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趙子諦和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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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諦和蕭然見麵是兩年前的夏天,那個時候趙子諦還是個大二的學生,蕭然已經要畢業了。蕭然從小就不愛學習,所以高考的時候也就和清華差了300多分,進了一個大專。趙子諦不一樣,雖然他也不愛學習但是有老媽逼著就沒辦法,最終還是進了一個尾巴本科。
趙子諦的大學除了音樂,就剩下戀愛和交朋友。處了不少狐朋狗友,他雖然傻,但心裏也清楚哪些是真朋友。那年趙子諦想讓自己的胳膊上多些肌肉,又不想去健身房,在朋友的推薦下進了蕭然的拳館,兩個人也就認識了。
趙子諦進入拳館掃視的一瞬間,就被蕭然迷住。趙子諦是這麼和趙北洋說的,那天拳館有那麼多人,但是自己隻能看見蕭然在揮拳。那年還意氣風發的蕭然被師傅喊住,轉過頭對著趙子諦的方向彎眸,趙子諦的手指就已經在輸入支付密碼買課了。
但是蕭然對趙子諦的第一印象不算很好,那時候的蕭然像個刺頭,看到趙子諦的時候這小子頂著一腦袋黃毛,隻有發尾留長向兩側翹起。蕭然當然不知道什麼狼尾,第一反應就是有點小錢的臭屁小子,自然不想帶。
但趙子諦實在太可愛了,不僅沒像蕭然想的第一天上課就遲到,還提前半個小時給蕭然準備好早餐。誰能不喜歡圍著你忙前忙後的小男孩,笑起來臉上還有酒窩。
——狗腿子
這是趙北洋當年罵趙子諦的話,趙子諦來拳館的這段日子,不僅拉來了趙北洋上課,趙子諦的朋友有一個算一個都沒能幸免。盡管有些交了費就再也沒見第二麵,隻有趙北洋對拳擊感興趣,硬生生跟著學到最後。
那個時候蕭然的手沒有受傷,每年還會和師傅一起去打幾場比賽。其實蕭然不算特別有天賦,但也從不是末尾。蕭然每天都留出加練的時間,想著自己可以拿到一次冠軍。那時候的蕭然,腦袋裏就隻有怎麼打好下一拳,怎麼提高訓練強度提升技巧。
我們的趙子諦同學為蕭然了解了很多這方麵的知識,這一切沒被蕭然發現,倒是引起了趙子諦另一個朋友的注意——劉路。
“你有沒有興趣來看打拳?”
對於劉路突如其來的搭話,趙子諦思考片刻搖搖頭,其實自己對這項運動沒什麼興趣,隻是因為蕭然才會看相關的內容。如果要自己去看打拳,還不如看蕭然在拳館裏錘沙袋。劉路覺得有點可惜,他和趙子諦說自己最近在弄一個地下拳館,收益很高。裏麵的拳擊手實力也很強,其實就是想讓趙子諦也投資一點。
趙子諦卻對別的方麵產生了興趣,抓著劉路問拳手收入怎麼樣,安全保障之類的,劉路拍著胸膛保證說這些不敢出錯,不然自己也不能經營一段時間了。
於是當天趙子諦就跑到蕭然麵前,問他要不要去打地下拳擊,掙得很多。趙子諦沒有壞心眼,隻是知道蕭然在這裏的提成不高,收入也並不可觀,而且這份工作在趙子諦眼中也無法做一輩子,不如提前攢些錢再另謀生路。
“你又出什麼餿主意,趙子諦!蕭然你別聽他瞎說,一個小孩什麼都不懂。”
趙北洋在自己弟弟說出這話的時候,就一個飛腿踢到他屁股上,隻長了年齡不長腦袋,這是趙北洋指著趙子諦的鼻子這麼罵。蕭然當然沒當回事,他知道對拳手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他摸了摸一臉委屈的趙子諦,揉揉他的腦袋最後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現在就挺好的。”
也就這一次,趙子諦後來沒再提過這件事。直到那年冬天第一次下雪的時候,蕭然的老爸因為腰傷進了醫院。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需要手術,那時候蕭然家沒有存款,雖然不是揭不開鍋但是五六萬的手術費也一時間湊不出來。
也是這件事讓蕭然開始發現自己的失敗,雖然自己在拳館教一些學生,每個月也都有收入。但是拿到的錢全被用來租房和自己的開銷,從沒攢下過一分錢。
”哥!你知道地下拳擊嗎?”
