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楚一凡把手機放進口袋，繼續吃著飯。
    穆清和林澤宇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沒有多問，吃完飯已經下午一點了。
    穆清和林澤宇還在收拾著行李箱，關且惟比平時都碼字的時間提早了一些。
    楚一凡這才坐回自己的桌子前拿出手機看看廖謙發來的消息。
    ［廖謙］：上午的事情真的抱歉，我應該提前跟你說工作的內容的。
    ［廖謙］：但我沒放棄我的想法，我覺得你應該可以的，別那麼早就否認自己。
    ［廖謙］：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在你學校門口，見一麵吧。
    最後一條消息和前幾條比起來，隔了十幾分鍾。
    ［廖謙］：我等你到下午五點。
    楚一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水杯。
    在眾人的驚呼下，水杯落地，玻璃碎片和水漬散漫的躺在楚一凡的桌子下。
    “不好意思，我馬上收拾。”
    林澤宇：“沒事，還好沒濺到行李箱裏，你別用手撿。”
    楚一凡拿出衛生工具，打掃幹淨，把地麵拖了又拖，生怕有玻璃碎屑沒有打掃幹淨。
    他放下手裏的拖把，拿起一張紙巾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汗。
    “我先去把垃圾扔了。”
    楚一凡拎起地上的垃圾，拿著自己的手機出了寢室門。
    關且惟看著楚一凡的背影，有些擔心，但一想到在學校楚一凡應該不會出什麼事，這才開始專心碼字。
    到了學校門口，楚一凡果然看見了廖謙的車子。
    在還沒開學的大學門口，顯得有些突兀。
    楚一凡還沒走到車前，廖謙就已經看到他了，廖謙從車上下來，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
    “廖先生，其實不必說其他的，我真的不適合做模特，不知道您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但我真的是不合適的。”
    楚一凡抿了抿嘴，“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
    “楚一凡，你信我一次可以嗎？”
    楚一凡看向廖謙眼神中的堅毅，他嘴角扯出一絲笑。
    “先生，我當然相信你，我信不過的向來隻有自己罷了，我去您的工作室，能做什麼呢？最多就能做做清潔工作……”
    楚一凡的話還沒說完，廖謙就立馬點頭，“好啊，你要你能來，在我工作室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一凡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他沒想到廖謙會這樣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其實我們現在工作室才剛剛建立，並不需要真正意義上的模特，衣服受眾的群體也都是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
    廖謙見楚一凡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一再在意的是什麼，可是一味地逃避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楚一凡底下了頭，不敢再看廖謙那道炙熱的目光。“所以呢，逃避不是我想要的，那長相是我能決定的嗎？”
    剛說完這句話的楚一凡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他沒必要對一個不熟悉的人說這些。
    “不好意思廖先生，我有些失態，我回去了，工作室這件事情，我希望您不要在來找我了。”
    楚一凡轉過身去，耷拉著腦袋想校園走去。
    廖謙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楚一凡的手腕。
    “你可以的。”
    楚一凡愣住了，廖謙說：“你可以改變的。”
    “沒用的先生，你不是我，自然說的輕鬆，反正……”楚一凡哽咽了一下，“反正二十年都這樣了，我也都習慣了。”
    “這樣，我幫你改變，你試穿我的衣服。不是模特隻是當一個普通的試衣員，這樣……可以嗎？”
    廖謙最後一句話說的小心翼翼的，他在楚一凡口中聽到太多拒絕的話了。
    “其實不用這樣做，我這樣的人沒什麼好改變的。”接著楚一凡就要離開。
    一個人一旦認為自己無可救藥，那突然射進來的光對他來說就是刺眼。
    “那你需要的時候記得聯係我。”
    楚一凡沒敢回頭看廖謙，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但他心裏清楚，他可能不會去找廖謙的。
    回到寢室的時候，穆清和林澤宇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關且惟見楚一凡回來，看了一眼時間。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啊，都半個小時了。”
