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舟，我終於贏了！”
    夜幕降臨，林澤堯躺在大通鋪上高興地和唐舟交流。
    “你很厲害。”唐舟由衷地說道。這段時間，林澤堯吃的苦、受的累、挨的打唐舟都一一看在眼裏，也對能堅持下來並且不斷前進的林澤堯敬佩。一個從小沒吃過苦的公子能接受這天翻地覆的變化，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好，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等你化形了，也會很厲害的。”林澤堯咧嘴笑了笑。
    “你這麼厲害，我這個搭檔自然也不會差了。”唐舟對自己化形後的生活也很是期待。
    “好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訓練呢。”唐舟促進終於勝利而心情激動的林澤堯。
    “知道了。”林澤堯也知道現在的勝利隻是一個開始，後麵還有更多的挑戰在等著自己便閉上眼，伴著腦海中唐舟的輕唱入眠。
    “碰。”林澤堯將又一個老兵摔在地上後看著周邊和自己一樣站著的不少新兵，摸了把臉。新兵訓練的差不多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新的訓練到來。林澤堯自從來到幻境這一年多來的遭遇，讓他已經對九重塔的訓練機製很有自覺了。這就是個不容人有任何鬆懈、休息的地方。
    “周扒皮。“林澤堯和唐舟吐槽。
    唐舟隱隱感覺到九重塔的注視，為了兩人好，隻好勸解道：“雖然累了點，但這也算是寓教於樂了。你現在體質上去了，招式方麵也在訓練中學會了，對敵招術也日日訓練著，比起最初的白斬雞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了。”
    林澤堯眨了眨眼，大概猜到了係統似乎有點慫的話語的原因：“這倒是。如果是我一個人拿著功法秘籍修煉的話，效率肯定沒有這裏好。”
    “就是這樣。”唐舟感受到周邊鬆快不少的壓力，暗暗撇了撇嘴。傲嬌鬼。
    日子就這樣在林澤堯日複一日的操練、提升中過去地飛快。
    終於在林澤堯將所有安排過來的老兵全部打敗後不久，新的挑戰來臨，戰鼓終於響了。
    戰爭來的很突然，仿佛一夜之間，邊塞就從較為悠閑的練兵轉化為忙碌而緊張的備戰。
    城外三十裏外就是異族大軍集結的地方。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在一夜之間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聚集了烏壓壓一片的。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戰勝對方，如何在接下來的一場場戰鬥中活下去。
    大概作為被侵略的守城一方都習慣性地被動防禦，很少會主動出擊的，所以林澤堯參加的第一次戰爭就是由異族主動攻擊的。
    烈日當空，照耀著大地，本該是充滿生機的畫麵，但伴隨著消散在風中的哀鳴和劍影，堆積著的猙獰又恐怖的殘體，濃鬱到讓人作嘔的血紅色腥味彌散在死寂的廢墟之上的時候，留下的人心中隻有麻木和冰涼。
    林澤堯靠在土坡之上，眼神空洞地仰望著藍天，天空中有黑影飛過，隻是不知道究竟是雄鷹還是禿鷲。
    “林澤堯，你還好吧？”唐舟也是第一次經曆這麼血腥殘酷的戰爭。前一刻還嘻嘻哈哈打趣的活生生的人一個接一個倒在自己麵前，而自己甚至來不及悲傷、憤怒，能做的隻有拚命地揮舞手中的武器殺死敵人，然後活下去。
    唐舟作為非人類係統都覺得有點不適應，就更不用說和這些戰友同屬於一個種族、一個陣營的林澤堯了。
    “我還好。”林澤堯是真的覺得自己還好。戰爭開始的時候他來不及悲傷，等戰爭結束了，他似乎已經不會悲傷了。隻是有些茫然罷了。
    “這些都是幻象是假的，你不要太難過了。”唐舟沒安慰過人，隻能點出實質讓林澤堯不要過分沉迷其中。
    林澤堯眨了眨眼：“我知道的。”這裏是幻境這一點，林澤堯從未忘記，但在這裏的一年經曆的歡樂、痛苦林澤堯也是真實經曆的。說實話，林澤堯前世坐到一府之長，說手上沒有鮮血那純粹是玩笑。但，隨口一道輕飄飄的命令和廝殺中熱血噴灑在自己身上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放心，我沒事，隻是，我可能還要再適應一下。”林澤堯沒告訴唐舟的是。雖然剛開始他確實為戰爭的殘酷感到心驚，但隨著廝殺中一個個身影的倒下，林澤堯心中最讓他煎熬的是：如果有一日，在自己麵前倒下而自己卻無力保護的不再是這些幻境中的人而是自己真實存在的親友、唐舟的話，自己會如何？
    “唳！”遠處的箭矢破開一切正中盤旋在半空中垂涎不願遠離的禿鷲，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鳴叫，禿鷲的身影迅速下降，重重砸在塵土之中。
    怔愣了片刻，林澤堯嘴角勾起一抹笑：真是杞人憂天。能如何？不過是拚盡全力，以護心中之人周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