飆升、變得活躍而強盛起來!枷鎖,解除了!
“幹得漂亮!我的兄弟!”西巴斯充滿愉悅和強大力量感的聲音再次直接傳入張進濤的意識,“現在……為我爭取一點時間!隻需片刻,我就能徹底掙脫這該死的牢籠!到時候……我們一起給這個吵死人的老妖婆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