    “我……打了個電話。”楚一凡有些心虛，自然是不能改說出廖謙工作室的事情。
    畢竟這件事，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奇怪。
    穆清咬下一口蘋果，“給你家裏人打電話嗎？好像很少見你打電話。”
    楚一凡張了張嘴，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畢竟穆清說的很對，他是很久沒和家裏人聯係了，僅有的聯係也就是爸媽在給楚放生活費的時候，順便給自己打一份。
    “你管人家給誰打電話幹什麼，一個大男人還那麼八卦。”關且惟撇撇嘴。
    穆清倒是不服氣了，“我這是關心舍友。”
    “……”關且惟剛想和穆清互懟幾句過過癮，電腦提示音就響了起來，還是特別關心的那種。
    寢室的氛圍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一時間穆清和林澤宇兩人立馬圍住了關且惟，忘記了過問楚一凡電話的事情。
    “呦，這誰啊，你還給他設置特別關心。”穆清第一個衝進八怪的前線。
    林澤宇自然也沒落後，“該不會你小子這個暑假故意不回家，就是為了和對象約會吧？”
    “去去去，天地可鑒，我還是一個母胎的有誌青年。不信你們問楚一凡，我可是整日裏都不出寢室的人，去哪找女朋友。”
    關且惟立馬點離開了路野的聊天框，他給路野備注的是路懟懟，在各種正經的備注裏很是突出，所以關且惟一下子就能找到。
    “這隻是我的腦殘上司而已，我記得暑假裏跟你們說過。隻是這人煩的緊，上次我不過十分鍾沒有回複他的消息而已，他就電話轟炸我，所以就設置特別關心了，避免錯過消息嘛，你們倆個可別亂想。”
    穆清：“我記得你不是說要把它刪了嗎？怎麼現在還留著？”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給我道歉我當然要給她個樓梯下啊，而且我最近做的還算不錯，他說要提我當他眾組其中的一個組長呢。”
    說到這裏關且惟也是有些小傲嬌的。
    自從兩個人約架之後，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之前的誤會也都說來了，之後路野也沒有因為那一拳頭處處針對關且惟。
    隻是有時候還總提起關且惟的網名，很多時候他都直接叫他小九鳥。
    就比如現在。
    ［路懟懟］：小九鳥，通知一下你組裏的人，晚上九點大群開周例會，不能到的提前請假，你做好簽到和會議記錄，給那些不能到場的。
    關九鳥生怕路野再次打電話過來，立馬在鍵盤上敲字。
    穆清和林澤宇見沒有熱鬧，野就各自散開了。
    很快關且惟就按下的發送。
    ［關九鳥］：好的，路梓洋。
    ［路懟懟］：媽的，叫老子大名，我看你是找打！
    ［關九鳥］：誰讓你先挑釁我的？
    ［路懟懟］：很好，別讓我知道你的真名。
    關且惟笑的開心，掉馬甲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楚一凡在他們三個打鬧的時候安靜的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間能做些什麼。
    於是順手拿起了桌麵上的一本專業書，他學的事財務管理專業，而關且惟他們三個都是文學專業的。
    所以他們前兩年和他們不熟悉很正常。
    他並不是那種主動交朋友的人，甚至於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人，沒有那種知心的朋友。
    翻了兩頁書，一些專業知識他很難搞懂，作為一個準大三生，這讓楚一凡有些焦慮。
    畢竟明年他就要去實習，然後麵臨的就是要找工作。
    這是他比較煩心的，因為沒有哪家公司會聘用一個學曆一般，專業能力一般，長相還如此的一個人。
    手機的提示音又想起，楚一凡還以為是廖謙不死心的又給自己發消息，等他打開才返現不是的。
    那一瞬間有種欣喜和失望的複雜情緒。
    打開是一個視頻通話，楚一凡有些不解，為什麼家裏會突然打過來一個視頻通話，還是在群裏。
    他並認為自己的媽媽會在群裏聯係楚放，而楚苒這時候還沒開學，難道這通電話是打給自己的？
    想到這裏他有些吃驚，畢竟他真的已經好久沒和家裏通過話了。
    他拿起床上的耳機，然後接通了電話。
    屏幕裏出現的並不是記憶中母親的樣貌，而是一團毛茸茸的橘色毛。
    隨著一聲貓叫，一隻瓜子就拍在了鏡頭上，接著笑橘貓好奇的嗅了嗅。
    楚一凡看著貓的鼻子，覺得剛剛的自己就是一個笑話，還期待著家裏給自己打電話。
    結果呢……
    不過就是一隻不知情的貓。
    他剛想摘下耳機，掛斷視頻通話，就聽到了屏幕另一邊的聲音。
    “你家老大和老二都去上學去了？”
    楚一凡聽不出這聲音的主人，畢竟關於母親的那些朋友，他一個都不熟悉，接下來他就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老大去上學了，昨天剛走的，老二暑假沒回來……”
    “你家兩個孩子都挺好的，不需要你操心，不像我家那個，今天剛高考完，去學校還要我和他爸送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