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睡多久？”
    有一個多餘的聲音在喚我。
    我：“……呃，頭好疼。”
    我居然還沒有消失，而是重新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我正躺在被打碎的容器裏，而白裏渾身是血地站在我的麵前：“你是睡傻了嗎？”
    他這是做什麼了？
    我：“我之前的身體好像……被吸收了。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然後就…就聽到你叫我。”
    結果白裏卻臉色平靜地說：“那看來你已經得到身體了。所以按理說你就是那一個神明要找的黑野，我就隻能離開了。”
    我居然就這麼成了黑野？不對，我不可能是，隻是黑野的靈魂和我相交在一起了，還帶有一部分黑暮的記憶，因此這件事還沒有完全結束。而且最關鍵的應該從白裏下手，他和黑野有著很深的聯係。
    我：“你不是說，你會死，然後去到……隕星塔，對嗎？”
    白裏：“我以為黑唇的身體還會在，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但我依然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聽到這，我忽然回想起那本白書和白裏融合在一起了：“那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就是和之前相比？”
    白裏：“沒什麼啊，怎麼了？”
    我之前看到的回憶應該都是真的，黑唇也已經不存在了，那我就真的變成了所謂的黑野，可我卻記得自己之前所有發生的事。這樣的話，隻有一種可能，黑唇和黑暮都是黑野靈魂的一部分，隻是回到自己身體後，觸發了更久遠的記憶，但我單獨看到的那些，那個男人和女人的記憶怎麼解釋呢？
    我：“沒什麼，那假如這個就是黑野的身體的話，那他的靈魂呢？”
    白裏有些吃驚：“你知道封印？”
    我低頭看了看手心裏的那個印記，它終於變成了最正常的樣子，未綻放的一個花苞。顯然這具身體和我猜想的沒錯，隻是白裏的這個反應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他明知道我一開始是個複製體，理應知道，又或者說……他們一起隱瞞了這件事，卻驚訝我是如何得知的。
    “原來在這。”
    鐵門那邊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我們不約而同看去，竟然是岸！
    他的衣服上沾染著鮮血，是之前受傷了？
    隻見白裏冷笑道：“你非要做這個惡人是麼？”
    我似乎明白了現在是怎麼回事，白裏一定和岸打了起來，至於是因為什麼那就不清楚了。
    要逃嗎？
    那個像嚴澈的少年呢？
    岸此時的神情是如此冷漠，正死死盯著我的臉：“我來的好像剛剛好啊。”
    見情勢不對，白裏立刻護到了我身前：“你難道不想推翻起源之眼的統治嗎？”
    岸卻不以為然，接著說：“你也知道，黑野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就是為了忘記複仇。那隻有他真的忘了，這該死的循環才會結束！而你，一個死人不去夜晝，竟然還在這裏挑戰世界的法則，倒不如說是你才是那個惡人，等世界因為你崩毀，一切就都要重來，我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
    眼看他們越吵越凶，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白裏：“我們隻是為了爭取自己的自由有什麼錯！”
    恍惚間，我看到白裏的手臂開始變得透明，難道說有了白書還是無法阻止他的輪回嗎？
    我：“那本白書是你缺失的靈魂！白書是嚴澈搞的！”他們幾乎同時看向了我，那疑惑的表情實在是難以形容。
    岸：“白書？”
    白裏：“你在說什麼？”
    嚴澈打算得很精明。他知道我會去尋找什麼身體，記憶，他之前入侵過我的意識，他都知道的。白書曾是朱子寒變得，它會記錄蕭複製體所做的每一件事，而蕭陷入循環的作用就是監督陸，所以這個白書實際上就是個圈套！
    那時白書融入這個白裏身體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這個白裏還在記錄！這樣嚴澈就會找到黑野！
    太可怕了，現在岸也找過來了，而這也是嚴澈想要的結局。岸知道這個世界線裏，黑野的一些真相，加上白書記錄的就整好補全了！這樣的話，那個養貓的人就是一直潛伏著的嚴澈！至於戰爭之後為什麼失蹤了，一定是通過巨樹去到了我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線，然後改變我的人生，就是為了促成這個世界線黑野的重生！
    “喵~”
    是貓咪！
    那個少年跟在貓咪的身後出現了！他麵帶笑意，一步步走到岸的身後：“你從沒讓我失望過，陸。一如既往的聰明啊，我在門外看你想了好一陣了。”
    嚴澈是來自虛無的神明，因為他的存在，夜憐旭和起源之眼才一直沒有任何行動。那陸子涵雅呢？她簡直就是起源之眼的肮髒走狗，根本不值得同情。不過既然現在嚴澈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他必然不會留岸和白裏的活口。
    得意的嚴澈僅僅隻是動了動眼睛的視線：“哦對了，現在有一個死人，一個活人，還剩下一個……已經不知生死的人。”
    兩個剛才還在說話的人馬上就控製不住地殺害了自己，隨即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知道嚴澈是想幹嘛，可我現在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誰知嚴澈隻是站在那兒沒離開過：“見到我不奇怪吧？”
    我：“你不是和琉璃音一起消失在那個世界線了嗎？”
    嚴澈：“琉璃音是罪有應得，殺了他天經地義。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和他同歸於盡了吧？佰鳥的能力可不是擺設。”
    是啊神明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會死去，他們想盡辦法活著回來繼續折磨我。
    虧自己之前還想著找他，我現在恐怕該想想怎麼甩掉他了：“你還想要什麼？”
    嚴澈看著地上的那兩具屍體：“白裏我給了他一次繼續活著的機會，可惜他沒那麼聰明。岸的話，說到底隻不過是神明的棋子，這樣死去已經很體麵了。而你，似乎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價值，總是覺得我在害你，或者毀了你的生活。”
    我：“難道不是嗎？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心愛之人黑野，實際上卻不知道讓多少人因此犧牲。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
    嚴澈：“我愛黑野是真，自然也是為了他越來越好。可我們都生活在虛無之下，活在它的控製之中。這是不會有自由的，哪怕你逃離了循環，虛無也會找上你。”
    我：“這是什麼意思。”
    剛才還稍微有些嚴肅的嚴澈突然笑出了聲，像是在嘲笑我的愚笨。可我並不能拿他怎麼樣，放在之前也許能用回到過去的能力暫時避一避。
    麵前的嚴澈輕蔑地看著地上的貓，大約兩三秒後，他抓起貓的尾巴拎在空中，說道：“無論是什麼，在哪，隻要是不合理的東西都會被鏟除掉。而所謂的不合理是虛無判定的，恰巧你就是其中之一。”
    他說到這，我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一開始的工作就是為了除掉我，可如今也沒能下手是因為對黑野產生的愛意。莫非他是想和虛無對著幹嗎，來一場較量改變這個結局嗎？
    此時的嚴澈笑而不語，而是把貓重新丟回地上，慢慢走到門口準備離開：“他們能給我的都拿到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回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深處，我才鬆了口氣。
    看來這趟人生旅途不走到頭，他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當下唯一麻煩的是，燈虎的領導人岸死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嚴澈秒殺了。可見就算是重生到這邊來，實力也不曾減弱。
    那麼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燈虎自然會因為群龍無首亂作一團，可為什麼白裏和岸會打了一架？隻有岸一個人？不不不，疑點太多了，我應該先冷靜冷靜，再一點點梳理現狀。
    “咕嚕嚕~”
    肚子餓了，還是先去找點吃的吧，不然後麵連調查的力氣都沒有。況且風骨之森靠近鹿林市市郊，也許能找到些更有用的線索。