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隊，複原結果出來了！”
    杜城一把接住文件夾，目光直往最終結果上瞟——“……基本可以確定，手機屏幕上的黑色大一號字體為”你該醒過來了吧？”。”
    杜城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掏出手機調出了徐建的催眠報告。
    “有一個女聲對我說：你該醒過來了吧。”
    他目光倏地一凝，馬上給張局打報告做並案申請。
    “城隊，隔壁王隊將邱智宇尿檢報告送過來了。”
    “欸好。”杜城邊抱著文件夾寫著什麼邊走出去，隔壁緝du隊王隊迎麵就差點撞上。杜城看著他那麼急吼吼的樣子，還以為邱智宇吸毒了，忙問：“怎麼了？”
    王隊直接將文件夾懟到他鼻下，上麵用藍色鋼筆畫了幾條杠，杜城一頭霧水地接下，看了又一頭霧水地放下：“老王，羥基西林是什麼？”
    王隊也不過三四十歲的年紀，頭上卻隻能頂著個條形碼。他完全不像一個穩重專業的技術人員，吐沫星子狂飛地喊：“羥嗪啊，一種安眠藥物。不是、重點不是這個，現在市麵上安定藥物早就淘汰了羥嗪，都用佐匹克隆——唉我知道你肯定不了解，就你這種富二代哪需要愁老愁小的……”
    杜城：……
    “你直接說重點。”
    “哦哦，就是羥嗪，如果現在還在用的話，那就可能說明他可能有一些神經紊亂的毛病，或者說躁鬱、脾氣暴躁啥的，當然，現在最多人也用來治療酗酒和過敏啥的。”
    “你是說，邱智宇可能有精神方麵的毛病？”
    “說不定呢。但是我得說一句，這個藥物的殘留物沒剩多少，如果不是邱智宇腎功能上有點問題，恐怕我還發現不了。但是羥嗪不能隨便停藥，如果之前就已經吃這麼大劑量的，就很容易有副作用。”
    “副作用有什麼？”
    “易怒、易躁、失眠啥的。這些你直接去問他嘛，他不說就去找醫院的就診記錄，這種處方藥是不能在外麵輕易買到的。”
    半個小時後，杜城掐著眉弓和蔣峰從審訊室裏走出來，蔣峰跟在他身後嘴還不閑著：“我看他有沒有服藥不知道，但是這精神肯定有問題。”
    杜城透過玻璃窗看著邱智宇暴躁地大喊，剛才在審訊的時候他也極度地失控，每一句輸出全靠吼。
    “城隊，醫院沒有關於邱智宇因為精神或神經疾病就診的記錄，也沒有因為酗酒、過敏的就診記錄。”
    “那這個結果，”杜城皺著眉，雙手撐在了審訊室門口的木桌上，“隻能是投毒了。”
    王隊發了一條語音，他吼著大嗓子：“城隊，剛才忘記跟你說了。根據我的推斷，邱智宇服進羥嗪的時間在案發時間前32小時到24小時之間。”
    *
    小陳和小李在工地上問包工頭：“請您回憶一下邱智宇7月5日9：30到16：30的舉動，有什麼異常的嗎？”
    包工頭老板抹了把腦門的汗：“啊這不巧，他5號輪休呢！”
    李晗在邱智宇的家中問著門口剝豆子的婦人：“請問一下，7月5日的時候邱智宇是不是在家裏？您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的嗎？”
    婦人沒看李晗一眼，豆子畢畢剝剝地砸進不鏽鋼盆裏，“他啊，早上睡到了十點半，然後就出去耍了，晚上十點才滾回來，我哪知道他幹了什麼？”
    李晗蹲下來幫婦人剝豆子，試探著問道：“欸，問一下，你跟你丈夫的關係好嗎？”
    婦人冷笑著一抬眼：“好啊，好得不能更好了——你別給我搗亂，從哪來的到哪去。”
    審訊室裏，蔣峰就要拍桌而起，“你老婆說你早上10：30出門了，你到底去了哪裏？！”
    “我他媽艸你老子！！”邱智宇猩紅著眼就要撲過來。
    張局過來拍了拍杜城的肩：“這個，邱智宇，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
    杜城一晃手機，“聯係了，醫生已經在路上了。”
    心檸心理醫生敲了敲木門走了進來，咬了咬下唇，“你們是真的要對全程錄像嗎？”
    杜城點點頭，“很抱歉，這是規定。”
    心理醫生點點頭，把包放在門口，推門進了審訊室。
    張局將手背在身後，向杜城問道：“對並案的事，有把握嗎？”
    “有，這兩個案件審到這裏已經可以明確兩案之間有聯係，而且很可能和瑋辰公司脫不開幹係。”
    張局皺眉：“你是從哪裏推斷出來的？”
    杜城輕咳了一聲，蚊子一般地叫道：“路隊跟我偷偷說的。”
    張局看著他這副賤兮兮的樣子，毫不留情地戳穿：“你是去見了沈翊吧？我不是早跟你說過，這時候必須得忍耐住嗎？怎麼吃一塹還矮一智呢？”
    杜城眼神不自然地左右瞟了瞟：“張局這麼多人呢，下次再批我唄。”
    張局冷哼一聲，說道：“並案申請我批了。但是我告訴你杜城，不能再像徐建案子那樣急躁，聽到沒有？”
    杜城忙嬉笑地應道：“欸，是。”
    這個時候，醫生推門出來了，兩個警察架著昏迷邱智宇也跟著出來了。心理醫生向張局一點頭：“我已經給他打了鎮定。但是我覺得他不太像是個正常的精神病人。”
    杜城：？？
    第一，精神病人哪有正不正常的？
    第二，邱智宇本來也不是個精神病人。
    這時候，李晗的電話打了進來：“城隊，我們剛才采訪了鄰裏街坊，他們都說邱智宇的脾氣不好愛打老婆，愛喝酒，但是又沒錢喝好酒，就天天喝兩瓶啤酒，喝完了就在院子裏摔酒瓶子。”
    “城隊，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是邱智宇酗酒的證據啊？”
    杜城按了按太陽穴，說道：“不太像，你回來吧。”
    然後他抬頭對心理醫生說：“我們沒有查到邱智宇關於精神疾病的就診記錄，但是有鄰居說過他脾氣不好，有家暴傾向。”
    心理醫生沉思著搖搖頭，“應該不隻是這樣。”
    杜城心頭一動，“或者說，他最近服用過羥嗪？”
    “羥嗪？”

    作者閑話：

    國慶快樂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