人在困惑是就會想起那些極具誘惑力的話,趙子諦的話也是這時候在蕭然腦袋裏響起,要去找趙子諦嗎?蕭然坐在拳館裏抽煙,一般師傅是不允許這種行為的,但今晚是蕭然打掃衛生,也是蕭然最後走,根本沒人看見自己。
他吐出一個煙圈,等著火星吞噬整根香煙一直到尾部,緊接著又點燃一根。想來想去他做不到,就像做不到跟師傅開口借錢一樣,不是幾千而是幾萬的手術費,就算這對趙子諦而言是小數目,他也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麼狼狽,尤其是趙子諦。
蕭然沒有抽這根煙,而是選擇用眼睛盯著煙頭上的火星,等它燃盡後扔進垃圾桶裏。這麼多年一直是這麼吊兒郎當過來的,卻沒有一刻這麼無力。後來蕭然托關係,自己找了一個進行地下拳擊的地方,來了才發現這裏掙得確實很多,一場拳擊若是有人看好你可能掙的比一個月的教課費還多。
蕭然實力不差,也不是最好的,所以蕭然沒想著能打很久,他就想著加上老爹自己的錢隻需要打贏十幾場就可以停了。但蕭然不知道,這種地下拳擊難免會有黑手,甚至有人再比賽後報複。隨著一場場比賽累計,蕭然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最開始發現的是趙子諦。
“哥!你這胳膊怎麼這麼多淤青?”
趙子諦抓著蕭然的胳膊心疼的不行,卻被蕭然一把推開說是自己加練導致的。被趙子諦發現之後,蕭然在拳館再熱也會穿長袖。傷痕可以用衣服遮蓋,但是蕭然越來越差的精神狀態卻暴露無遺,蕭然想著再有兩場,再有兩場,自己也就不用去那個鬼地方了。所以師傅問,蕭然也不回答,趙子諦想跟著,蕭然也不讓。
也是因為蕭然這樣的狀態,師傅最終決定把蕭然從比賽中撤下,而這次比賽蕭然準備了很久。那天蕭然很生氣,他手攥著拳頭像個受傷的野獸衝著師傅撲上去,身邊的人都拉著拽著,他對著師傅紅著臉大吼。
“為什麼不讓我上!憑什麼不讓我上!”
“你看看你現在的傷,再看看你眼睛裏的紅血絲!蕭然,要是你不說你去幹嘛了,以後的比賽也別上了。”
蕭然第一次見師傅這麼生氣,他推開周圍的人,一腳踹翻了拳館裏的垃圾桶就跑出去。他躲進小巷裏手握緊拳頭狠狠砸向牆麵,一下兩下等到手留血了才肯罷休。蕭然不怪別人,他更恨自己的不爭氣。
那晚上地下拳擊場的比賽,蕭然去的很早。他穿著黑色的衛衣和運動褲,用帽子包裹著自己的臉,麵對對手挑釁也用更難聽的話加以回擊。
上了擂台蕭然就抓住對手一陣猛攻,最開始的時候對手沒有反擊,蕭然以為自己贏定了。他在發泄,發泄心裏的煩悶痛苦,但當他回過神自己已經被撂倒在地上,拳頭向雨點砸在他身上,一下兩下。蕭然的牙套掉出去,嘴裏一股血腥味,沒有人喊停沒有人製止,就像蕭然前幾場比賽一樣,大家都在血液沸騰隻是興奮地歡呼或者唾罵蕭然讓自己輸了錢。
等蕭然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醫院了,很可笑是和老爹一個醫院。師傅和趙子諦都圍著自己,趙子諦更誇張從自己醒了他就在道歉。可能是師傅嚴肅的表情,或者趙子諦的表現更或許是手臂的痛感,那一刻蕭然知道,自己也許再也沒法打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